沙發上熟睡的李年昕像是感應到有人摸自己的頭,她輕輕的掙紮了一下,又很快再次睡過去了。


    看到她這樣子謝君安輕笑了一下,將她輕輕的托起抱在懷裏。


    拿起她身邊的毯子將她輕輕的包裹住,往房間走去。


    此時的天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雖然臨近太陽即將升起的時刻,卻因為下雨的原因整個天色仍然厚重的如灰蒙的毛毯一樣壓抑住光亮。


    謝君安將李年昕安置好,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她的床邊,靜靜享受著彼此毫無防備與偽裝的相處時光。


    即使隻有自己一個人是在清醒狀態,即使因為睡眠不足和宿醉導致自己的頭痛到裂開。但身邊能夠有李年昕在自己目光可及之處,他仍然不覺困意與痛苦。


    床上的李年昕像是再也裝不住了,她倒吸一口氣,無奈的吐槽道:“你還要在我床邊看我多久?你不是很困了嗎?”


    “你還沒有睡?我以為我做的這些舉動你都不會知道的。”謝君安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驚訝和窘迫。


    “我隻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麽程度而已。”李年昕說,語氣中帶著一點無奈和冷淡。


    謝君安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他輕輕地撫摸著李年昕的頭發,說道:“那現在看到我的誠意了吧?”


    像是被人戳破了窘狀,謝君安語氣有些手足無措的無奈。


    李年昕看著他碎掉般的眼神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


    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謝君安的陪伴,甚至有些依賴這種感覺。正是因為這樣的習慣,所以她更要告訴自己克製住心裏的暗潮湧動。


    謝君安看著李年昕在猶豫自己的話,心中閃過一絲希冀。


    他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但這一刻,他隻想珍惜這份難得的寧靜和溫馨。


    李年昕沒有說什麽,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謝君安身形修長,直直的站在窗台前,背靠著天光的陰影裏。


    看不清他的神色,卻又能夠感覺到他的一唿一吸帶著不易察覺的沉重。


    臥室內的床頭燈投落在他臉上幾道光影,像是為他的表情蒙上了冷淡的朦朧質感。


    他如誤闖進這座由李年昕搭建而成的圍城裏,不想出去又找不到出口的野獸,直接坐在原地等待著圍城的主人主動現身,告訴他出口在哪。


    “你如果還不想睡,就繼續站那吧,或者,你那麽喜歡我這張床,那我就把它讓給你睡好了。


    你已經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你現在的眼睛已經布滿血絲了,你好好休息,我去陽台躺一下就好。”


    李年昕的語氣沒有任何情感,就像複讀公式一樣生硬冷漠。她拉開被子穿好拖鞋,端著水杯想要去陽台躺椅小憩一下。


    剛走下床沒走兩步她就被忽的抓住手腕拖過去,謝君安強悍有力的臂彎環過她的腰將其禁錮在他懷中。


    “你!”李年昕氣憤的驚唿一聲,卻已經被謝君安俯身吻住了唇。


    帶著清涼的薄荷牙膏的味道交雜著熱烈的吻如地獄之火,仿佛冰火兩重天撕裂開自己。


    撲麵而來的男性氣息將其緊緊包裹在他的領地,不容她抗拒半分他嘴上的侵占。


    李年昕被吻的有些喘不過氣,仰起臉想要得到半分喘息的空隙,卻又被帶迴熾熱的吻當中烤灼。


    她隻得抓住用力謝君安的肩膀想要把他推開,卻反而助力了謝君安將自己輕鬆托舉起來。


    借著李年昕的推舉,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托起,輕輕地放在床上,讓她坐穩。


    他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繼續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的狹小空間裏。


    他的雙手緊緊捂住她的兩側臉頰,然後再次重重地吻下去。


    沉重的喘息聲和親吻時的潮熱相互交織,此起彼伏。


    李年昕感到謝君安投來的鋪天蓋地的吻,仿佛要將她逼至窒息的邊緣。


    眼角被逼出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謝君安感覺到了冰涼的水珠在自己手上滑落,這才緩緩放下緊貼她臉頰兩側的手。


    李年昕終於得到了唿吸的機會,她大口唿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激蕩。


    剛才被吻得麵色潮紅的臉色逐漸褪去,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然而,她的表情依然冷漠如霜,語氣毫無起伏:“吻夠了吧,看起來你最近對這種強取豪奪的吻情有獨鍾啊。難道你以前的床伴也能忍受你的這種惡趣味嗎?”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冰冷的嘲諷和調侃,顯然對謝君安剛才的行為極為不滿。


    你是不一樣的!謝君安在心裏一遍遍嘶吼著,卻又無法發出聲去將這句話說出口。


    盡管李年昕總是強調自己的軀殼內是破碎無助的靈魂,既無驚豔的美貌,又無可以討喜的性格,甚至扭曲到孤僻,永遠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但那又如何呢?他也隻不過是徒有一副看起來完美的軀殼罷了,內在是碎成一地的玻璃殘渣,漆黑一片的黑洞般包裹著他的扭曲與乖僻,猙獰與痛苦。


    除了被周圍人刻意潑來的點點汙垢晦暗,裝飾在他的麵具下,毫無任何的溫度與撫慰,任憑它肆意破壞自己的領地。


    即使他並非天生自我衍生出這樣的極端割裂的內質,但自小環境對自己的塑造與打壓。


    刻板訓練下的條件反射使他無法正常感受到心的自然情感觸動,隻有那雙明明充滿情愫的洶湧,卻始終理智克製在界限邊緣的眼神,令他感受到了一瞬間的失控。


    他無法預測到的情愫生長,與周圍頭一次對自己出現這般沒有常規的利益靠近。隻純粹待在自己的警戒線外傳遞著風平浪靜,反倒讓他自己先自亂了陣腳。


    但這樣無法掌握自己的感情,隻能任憑任憑它肆虐於心頭的衝擊,撞裂了他的心頭,也撞裂了他一直無從感知情緒的圍牆。


    源源不斷的欲望升溫在他冰冷的心爐,八年的蟄伏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殘留在唇瓣的餘溫與腫痛。


    “年昕,你願意將自己托付給我嗎?無論你想要我的什麽,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和靈魂,我都願意雙手奉上。”


    他單膝跪在地上,誠懇而卑微地仰頭注視著李年昕被這句話驚愕到的表情。


    她的眼神仿佛被什麽擊碎了眼中的冰霜,又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調。


    謝君安垂下眼眸,低下頭伏在她的腿上。她身上淡淡的茶香混合著山茶花沐浴露的味道,如同一股清泉衝入他的鼻腔,讓他心中洶湧的波濤逐漸平息。


    他感受到她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如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冰冷的大地。隨著溫度的升高,他內心的爐火也燃燒得越來越旺,熾熱而濃烈。


    李年昕輕輕推開他的頭,站起身來,站在床上。


    她緩緩褪下身上的睡袍,窗外透進來的天光照在她白皙滑膩的肩背上,宛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同時又充滿了一種令人敬畏的禁忌感。


    他凝視著那具傷痕累累卻又充滿吸引力的軀體。她身著內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仿佛一位厭倦塵世的神女,審視著從汙穢淤泥中艱難爬出的他。


    “上來……”


    李年昕充滿誘惑的低聲輕喃,將他牽引到床上。


    她的手冰涼如一把寒劍,伸進自己的浴袍內來迴輕滑自己的胸膛。一點點牽引出自己的欲火。


    她像是在試圖尋覓著自己的脆弱點,一點一點的輕撫中,將自己吞噬在欲望的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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