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安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的森林,投射進的幽暗燈光照映出男人英俊深邃的五官如同雕刻般完美,而側臉鋒利的線條,此刻卻顯得格外陰鬱冰冷。


    他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仿佛在斟酌著什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沉思:“你知道多少呢?我那肮髒又腐爛的過去。”


    李年昕凝視著裙子上的血漬位置,她伸出手輕輕擦拭著血珠融合在裙子上的位置,發現血跡已經幹涸,牢牢地固定在裙子上,仿佛它們本來就應該融為一體。


    她輕聲說道:“不多,隻打聽到你的後母暗中對你施壓,奶奶將你母親留給你的財產轉移,你父親逼迫你……迎娶癡傻的遠房表姐;逼迫你主動交出全部繼承權,但沒想到……”


    “沒想到結婚前夕媒體拍到我在別處‘胡作非為’,媒體惡意的輿論反而替我擋掉了這門婚事。”


    謝君安的聲音愈發低沉,冷漠如冰,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然而,他敲擊方向盤的手指卻早已深深地掐進另一隻手的手背的肉裏,顯示出他內心深處對這段往事仍充滿了憤懣和恨意。


    “哦~那麽現在怎麽又將你投擲迴集團,還是核心圈。”李年昕將胳膊放在前麵的桌板上,支起腦袋側頭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他。


    謝君安聽到她的話,不知怎的,像是點了笑穴一樣開始笑,身體也顫動著。就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眼裏充滿了鄙夷。


    見他這樣,李年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嘴角也不自覺地下拉,似乎對謝君安的迴答很不滿意。


    “因為謝紀明這輩子,隻會有我這一個兒子。準確地說,他這輩子隻會有我這一個孩子!”


    謝君安的語氣裏充滿了嘲諷與厭棄,嘴角那抹冷笑仿佛在講述著一個肮髒又諷刺的笑話。


    “!!!為什麽?不對,你是怎麽知道的。”李年昕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謝君安。


    突如其來的秘密讓她驚訝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她無法理解其中的原因。


    然而,謝君安並沒有打算繼續解釋下去。


    他轉過頭,帶著一絲試探和溫情,注視著李年昕放大的瞳孔。他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神中找到某種答案,但卻沒有得到想要的迴應。


    “以後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會有大把的時間,到時候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我都會一字不差地講給你聽!”謝君安認真地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莊重的光芒。


    李年昕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


    她故作高冷地將手收迴,把頭扭向一邊,輕聲嘟囔道:“誰稀罕聽你家那些破事。”


    盡管如此,她的內心還是對這個秘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期待著未來能夠揭開謎底。


    謝君安依舊看著她氣鼓鼓的側臉,柔軟的耳垂上掛著的珍珠耳墜散發著晶瑩的光澤,潔白的側頸因為剛才語氣的激動,散發著淡淡的桃紅色。


    他輕輕一笑,重新調整好檔位發動車子,準備迴到馬路上繼續前行。


    李年昕慌忙阻斷他“別!別去那裏了,如果一定要去,就先迴去吧。”她退了一步,決定還是先迴家。


    此刻她還沒有強大到去以遊客心態,麵對那些證明李年年存在痕跡的老家。


    那裏有她過去的孤獨和荒涼,充斥在每一個角落。仿佛一旦踏上那裏的土地,自己就又會被束縛在記憶中那個四四方方的小院裏。


    她不敢再去觸碰這些,最起碼是現在不敢。


    謝君安像是看出來她對那裏的恐懼與抵觸,伸手握了握她攥緊裙擺的拳頭。


    “好,聽你的,先迴去。迴我們的家。”


    車子重新發動掉頭駛向了迴b市的方向,空曠的馬路上隻有他們一輛車飛馳在夜色下,滿載著星光駛向看不見盡頭的深淵。


    當他們走遠後,熟悉的黑色商務車從草叢裏緩緩駛出。一閃一閃的轉向燈像喘著粗氣的野獸,在注視著前方的獵物。


    在注視到白車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後,朝著剛才李年昕拒絕的方向揚長而去。


    另一邊開著車的謝君安此時才慢慢將精神鬆懈下來,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在草叢停車的時候。


    是李年昕第一次主動正式吻了自己!


    他一下子老臉通紅,不知怎的了,就和沒接過吻的毛頭小子一樣一下子變得扭捏。


    仔細來想,他好像確實沒有正式吻過女生,李年昕是第一個。


    但是這種話說出來隻會讓李年昕覺得自己這種花心大蘿卜,是在給自己強行挽尊吧。


    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算了,說出來也是被她當笑話記在小本本上的。


    雖然是這樣說,但他確實抗拒著親吻。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幼時那個還在做三的繼母為了拉近和自己的距離,在父親麵前親了自己的臉蛋。


    雖然不是嘴巴,但卻讓他對這個行為有了抵觸。哪怕後來和別人交往,也都避開貼臉行為。


    “真是,會不會被當做是爛黃瓜在矯情呢?”他不小心嘀咕出聲。


    旁邊已經困得迷迷糊糊的李年昕早已歪著頭,支不開眼皮,但聽到聲音還是接了句“黃瓜?謝君安你確實是個爛黃瓜,居然敢在我麵前這麽猖狂……”


    話音未落,輕微的鼾聲響起。謝君安帶有歉意無奈的笑了笑,哄著熟睡的李年昕“是是是,我是爛黃瓜一條。所以,你還願意收留它嗎?哪怕日夜折磨它。”


    他的眼神愈發熾熱卻又帶著懇求,但李年昕早已見到周公共謀美夢大計。


    當車駛進小區車庫時,天已是蒙蒙亮的狀態。


    謝君安看著還熟睡的李年昕吐槽道“每次我們出現問題,都會伴隨著太陽升起結束。但是這一次,你會堅持多久,我都會一次次挽救迴來!”


    熄火後他不忍心叫醒熟睡的李年昕,他深知李年昕的睡眠質量有多脆弱。能夠在這樣的生物鍾時間有這樣的深度睡眠,實屬不易。


    他輕輕地推開車門,走到副駕駛位旁,打開車門,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小心翼翼地蓋在李年昕的身上。


    確認她睡得很沉之後,他輕柔地將她抱起來,動作如同嗬護一件珍貴的寶物一般。


    順著車庫的電梯緩緩上升,電梯內明亮的燈光灑在李年昕白皙的麵龐上。


    經過車上的痛哭流涕,她的淚痕早已風幹,臉頰上留下兩道紅色印記,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嘴角的口紅因激烈親吻而幾乎消失殆盡,嘴唇周圍殘留的口紅印記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隻小花貓,既搞笑又可愛。


    他嘴角微揚,仔細端詳著李年昕此時寧靜如貓的睡姿,然而當他注意到她下唇上新添的傷口時,他立刻意識到這是由誰造成的。


    由於之前的光線太暗,他一直沒有發現這個傷口,現在在明亮的光線下變得格外顯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心中湧起一股憤怒和殺意。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稍稍用力托起李年昕,繼續抱著她走進了家門。


    剛將她放置在床上,李年昕睡夢中有了清醒的反應。緩緩睜開雙眼,睡眼惺忪的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


    謝君安替她掖好被角,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柔聲哄道“天色還早,你多睡會吧。”


    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又察覺到身邊的人是誰。


    李年昕一下子坐了起來,她想起來自己為何要主動去聯係傅堇臣了。也想起來和謝君安的又一次爭執,嚷嚷著要徹底斷清關係。


    結果又是一個晚上,自己就一朝迴到解放前。再次迴到了原點,而且她還在荒郊野外的馬路邊主動吻了謝君安。


    想到昨晚一晚上的抓馬行為,李年昕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痛恨自己怎麽總是會在下定決心要保持距離,沒過一天。就又被謝君安引導自己的心跡,輕而易舉的將自己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禦一舉攻破。


    謝君安看到李年昕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笑了笑。


    他輕輕地拿起放在一邊準備好的熱毛巾,小心翼翼地幫李年昕擦拭著臉上的汙垢。


    當那柔軟的毛巾輕輕觸碰著被風吹紅的肌膚時,一種微微的刺痛感湧上心頭,令她忍不住輕聲呻吟:\"嘶……\"


    李年昕輕輕揉著微痛的臉頰肉,心中暗自歎息。


    真是的,即便再過上八年,也依然會被那個姓謝的輕易看透內心的想法,仿佛被他牽著鼻子一樣,不由自主地跟隨他的腳步。


    謝君安默默地注視著李年昕,眼中閃爍著一絲溫柔的光芒。


    他看到她因熱毛巾的溫暖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仿佛迴到了曾經的時光,那時的她還帶著嬰兒肥,臉龐紅撲撲的,宛如熟透的蘋果。


    他緩緩地將手中的毛巾放在一旁,然後緊緊地握住了李年昕的雙手。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嚴肅得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而堅定:\"讓我陪你一起陷入這最後計劃的深淵吧,無論是多深的淤泥,我都甘心墜落。即使我已經腐朽不堪,但我仍願與你共沉淪!\"


    李年昕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愣住了。


    此刻,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強烈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了一片柔和的光輝,將兩人緊緊地包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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