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同誌,我們西陵是不是一級黨委?是不是一級政府?”關雎氣咻咻的說。


    “當然是一級黨委了。”


    “是一級黨委,我們就有權力做出我們自己的決定,至於是不是正確,會不會有不良後果,我關雎作為縣委書記,全部負責。如果有不良後果,我願意接受上級黨委紀委的任何處理。”


    “關雎同誌,我希望你冷靜,要知道現在終止行動,以後在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全市警員不會隨時為西陵待命,市裏主要領導也不會這麽關心事情的進展。”


    “秘書長同誌,西陵正在開常委會,請您在別的屋裏稍息。”


    “你-------你會後悔的。”


    想不到關雎第一天上任縣委書記,就把秘書長給得罪了。


    秘書長走後,關雎說道:“繼續開常委會。齊主任,你什麽意見。”


    關雎問縣委辦主任齊偉。


    齊偉稍一猶豫,說道:“我棄權。”


    關雎氣的瞪大了眼睛,縣委辦主任竟然和縣委書記唱反調,隻怕其他縣區從來沒有過。


    關雎又問新來的常務副縣長曹新剛“曹縣長,你的意見呢?”


    “我第一天來報到,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我也棄權。”


    政法書記也是棄權。


    關雎算了算,同意終止飛宇公司收購的常委剛好過半。扭頭對一旁負責記錄的縣委辦常務副主任說:“你立即打印和飛宇公司終止合作的文件。最快的速度給我送過來。”


    常務副主任看看賈富強,又看看齊偉,兩人都陰沉著臉沒有說什麽,就立即出去了。


    ······


    酒廠院內一直在僵持,工人對酒廠熟悉,占領了辦公樓和幾個車間,緊閉大門,封鎖窗口,手持燃燒瓶。


    張長河也在裏麵,關雎不斷給他打電話,要他終止行動,立即撤出來。


    市局的領導都在,張長河不敢擅自撤退 ,便給幾個副局長安排,隻負責安全,維持廠裏的秩序,不強攻工人占據的幾處地點。


    西陵警員不上前,從其他縣區抽調的警員更是懈怠,這不是和罪犯做鬥爭,被工人傷害了,說不定到最後連個說法都沒有,所以都持觀望的態度。


    警員不進攻,工人也不反擊。


    大院裏,幾個警員點上了香煙,聊起了家常。


    ······


    林恆在酒窖裏關著,聞著濃鬱的酒香氣,眯起了眼睛。他一點不著急,希望子彈多飛一會兒。


    僵持的越久,僵持的越激烈,飛宇集團的這次收購黃的幾率就高一些。


    想起那個候金,林恆甚至希望工人鬧得越兇越好,最好能狠狠的揍那家夥一頓。


    外麵傳來了警員喊話的聲音,和工人從樓上扔酒壇的聲音,他知道警員進入廠區了,和工人發生了正麵衝突。


    林恆從酒糟上起來,拍拍門。


    外麵有人叫道:“你幹什麽?”


    “尿!”


    “尿到裏麵吧!”


    “這裏是酒曲酒糟,尿上去酒曲就壞了。你給我打開門,我是來說和的,都是為了你們好,把我關起來沒有一點用。”


    外麵兩人嘀咕了幾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他是政府辦主任,要是平常,見上林恆一麵都難,便打開房門,說道:‘去前麵那個角落裏尿吧!’


    角落裏黑乎乎的,方便完,迴到門口,掏出華子,給兩人遞上去。


    吸著煙,林恆說到:“你們在廠裏多少年了?”


    “我八年,他十二年。”


    “看不出來,你們都是老工人了?看你們年齡不大啊!”


    “我十五接班進廠,他十八接班進廠,我們的父母都是酒廠的老員工。酒廠突然賣了,沒有給我們一點說法,工人們會不急。”


    “是,我很理解你們。不過你們不能鬧得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都不好收場、關書記今天第一天上任,她不了解酒廠的情況,處置起來要一個過程。你們放心,你們這樣一鬧騰,關書記絕對不會不管,肯定會給你們一個圓滿的答複,充分照顧工人的利益。”


    “聽說關書記當縣長的時候,為人做事很有原則,就怕她當了書記頂不住上麵的壓力,和飛宇集團穿一條褲子。”


    “不會的,你們相信我。”


    這時候,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近了,看清是王大海,柳眉的丈夫。


    看見林恆,王大海吃驚的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給宋廠長說和,被你們拘禁到這裏,還把我的手機收走了。”


    “怎麽能這樣,他們不應該這樣對待你。跟我走吧,我去把手機給你要迴來。”


    王大海是酒廠的技術科長,兩個年輕人聽他的。


    趙石劫持他和兒子的時候,林恆救過王大海,所以對林恆很是感激。


    跟著王大海往外走,兩個年輕工人在後麵跟著。


    “柳眉有消息嗎?”林恆問。


    “沒有。”王大海木然的說。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管怎樣,她是孩子的娘,找找她,不管她在哪裏,平安就好。”


    “是她不要我們爺倆了,往哪裏去找?”


    沉默一陣,林恆問:“你覺得酒廠效益一直下滑的主要原因是什麽?”


    “不是質量問題,是管理問題,管理滯後,工人沒有積極性。幾個廠長麵和心不和,個別人貪汙受賄,把酒廠當做私人的提款機,酒廠的效益會好嗎?”


    “飛宇公司接手以後會好點吧!”


    “不會好的,我看過飛宇公司的簡介,他是玩金融出身,不懂酒,之所以接手,是看中了酒廠的地皮,還有基酒和酒廠的商標。酒廠紅火的時候在省內銷售額排名前三,有很高知名度,無形資產價值不菲。我看飛宇公司的運作思路是,接手酒廠以後,進行包裝宣傳,把自家的股票拉高,用基酒調兌出品質較好的酒賣完以後,賣酒廠的地皮,賣地的同時,在二級市場出售自家股票,地皮賣了,基酒賣了,股票套現,飛宇公司把空殼公司賣掉,再收購一家有優質資產的企業,按照同樣的手法往下玩。”


    王大海看不準老婆,看飛宇公司挺準的。


    正走著,聽到外麵“砰”的一聲,一片火光升騰,接著是工人們唿喊聲:“衝出去,和他們拚了,這是我們廠子,外人不能隨意進入。”


    年輕工人處於癲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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