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領著林恆,來到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有一間往外開的房間,門頭上有村醫的標誌。


    見來了病人,村醫站起來,是一個小兒麻痹症患者。


    “怎麽啦?”


    “有點頭疼。”


    昨天救人的時候,頭上挨了一棍子,現在隱隱作疼。


    檢查了一下,頭上有一個包,不過已經下去了。


    女人在一旁看著,歉意的說道:“都是因為狗蛋,你背著狗蛋跑,他們以為你是要把狗蛋帶走。”


    村醫知道林恆是救狗蛋的人,更加熱情起來,用藥水塗了傷口,拿了防止傷口感染的藥。


    “你最好去縣裏檢查一下,做一個磁共振,看有沒有傷到腦子。”


    “感覺沒啥,很快會好的。”


    林恆遞上煙,說道:“大夫,我是來找人的,這幾天有沒有外人來這裏過?”


    “剛才弟妹來問過我了,這裏偏僻,外麵人很少來,前天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這裏,拿了燒傷的藥,還有消炎止疼,預防感冒的藥,然後就走了。


    “燒傷?”


    “是,他臉上有燒傷,我還給他處理了一下。”


    “是新鮮的傷痕,還是以前的傷疤?”


    “估計兩三天前的燒傷。我問他是怎麽燒的?他說是烤火,睡著了,不小心燒到了臉部,半張臉的泡泡,我讓他在這裏觀察幾天,他不願意留下。”


    燒傷 ,難道是引燃麵包車的時候不小心燒到了自己?


    “你給他處理了傷口,藥棉還在嗎?”


    “扔到外麵垃圾坑裏了。”


    “哦,咱們能不能出去看看?”


    村醫出來,領著林恆來到院子外麵,不遠處一個深溝,溝裏有很多垃圾。


    “大哥,能不能下去找一下前天用過的藥棉。”


    “好。”


    林恆扶著村醫,慢慢的下到溝底,溝裏還有其他垃圾。


    村醫用棍子翻了幾下,挑出幾塊藥棉。


    “就是這個。這幾天有幾個買藥的,打針輸液的很少,這上麵有少量的膿血,我能看出來。”


    林恆用小袋子把藥棉裝進去。


    “你要這個幹嘛?髒乎乎的。”


    “找人化驗一下,看是不是我哥。”


    “你找人真的用心啊!把高科技都用上了。”


    “這個人跟你說了什麽嗎?”


    “他的聲音沙啞,來到醫療室,幾乎沒有說話,拿了藥以後,匆匆 的走了。”


    “往哪邊去了?”


    “這個不大清楚,我沒有出醫療室。”


    “那人有什麽特征。”


    “瘸子,腿瘸的和我差不多。”村醫笑著說。


    “這個人要是再迴來,麻煩你給我聯係好嗎?我在大嫂那裏留的有電話。”


    “好。”


    從溝裏出來,林恆對女人說:“幫我打聽一下,那個瘸子到底往哪裏去了?是去鎮裏了,還是往山裏了。”


    “行,我去幾個路口的人家打聽一下。”


    林恆迴到女人家裏,給牛老師打了電話,說了這邊的情況。


    “你懷疑那個燒傷的男人是黃建林?”


    “是,我懷疑他在點燃汽車的時候,不小心或者故意燒傷了臉部,毀了容,這後不會有人認出他了。”


    “你一個人跟蹤太危險,停下來,我讓刑偵局布控。”


    “他們布控需要時間,我已經在這裏,繼續追蹤。另外,我給你寄去提取的東西,化驗一下,看是不是黃建林。”


    “好,快點。”


    打完電話,把提取的東西包裝好,寫明地址。


    女人迴來,說道:“給你打聽了,那個瘸腿男人往山裏去了,正南,一直正南走了。”


    “確定嗎?”


    “有兩人這麽說,一人在村頭看見他,一人在林子裏見到他,那人看見生人就躲,不願意和村裏人見麵。”


    “謝謝你,大嫂,我要走了,委托你一件事,你現在去鎮上,把這個用快遞寄過去。這是郵費。”


    林恆掏出一百塊錢。


    “不用你的錢,你給狗蛋那麽多錢,寄信用不了幾個錢的。”


    “我給你留下電話,那個男人要是返迴了,你立即給我打電話。”


    “你是不是要去山裏找他?”


    “是。”


    “山裏夜裏很冷,你等一下。”


    女人進屋,把一個大花被子捆好,交給林恆:“這個你帶上,夜裏不要感冒了。”


    “我穿著大衣,夜裏能對付。”


    “不行的。這幾天暖和,寒流過來,也是很冷的。這是我結婚時娘家的陪嫁,一次都沒有用過,你不要嫌髒。”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恆隻有背在身上。


    告別女人,林恆往山裏走。


    ······


    與全縣歡騰,歡度春節的喜氣洋洋的氣氛不一樣,秦三寶一直坐臥不安,一直沒有黃建林的下落,突然傳來他車毀人亡的消息,初始,秦三寶高興了一陣子。


    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頭,黃建林真的會自殺?憑他的心理素質,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服輸。得悄悄的見陳廣田一麵。


    陳廣田沒有了以前的囂張跋扈,黃建林倒了,少了一座靠山,而這座靠山依然在慢慢 的陷落,最終會不會形成深淵,把他吸噬進去?


    最近局裏的活動很少通知他參加。


    老局長張長河抱病一年多了,這些天像年輕了十多歲,早早的到警局,夜裏很晚了還沒有休息,不斷通知班子成員和中層警員到他的辦公室裏談話,一談就是半天,側麵問了一下,談話的警員嗬嗬一笑,說是老張局長青春二度,又撿起了局裏的全麵工作。


    還有副局長張宏強,風風火火,不是在案件一線,就是關起門來,和張長河嘀嘀咕咕,一嘀咕好長時間。


    牆倒眾人推啊!


    黃建林倒了,就是上麵不追究自己,局裏一班人會不會對自己下手?自己多年辦過的案子,有多少冤案,放縱了多少罪犯,有多少降格處理了。想想這些年的警曆,不寒而栗。


    隨便拿出一個案子,深挖細查,都能把他送進去。


    濫用職權,徇私舞弊、貪汙受賄,私放罪犯。哪一個罪名套在他的頭上都合適。


    見秦三寶求見,陳廣田如約來到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是秦三寶的秘密住處,他很少來,也很少人知道這個地方。


    見陳廣田把自己包的粽子一樣,人也萎靡許多。秦三寶一笑:“陳局,黃建林死了,又不是你家裏死人了,咋這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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