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東區,那不勒鎮東北130公裏處。司徒南放下了望遠鏡,他們被困在這個野戰訓練臨時基地已經一個星期了。司徒南十分鬱悶,他們團是高原區的尖兵團,配備一個裝甲營,三個機械化步兵營。加上直屬警衛連,偵察連,防化連,全團近2000人。半月前,上麵給送來一批物資,包括他們團長一直向上麵申請了許久的遠紅外偵查設備。一批高熱量封裝食品,以及若幹野戰補給。其中專門提到了新式的作戰服。司徒南高興壞了,為了響應上級的“厚愛”,十分懂得抓住表現時機的團長決定全團配裝新式作戰服,全團除了裝甲營留守團部,其他的三個機械化步兵營配裝新來的一批服裝和補給在高原區進行一次大型野外拉練。團部因此開了一個動員大會。


    在大會上,團長那充滿著振奮的詞句還迴蕩在他的耳邊:“弟兄們,我們高原426尖兵團一直是高原軍區的先鋒步兵團,從建團以來,我們的裝備和補給雖然比其他的團要落後,但是!我團作戰比其他部隊勇猛,立功比其他部隊多。我們才是高原區第一步團。現在上級領導終於重新審視了我們的重要性。給團部發來了現役先進的裝備。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用最快的速度熟悉並發展出來我們新的作戰風格,我們要將高原區第一步兵團的榮譽一舉拿下,並且從今往後穩穩捏在手裏。大家聽清楚了麽?!”


    “聽清楚了!!!”整齊劃一的迴答。


    接下來我團將開赴西原逝山區在那裏我們分為兩個陣營進行模擬對抗,二營,三營你們立刻集結部隊,到後勤報道領取裝備,明天開始,你們兩個營往西原逝市西側,進行一場山地模擬對抗。。。。。”


    司徒南率先帶領一營和警衛連在西原逝山區選擇了合適的地帶紮下了團指揮部,豎起了通訊天線連接了衛星定位,開始偵測兩個營的動向。作為老派的團指,司徒南在高原區還是有名的。他畢業名校,是高原區部隊特招人才,數年時間他憑著的軍事素養,在部隊中平步青雲,數年時間連續跳到了副團職。可是,當年意氣風發剛猛有餘,在任正團職之後,他數次發表了幾篇軍事論文,文中大談東國未來的軍事態勢戰略縱深。其中某些觀點甚至和中樞主流的集團戰略思維相悖。再加上他一個草根出身,毫無世家背景。他的職位被定格在了正團職,軍銜也被定格在了中校。這一定,就是20年。所以司徒南將心不死,他認為這一次是上頭給他發出的信號。才有了這次興致勃勃的臨時軍演。並且,希望能呈上一個漂亮的山地軍演報告。


    二營率先行動,通過了差不多快三天的急行軍,縱深了接近260公裏的路程,消失在了三營的偵查視野。司徒南的想法是,繞向三營的後方,以遠紅外為依托,悄無聲息的摸向三營的指揮部,三營重武器較多,不適合長時間急行軍,而且運輸車輛的山地縱深有限,他們一定會駐紮在一個交通相對便利易守難攻的地方以逸待勞。因此他必須要脫離三營的視野,從三營意料之外的一個地點出現。


    就在二營到達指定地點,準備紮營,撒出偵查兵的時候。


    司徒南的團指揮部通訊兵傳來一聲哀嚎,他們如同見鬼一樣丟開頭上的耳機。捂著耳朵倒在地上,數隻耳機掛在空中晃蕩,喇叭中傳來了清晰可聞的尖嘯。。。。司徒南正準備詢問,猛然隻見,指揮室燈光開始閃爍,猛然發出刺目的強光,隨後全部爆掉。電台戛然而止,隨後一股青煙猛地竄起。指揮部陷入了黑暗,隻有一些驚慌的嗆咳。


    司徒南捂著鼻子,從濃煙滾滾的指揮部鑽出來,抓住一個亂跑的勤務兵喊道:“跑個卵啊!快特麽去滅火!”司徒南正在扇著鼻子大口的吸著空氣,忽然,他瞥見了周圍的人的表情。猛的望向了天空。詭綠的極光如同飄在天空的綠色大蛇,蜿蜒著布滿了天穹。


    司徒南臉色難看的看著濃煙和滅火器幹粉亂撲的指揮部,心裏意識到不妙。信號的中斷,讓撒出去的兩個營變得覆水難收。


    司徒南收攏指揮部清理物資,在山穀等了24小時。隨著一顆顆的信號彈的升空,收到信號陸續有連隊迴歸。可是依然有著在信號彈的範圍內,無法取得聯係的隊伍。


    在一陣忙音之後,司徒南丟開了手中的衛星通話器,在山上站立良久。發出了一道命令:“架柴,點篝火放煙,我們離他們直線距離120公裏,原地等他們24小時。24小時後,我們迴團部。”


    翌日司徒南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司徒南將地圖打開,找來圓規與尺子,重新測量了地形和路線,在體會了一天一夜的無電子時代後,他終於迴憶起來了自己在軍事學校學到的地圖測量法。他不準備等下去了。在經過一小時整理,原地留下標記後,迴程的路他刻意的規劃從原2營的駐紮地經過。。


    結果,這一走就是三天,沒有了定位與電子地圖,整個團指揮部迷了路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整個數百裏的山區亂轉。直到第三天的黃昏。司徒南看到了他此生最膽寒和震撼的一幕。失蹤的六連三排的陣地找到了在一個村莊的山坡上。滿地的血跡和殘肢,混合著一些似人非人的屍體。仔細辨認後,勤務兵忍者嘔吐和眩暈勉強報告說是二營六連的人,現場零散分布著至少有40-60人的“零件”有些還不知所蹤。司徒南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他並沒有擔心自己迴到團部會被送上軍事法庭,而是因為陣亡的十幾個戰士徹底的憤怒了。


    “全體都有,原地駐紮,清理戰友遺體。我就要看看是什麽鬼東西殺了我們的戰士!”


    夜幕很快降臨了,司徒南終於如願看到了敵人。望遠鏡模糊的視野中山下村莊裏湧出來的幾百號狂屍。


    遭遇戰就這麽意外的打響。數百人的火力網讓這些狂屍全部喋血在這篇山坡。同時,一營也出現了十幾個傷員,這場稀裏糊塗的遭遇戰,讓所有的有種不真實的魔幻感。


    司徒南檢查著空無一人的村莊。如果說他還不明白這些狂屍是從哪兒來的他這營長就白混了。剩下失蹤的二營命運未卜,司徒南拍了拍昏沉的腦袋,他突然開始後悔,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玩脫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趕迴團部重新組織營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從未想過,辨識道路這種看起來小兒科的事情,在衛星定位失靈之後,會變成一個致命的問題。司徒南隻好盡可能的保全自己手上這幾百人。一路上盡可能的避開了人口密集地。終於在又四天後,他們被一群尾隨的狂屍,困在了一個前野戰訓練過的臨時基地。一路且戰且退被陸續趕來的一小股一小股的狂屍咬住,讓他們數次被迫變更方向,現在,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司徒南頹然的坐在了石頭上,抽出了一根“雲東樓”點燃。他現在腦子很痛,在他的大頭兵職業生涯中從未有這樣憋屈過。


    “報。。。報告!那些怪物又上來了。他們越聚越多了。團長,我們被圍在這裏了!”


    司徒南猛的吸了一口煙,煙屁股放在鞋底板搓滅,往地上一甩,啐了一口,雙手撓了撓像雞窩一樣淩亂的頭發,站起來。“突圍吧不管往哪裏都行,不然我們可能就折在這了。。。。”


    同一時間,高原研究所外圍山脈,曾天棄一行正坐在一輛“山嵐”越野車抵達。也就隻有這種柴油發動機的汽車現在還能勉強行駛。


    “這。。。”馬林看著麵前完全變樣的巨大山穀,山穀一片寂靜,完全失去了高原戈壁灘的地貌,變成了一片矮樹林。層層疊疊的茂密的灌木將整個路麵和山穀層層包裹。山穀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植物世界。那些淡藍色,黑紫色的植物明顯已經不再是陽光下綠色植物的樣子了。


    “我敢肯定十天前不是這樣的。這太驚人了。這些是變異的戈壁植物麽?”馬林狂熱的看著這片叢林,“這是沙棘刺?怎麽長得這麽高大?完全可以歸為成了喬木種了。這是梭梭子?這樹冠簡直是刀葉鬆的變種。。。”馬林忘卻所以的開始如數家珍。巴卓也好奇的去摸了摸眼前這一顆沒有樹葉帶花紋的枝幹。


    “小心!”曾天棄臉色一變,閃電般的出手,隻見巴卓眼前的花紋藤條突然爆起,朝巴卓纏繞了過來,曾天棄出手的瞬間,手上如變魔術一般的變出一把匕首,隻見寒光一閃,藤條被從中劈成了兩段,藤條裏麵噴出淡紫色的液體,還在如蛇一般詭異的扭動掙紮了幾下,耷拉下來不動了。


    巴卓臉都嚇綠了,驚魂未定,趕忙離這些怪異的植物遠遠的,在他眼裏,他感覺這些植物就如同傳說中的草妖一樣可怕。


    “大家相互靠近一點,盡量不要碰這些植物,我們的目的是進入研究所。”曾天棄一邊說一邊警惕周圍。


    很快,大家都意識到,這片矮樹林不僅是怪樹這麽簡單,裏麵還有很多的危險環伺,剛踏入其中,眾人就遭遇了一群碩大無比的岩鼠,他們踏入了岩鼠的領地,激怒了白天正在蟄伏的岩鼠,岩鼠們尖嘯縮緊了自己如同小型犬一樣大小的身軀。甩著自己如同長鞭一樣的尾巴。最終,曾天棄與蘇小雨殺掉了為首的三隻,剩下的十幾隻岩鼠丟下同伴的屍體逃走了。


    岩鼠,花斑貓,還有鼴狐。。。這裏成了各種變異幸存動物的天堂。那些瘋狂生長的植物給了這些動物以庇護和資源。。。馬林眼裏全是光芒,這眼神和老鼠掉米缸,獅子入羊群一樣。激動的嘴唇都在顫抖。然而卻被曾天棄喝止不能妄動。


    “你之前出來的時候是從通風口出來的是吧??”曾天棄指著眼前已經扭曲坍塌的痛風口豎井。馬林看著傻眼了,他爬出來的那個可以容一人爬行的通風口豎管口方向已經被山上塌方下來的石頭給堵住了,看著眼前這些數百斤一塊的巨大的石頭。現在應該怎麽樣進入研究所?


    一瞬間,眾人陷入了呆滯,通風口堵住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那地下的活人,還活著麽?曾天棄找了一塊空地,坐了下來,看了看坍塌的地方。


    “這些石塊根據痕跡來看,估計在你爬出來不久就遭遇了一股小的地動,坍塌了。就算是沒有坍塌,你出來的時候關閉了空氣循環,十幾天的時間。裏麵的人,就算沒有被撕碎,估計也因為氧氣耗盡而死。”曾天棄緩緩的分析到。馬林沉默了,其實他早就有數了,隻是因為他獨子逃出來,剩下一群人在這個活死人墓一樣的研究所裏麵等死,他心理背負著巨大的愧疚。


    “這些植物應該是屬於研究所地下培育室裏麵的植物!”馬林突然指著一片植物說道。曾天棄聽馬林說罷,仔細的圍繞著眼前這一簇茂盛的樹冠,這是一簇程藍綠色的竹子,上麵有著蒼白色的花紋,“蟒紋竹!我記得,這是一層培育室的一小株樣本。具有優秀的天然輻射抵抗力。天!這個逆天的生長速度!”馬林恨不得馬上就住進實驗室中好好的研究這一簇蟒紋竹。


    曾天棄皺著眉頭,繞了蟒紋竹轉了一圈,帶有蟒蛇一樣的花紋的竹竿破土而出,還帶著厚實的混凝土塊。曾天棄拿出匕首試了試蟒紋竹,很硬,感覺匕首不像是切在竹子上,反而像是切在一根堅硬無比的鐵棍木上。曾天棄正在觀察的時候,“啊呀!”就聽見突然巴卓一聲尖叫。


    “小巴卓!”蘇小雨喊了一聲,連忙趕過去,哪裏還找的見巴卓的影子。隻見到巴卓待的地方出現了一塊塌方洞穴,放眼望去漆黑而幽深。。“小巴卓,,巴卓,,卓。。。”


    隨著迴音,並沒有人迴應。


    曾天棄迅速趕來,蘇小雨滿是焦急的看著曾天棄,一路走來,蘇小雨和小巴卓如同姐弟一樣,蘇小雨很喜歡巴卓的單純,不僅僅是曾天棄,蘇小雨也同樣很珍視這種純樸。曾天棄觀察起眼前的洞穴,良久,苦笑道:“看來,這趟地下不去也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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