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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也成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尋楠跟我大吵一架,追著你母親離開,之後再也沒聯係過我。”老人說著,語氣滿是後悔。


    “我之後派人去找過幾次,尋楠都拒絕了,他知道你母親的身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便打算與我們老死不相往來,躲到一個我們也找不到的地方,時間久了,我也就放下了。”


    “……”這麽說的話,好像是她那便宜父母自己作,不然原主怎麽會成那副模樣?


    老人看著雲希眠那張神似小兒子的臉,再想起自己查到的資料,頓時心抽痛起來,皺著眉頭道:“洛紫雲是你母親的婢女,因為救過你母親的性命,所以你母親待她極好,我也不知道她居然會那樣對你。”恐怕連洛虞萱自己也想不到,她那麽信賴的人,會在她死後如此對她的女兒。


    “我父母,是怎麽死的?”雲希眠突然問道。


    老人頓了一下:“魔界被妖鬼兩界聯合進攻,魔界之主不知所蹤,作為唯一的魔族嫡係血脈,你母親於情於理都不會袖手旁觀,尋楠放下不下你母親,也跟著去了,兩人……皆是死於魔界混戰。”說到最後,他的嘴唇都幹了。


    難怪一言半語也不曾留下給她這個女兒。雲希眠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麽激動,甚至平靜的可怕。


    “是我們欠你的,如果你願意迴來東方家,我們會補償你。”老人說道。


    收按在心髒的手,雲希眠釋懷一笑,拒絕了:“不用了,我現在很好。”


    “你還在恨我們,是嗎?”


    “你們值得我恨嗎。”


    “……”


    離開這裏的時候,雲希眠站在門外,還能聽見老人咳嗽不止的聲音,她知道他的壽命不多了,在東方尋瑞的懇求下,她陪老人到他生命的最後一秒,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看著她,畫麵定格在他那張滄桑的臉上,以及微動的嘴唇:


    對不起。


    如果能早點找到你。


    雲希眠眼角滑落一滴眼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能這就是血緣吧。


    老人的喪禮簡單入葬,是生前就說好的,雲希眠沒有多留,在喪禮結束之後就告辭離開了東方家。


    東方澄皓送她出去到門口,一番撒潑打滾之後才被東方尋瑞提著領子拽迴去了。


    在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雲希眠平白無故的生出一股疲倦感,想了想,她拿出通訊石,給楚子卿發了信息。


    在閉關室呆了沒幾天的楚子卿,接到星辰閣傳來的資料,立馬從閉關室出來了。


    在自己房間裏麵,楚子卿盯著桌麵上那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左手手上拿著資料,右手食指微屈,在桌麵打著節奏。


    東方尋楠,是東方家的三少爺,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證明他是個單純的人,而他的妻子,卻是跟他截然相反的人物——魔王的親妹,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同胞的鮮血,被多少修仙者視為眼中釘心中刺。他們的故事在楚子卿眼前快速閃過,最後停留在那一句話上:


    ‘兩人隻有一個女兒,在兩人死後也消失不見,生死未知’


    女兒?楚子卿的心髒咯噔一跳,一種想法在腦海中肆意增長,可又馬上歸為平靜。


    星辰閣的資料他信得過,當然他相信是因為星辰閣裏的人都是下了生死狀,不會背叛他的人,在雲希眠閉關的時間,楚子卿下山去過一次,救了幾個人,他們為了報恩,擔任起星辰閣的發展,楚子卿則是星辰閣的最大領導人。


    他也沒想到星辰閣在短短的時間裏麵會發展這麽快,不過他也很樂意看到這幅景象。


    “滴!”


    發呆之際,腰間的通訊石突然響了一聲,楚子卿不經意瞥了一眼,立馬認出那是師叔發的信息。


    ‘我已經出來了,等你來接我’


    就這麽一句話,讓楚子卿原本還有些顧慮的心情煙消雲散了,他既然喜歡師叔,就應該相信她,等她親口告訴自己的那一天。


    楚子卿微微一笑,心中的不快一掃而過,隻不過要怎麽去找師叔……楚子卿眼睛一亮,已然有了主意。


    從清白真人那裏拿到了尋靈牌,楚子卿來不及捏碎,就被楊臨風抓了個正著:“不行!”


    “楚師弟是什麽意思,你想去找若鴻師叔?”楊臨風瞪了一眼楚子卿。


    楚子卿淡然處之:“是又如何。”


    “玉牌隻有一個,憑什麽你去?”楊臨風看著那塊玉牌,“要說去的話,應該是若鴻師叔的關門弟子去比較合適吧?”哪怕自己不能去,他也想懟楚子卿。


    楚子卿看了一眼楊臨風,沒把通訊石的事情告訴他,他不想給師叔找麻煩


    這個時候,管任帶著顏十九跟秋水橫也過來了。


    “怎麽了?”顏十九見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不明所以。


    “楚師弟拿到了玉牌,想去找若鴻師叔。”楊臨風笑著說道,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看秋水橫。


    秋水橫果然一愣,目光複雜的看向楚子卿。


    “既然大家都想去,那我們不如抽簽吧?”管任見狀提議道。


    五分之一的概率。楊臨風想了想,自己應該不會那麽背吧。


    另外幾人皆是同樣的想法,楚子卿麵不改色,就算是默認的同意了。


    管任從地上取了五根野草,四短一長的握在手裏麵,讓其他人先抽。


    楚子卿自告奮勇的要第一個,其餘人也沒有意見。


    楚子卿抽完之後,秋水橫接著第二個抽,但是抽出來跟楚子卿的一對比,他臉色就變了。


    因為楚子卿的草明顯要比他長。


    靠著魔植作弊的楚子卿絲毫不慌,在其他幾個人抽完的複雜表表情下,捏碎了尋靈牌。


    ————


    在等待楚子卿的時候,雲希眠在街上逛了逛,然後隨便走進一家茶館裏麵,找了個低調的地方,點了一杯茶水,一位布衣少年端上茶水後便離去,她也樂得清閑,聽著案台旁那位年輕的說書先生講故事。


    “這主人公眉頭一皺,心想,這小人屢次跟我作對,再不殺他,豈不是對自己不利……哪怕這小人有通天的本事,還是被主人公快刀斬亂麻,一刀切下了腦袋,死不瞑目啊!”


    雲希眠聽著這老掉牙的劇情,不僅不嫌棄,還聽得津津有味,這主人公一路打臉的劇情,不管聽多少次都覺得很爽啊!


    說書先生講完這場就下場休息了,雲希眠喝下杯中茶水,又點了一盤糕點。


    隻不過這次送糕點來的不是先前的布衣少年,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相貌普通,全身上下無一點兒過人之處,可雲希眠在看見她的一瞬間,心裏就閃過一陣心悸,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喊著:是她!


    少女看著雲希眠那張沒有掩飾的臉,愣了一下,再沒有過多反應,倒是雲希眠一個手抖,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噠噠噠!”


    布衣少年連忙趕過來,把少女往身後一拉,賠罪道:“還請客人見諒,她還小,有什麽做的不好的事情請客人贖罪!”


    “不,沒什麽,是我自己不小心。”雲希眠低頭,不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眼中的震驚之情。


    布衣少年鬆了口氣,扯著少女走了,雲希眠抬頭看向少女的方向,少女也在看著她。


    又坐了一會兒,雲希眠把最後一塊糕點咽下去,離開了茶館。


    隻不過她並沒有離開,而是在茶館附近轉了轉,在路過一麵院子的牆壁時,她聽見牆壁那邊傳來輕輕地敲響聲,下一秒就已經翻過高牆,與少女毫無波瀾的眼神對上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我們還是遇到了。”少女突然道。


    “你是……雲希眠,對嗎?”雲希眠看著少女,心髒加速跳動起來。


    少女沒有否認,而是轉頭看向院子那邊嬉笑都聲音,雲希眠跟著看過去,是之前那個布衣少年和兩個兩三歲的小孩在玩鬧。


    “這樣很好,不是嗎?”少女道。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雲希眠急切的詢問。


    “因為交易,我跟天道的交易。”少女淡淡的迴複她。


    “什麽?”雲希眠愕然。


    “我用來生轉世的機會,換了一次平淡的生活,我有愛我的父母,疼我的兄長以及兩個可愛的弟弟,”少女在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平淡的眼中終於多出了一些情緒,她看著那張曾經熟悉到不行的臉,“我以為我們會再晚一點才見麵。”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雲希眠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了。


    少女“唔”了一聲,好像在想該怎麽解釋。


    “我上輩子死之後,許了一個願望:我想擁有平淡的一生,代價就是再沒有轉世,然後願望實現了,於是你成了我,我變成了我。”少女笑道。


    腦子好亂。雲希眠持續懵逼。


    “我重生了一次,但我沒有改變,依然按照上輩子發生的事情,殺了葉子恆,說實話他對我還是挺好的,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他。”少女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仿佛跟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我以為這輩子我還會重蹈覆轍,可那一天,我感覺到你了。”


    “我今後的人生交給你,你就是雲希眠,而我,隻是一個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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