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舒粵幾句話差點把老蒙醫給氣個好歹來,一進來就開始控訴她,嘴裏一直是臭丫頭的臭丫頭的好像她沒有什麽名字。


    不過滕舒粵自己也是叫他老頭兒,沒什麽正經稱唿,賀祤站在一旁還有點淡淡的尷尬,滕舒粵發現之後,才過去給找了一個晃晃悠悠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木頭凳子,讓這位身價千億的總裁屈尊坐下了。


    “老頭,我這迴來還是人家便囑托我的,要不然我可不會來,你不知道我跟他……”滕舒粵指了指旁邊的賀祤道:“我們兩個人在外麵度假的,本來是打算去北海道跟著出海捕魚,可是你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們的行程就被迫改了,所以你自己想想吧,要不要跟我去市裏看看病?”


    “我沒病!我要是想死早就死了。”老蒙醫是真的固執。


    “那你現在還是不想死,否則不是早就臭了?!”滕舒粵絲毫不客氣的話哼了哼,“還說那麽多,其實不過就是貪生怕死罷了。”


    “我活到這個年紀還需要怕什麽?倒是你,自己一直不肯麵對自己,拖到了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內心,有了男朋友想要好好的活著了,也不說還是帶過來早早地給我看看?”


    “現在帶過來也不晚吧,難不成你還真的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不見到就活不過去了?”


    賀祤這迴都聽不下去了,自己站出來給老蒙醫介紹道:“您好,我叫賀祤,是粵粵的男朋友,可能從前他們之間的信任度並不是很高,但是我們如今已經正式和好了。”


    “有多好?”老蒙醫雖然腿斷了,但是看起來依然行動自如,這會兒住了一根拐杖,還能抽空給他們拿了兩根玉米杆兒,就是那種吃起來甜甜的,類似於甘蔗的東西,也是咀嚼之後再去吐掉的,味道甜甜的還是不錯的。


    滕舒粵接過來,然後還沒有等開口,就聽到賀祤自己道:“是打算今後過一輩子的那種,她要是願意就一塊生兩個孩子,要是不願意,就我們兩個人過完一輩子也挺好的。”


    “你沒結過婚?”老蒙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下,“我看著你整個奇特,要說是有婚姻運倒是不多,不過你居然有個兒子?”


    “誒?沒想到啊,你居然還真的有點本事,這都能看出來?”


    “這人有私生子你還願意跟他在一塊?”老蒙醫說著,自己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賀祤,隨後又道:“哦原來是命裏帶的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但是跟你也有近親血緣關係,想來應該是至親的子女過繼到你名下的。”


    “沒有錯,是這樣的,我的姐姐比我的年紀大了很多,她的兒子過繼給我的名下的。”賀祤看著老蒙醫是真的有本事,也就認真迴答了幾句。


    “嗯,是這樣的沒有錯,我看的也是這樣。”老蒙醫說完,又忽然想到了什麽,“誒?不對啊,你這個兒子跟你也沒有多親?而且他命裏……你說一下他的生辰八字,我怎麽看著覺得比小丫頭的命還奇怪?”


    賀祤怔了一瞬,隨後也覺得好像哪裏是不對,於是就幹脆道:“我也聽說是說他最近可能遇到點危險,但他目前不在國內,我們也看不到國外的事情,要不您給看看,這次能不能順利挺過去?”


    老蒙醫得到了生辰八字之後,又讓賀祤說了一個字,他用的那種算命方法好像是古代《易經》還是什麽古籍傳下來的,具體是什麽不太明白了,但是好像跟梅花易數有關係,所以看得就比較準。


    賀祤隨後也得到了一些關於賀思衡的消息,而目前賀思衡一個人在雷克雅未克的街道上,看著車來車往的大街,一個人站在人工湖的堤岸上,看著裏麵準備過冬的天鵝和水鳥,內心是無比的複雜。


    那天他是打算好讓那位維京人幫忙去打聽關於阮雲櫻的事情,但之後卻發展的十分不順利,不僅是整個劇組都戒備了起來,還是說還有其他的原因,反正最後就是壓根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不過倒是讓他自己想到了小時候的一件事,心裏是驚訝與慌亂,都在一瞬間驚醒。


    他算是比較能夠自我調整冷靜的人,但是聽到了關於兒時的那場綁架,整個人還是十分的難以鎮定,處於一種半暴走的狀態,好在賀祤是從蔣先生哪裏聽到了關於賀思衡可能受到危險的消息,於是就趕緊派人過來幫忙,到底也沒有手忙腳輪沒有半點準備讓人吃虧。


    於是帶過來的人一個個都原地等待,站在距離湖邊不遠處的各個地方看看小賀總一個人冷靜。


    他想要給舅舅打了電話問問,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說,畢竟那場意外是賀祤很多年來的夢魘,不是說是晚上睡不著覺那麽簡單,實在是他們每每想到那個時候小小少年賀思衡被歹徒帶走就是好幾個月,壓根就沒有一點能夠反抗的本事,隻能由著他們欺辱,後來救迴來,也是給了一部分的贖金,還答應不再報警,這才讓人順利迴來的,但即使如此,小賀思衡也是在心理諮詢師那裏待了兩三年才徹底緩過來。


    所以後來他的初中就出了國,也是打算讓他換個環境改善從前的那種狀態,好在他是個非常堅強的孩子,所以一點都沒有需要人再去過多關注,他靠著自己就調節過來了。


    可是這會兒他蹲在湖邊的背影看著是那麽蕭索無助,仿佛是個弱小的孩童一般,讓人看著實在是於心不忍。


    賀思衡還在努力調整,盡量不去打擾粵姐和舅舅,他自然是他們都是十分忙碌的,都有自己工作需要做,沒有誰是全然安逸的。


    可是他覺得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求助了,於是他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連續幾天狀態都不對的話,就一定聯係舅舅,實在不行就去跟小蔣嘮叨幾句也行,反正當年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


    那時候的《南城日報》連續報了好幾天的,全程都是在找他的下落,但是全南城的人也知道後來這件事不了了之了,不是說是警方和各方勢力的的幫助下把人找到救下,或者是說那些歹徒看著人這麽多,最後決定撕票了。


    而實在是他們家比較有實力,就一心決定給錢砸錢,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隻要人活著就行,隻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最後他在自己逃跑未果,後來在一個小姑娘的幫助下又逃了一次,但是這一次他們倆都被抓住了,而他也因此再不敢走了,還在那個小姑娘的照顧下,慢慢的養好了身上的大部分傷勢,同時也不生出逃跑的念頭。


    直到後來過去了好幾年,他在跟一個學校的心理諮詢師口中才得知,那個小姑娘他們是他們同謀的幾率很大,否則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解釋。


    為什麽他們同樣都是被抓起來的,可是小姑娘卻跟他們每一個人都很熟悉,而且就連非打即罵都是針對的她是個女孩子,並不值錢,今後就算是賣掉都不值錢的這類話,這讓他誤以為的自己和她都被抓過來的,所以壓根就沒有想到她可能是重男輕女才被抓過來幹活兒的。


    而後來的那些做法也很有可能是為了讓他想著跑是跑不掉的,所以就帶著人一塊跑,這樣之後他被抓了一次,毒打一次,所以就幹脆不能再跑了。


    畢竟他自己跑,可是被抓迴來的小姑娘也同樣是被打了,所以他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和良善,那時候他才幾歲,怎麽可能懂的那麽多,所以看著她被打的渾身都是一層疊著一層的新傷舊傷,所以就心生不忍,幹脆就不打算自己逃跑,等候舅舅——那時候他還是叫爸爸的救援。


    他不是沒有恨過的,恨他為什麽會來的那麽晚,但後來過去了幾年,他才知道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亡命之人,根本就不怕死,甚至都已經失去了最原有的人性,他們都是為了錢甚至可以拋妻棄子和傷害親人性命的,讓他們做什麽都可以幹,絕對不會為感情用事。


    所以這樣的環境下生長起來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是什麽良善之人,他那時候也是天真,後來走的時候還求爸爸給她找個福利院,或者他們可以自己養她。


    但是那時候賀祤什麽都沒有答應,因為他說的是那個小姑娘第一時間跟著那群歹徒綁匪拿著錢跑路了。


    他那時候年紀小一直都以為是小姑娘接著被綁走了,今後還要繼續受苦,但是現在他明白了,原來從來就沒有什麽突如其來的對他好,不過就是希望他不再生出自己跑掉的念頭……


    事情過去了很多年,賀思衡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口一陣冰涼,而再聯想到,他竟然猛地發現原來當年幹出這樣的事情的人居然就是阮雲櫻,讓他怎麽能夠接受?


    那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仿佛聲音大了些都會嚇到她,她居然就是一個從小到大謀劃著全部的人……


    他對這個人不是說多麽熟悉,但至少現在能夠理解了,為什麽當時見到她第一麵就是如此厭惡了,畢竟她可是自己骨子裏恨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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