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氣溫早晚溫差特別大，但是這個時候放在南城都已經直接宣布入夏了，可到了大東北的深山裏，這裏的早上還是很涼的。
她早上起來聽著老頭的安排出去跑步，順便去拿養蜂人給送來的蜂蜜，聽說是每年都會在這個時間過來，順便給老頭帶上幾罐蜂蜜，他昨天給打了電話，說是給掛在了老地方，讓他記得早點拿迴來。
於是這個活兒就按在了滕舒粵的頭上，她也沒什麽怨言，就是位置難找了一點，但十幾天的憋屈的時間早就摸清了這邊的景致，十幾分鍾也是順利找到了。
那邊其實挺好找的，連著的七棵落葉鬆和七棵白樺樹，在一塊交叉生長的一個地方，她過去的時候，那人好像還是不放心等了等她，看到她拿著東西要走，才猶豫了一下問道：“老大夫讓你來拿的。”
滕舒粵打量他一眼，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厚重的綠色軍大衣，有點髒兮兮的，臉頰有點陽光下勞作而產生的黑紅，嘴唇有點幹裂，但是一雙眸子透亮，看著她猶豫了一下又問：“你也是過來看病的？”
滕舒粵點了一下頭：“讓我過來拿蜂蜜，你要是想去就直接去唄？很快就到了。”
“我不了，我不算是他的病人，我當時是差點死了被他不情不願的救了，之後也沒有聽他的話好好養病，他記恨著呢，怕我死的早砸招牌。”他自己說著跟著笑了，“老頭脾氣是挺倔的。”
“你是還想說聽奇怪的吧？”滕舒粵笑著看了他一眼，“他是挺怪的，但是人不賴，你要是方便就去看看吧，他也沒真的怪你。”
“我要在這邊待很久，過一陣再說吧。”他搓了搓手，有點不自在的笑了，“你忙你忙，我走了。”
滕舒粵也沒有停留，自己拿著四四方方的木箱子走了，裏麵的重量還是挺有分量的，看樣子估計不少，她走了五分鍾就有點累了。
剛好碰到了那邊昨天那人的保鏢，他長腿快步走過來，伸手接了過來，“我幫你吧。”
滕舒粵當然也不用客氣，畢竟他們可是有求於老頭，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假客氣，但是也禮貌的說了謝謝。
但是那人聽了之後反倒是愣了一下，“是了，你肯定不記得我了。”
“啊？我們見過？”滕舒粵是真的震驚了，看著他的目光裏帶著打量和迴憶，但是半晌過去還是皺了皺眉，“我們在哪裏見過？”
“滕小姐是大明星，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他自己說著還笑了，“去年我們在草原上見過一次，我是紹寧的朋友。”
“紹寧？”滕舒粵愣了一下，但一開口就反應過來了，“霍紹寧？你們認識？”
“是啊，那迴我們還是在草原上遇到的，當時是碰到了一個小型狼群是吧，我們之後還差點暴露，不過後來知道你就是紹寧這些年惦記的人之後，倒是誰也說不出怪罪的話了。”
滕舒粵何嚐聽不出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還怪了，“說笑了，我和他在們十幾歲認識的，後來上大學前就分手了，少年人的戀愛，誰還能真的當真呢。”
“是嗎？”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可我覺得紹寧好像很放在心上呢。”
“可能吧，但我們注定不能走到最後。”滕舒粵說的是事實，她那時候生活在穀底，努力的想要往上爬，卻發現一切都是徒然，不管是她接受在霍紹寧的庇護下，還是自己走出去，當時都是一個沒法兩全的路。
更何況他當時什麽都做不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反而被家裏三句兩句就送去了軍校，他的選擇裏從來她都不是第一位的，所以走不到後麵再正常不過。
“你們可能還有些誤會。”他繼續笑了笑，“這麽多年也該解開了。”
“什麽？”滕舒粵一時間沒有聽懂，但是一直到站在了老頭院裏，才看到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眼底帶著淡淡的疲憊，但是一雙眸子亮的驚人，看到她之後，一下就站了起來，“小粵兒。”
“霍紹寧，你怎麽來了？”滕舒粵下意識皺眉問道。
霍紹寧的臉色一僵，握緊的拳頭鬆了鬆，向前走了一步，“我們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哦。”所以呢。
“那個……我問了蔣戈，他也沒有告訴我。”霍紹寧說道：“我在山上幫了幾天忙，但是斯琴和巴圖都對我還挺防備的，我說是你朋友，他們也不太信。”
“你本來也不是我的朋友了，霍紹寧，你來找我是幹什麽？”滕舒粵不客氣的皺眉問道：“還有，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麽？”
“我……我就是聽說你跟賀祤分手了，我還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複合？”
滕舒粵聽著都跟著笑了，“你開玩笑嗎？”
“沒有，我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我了。”
“所以呢，十八歲做不到的事情，你二十八歲就能做到了？”滕舒粵說完自己都氣笑了，“別幼稚了，迴去吧，你媽媽在家肯定擔心，而我也不需要你。”
“……我不走。”最後霍紹寧憋了半天還是堅持道：“我留下陪你。”
“倒也不用，我很快也走了。”滕舒粵冷聲道：“我們不可能了，我這個人從來不吃迴頭草，更不要說你這棵草對我來說已經不香了。”
霍紹寧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她，不死心的問：“那麽賀祤呢！你還會迴頭吃他那棵草嗎？”
滕舒粵難得也啞了一瞬，“他那顆有劇毒，吃了就我要死了。”
“……”霍紹寧懵了足足有半分鍾，之後才像是泄了氣似的，“其實上一次他去申城找你的時候，他來找趙子葳，我當時也在。”
“什麽時候？”滕舒粵一愣。
“你去看比賽，他半夜去找你那迴，我看晚上還說你跟著男朋友一塊出現在私房火鍋裏，就那迴，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們之間出現了問題。”霍紹寧聲音很輕的繼續道：“所以我很後悔，我要是早點看出來跟著去了，或許現在你們早就分手了，何必還有後麵的事情，他現在找你都快找瘋了，但是知道的人都不敢告訴他你在這兒，都怕他……”
“嗯？怕什麽？”滕舒粵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發瘋嗎？我們關係到那種地步了嗎？”
“滕舒粵你沒有心。”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涼薄又冷靜自持的聲音，讓她整顆心下意識抖了一下。
“一直。”
她早上起來聽著老頭的安排出去跑步，順便去拿養蜂人給送來的蜂蜜，聽說是每年都會在這個時間過來，順便給老頭帶上幾罐蜂蜜，他昨天給打了電話，說是給掛在了老地方，讓他記得早點拿迴來。
於是這個活兒就按在了滕舒粵的頭上，她也沒什麽怨言，就是位置難找了一點，但十幾天的憋屈的時間早就摸清了這邊的景致，十幾分鍾也是順利找到了。
那邊其實挺好找的，連著的七棵落葉鬆和七棵白樺樹，在一塊交叉生長的一個地方，她過去的時候，那人好像還是不放心等了等她，看到她拿著東西要走，才猶豫了一下問道：“老大夫讓你來拿的。”
滕舒粵打量他一眼，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厚重的綠色軍大衣，有點髒兮兮的，臉頰有點陽光下勞作而產生的黑紅，嘴唇有點幹裂，但是一雙眸子透亮，看著她猶豫了一下又問：“你也是過來看病的？”
滕舒粵點了一下頭：“讓我過來拿蜂蜜，你要是想去就直接去唄？很快就到了。”
“我不了，我不算是他的病人，我當時是差點死了被他不情不願的救了，之後也沒有聽他的話好好養病，他記恨著呢，怕我死的早砸招牌。”他自己說著跟著笑了，“老頭脾氣是挺倔的。”
“你是還想說聽奇怪的吧？”滕舒粵笑著看了他一眼，“他是挺怪的，但是人不賴，你要是方便就去看看吧，他也沒真的怪你。”
“我要在這邊待很久，過一陣再說吧。”他搓了搓手，有點不自在的笑了，“你忙你忙，我走了。”
滕舒粵也沒有停留，自己拿著四四方方的木箱子走了，裏麵的重量還是挺有分量的，看樣子估計不少，她走了五分鍾就有點累了。
剛好碰到了那邊昨天那人的保鏢，他長腿快步走過來，伸手接了過來，“我幫你吧。”
滕舒粵當然也不用客氣，畢竟他們可是有求於老頭，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假客氣，但是也禮貌的說了謝謝。
但是那人聽了之後反倒是愣了一下，“是了，你肯定不記得我了。”
“啊？我們見過？”滕舒粵是真的震驚了，看著他的目光裏帶著打量和迴憶，但是半晌過去還是皺了皺眉，“我們在哪裏見過？”
“滕小姐是大明星，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他自己說著還笑了，“去年我們在草原上見過一次，我是紹寧的朋友。”
“紹寧？”滕舒粵愣了一下，但一開口就反應過來了，“霍紹寧？你們認識？”
“是啊，那迴我們還是在草原上遇到的，當時是碰到了一個小型狼群是吧，我們之後還差點暴露，不過後來知道你就是紹寧這些年惦記的人之後，倒是誰也說不出怪罪的話了。”
滕舒粵何嚐聽不出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還怪了，“說笑了，我和他在們十幾歲認識的，後來上大學前就分手了，少年人的戀愛，誰還能真的當真呢。”
“是嗎？”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可我覺得紹寧好像很放在心上呢。”
“可能吧，但我們注定不能走到最後。”滕舒粵說的是事實，她那時候生活在穀底，努力的想要往上爬，卻發現一切都是徒然，不管是她接受在霍紹寧的庇護下，還是自己走出去，當時都是一個沒法兩全的路。
更何況他當時什麽都做不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反而被家裏三句兩句就送去了軍校，他的選擇裏從來她都不是第一位的，所以走不到後麵再正常不過。
“你們可能還有些誤會。”他繼續笑了笑，“這麽多年也該解開了。”
“什麽？”滕舒粵一時間沒有聽懂，但是一直到站在了老頭院裏，才看到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眼底帶著淡淡的疲憊，但是一雙眸子亮的驚人，看到她之後，一下就站了起來，“小粵兒。”
“霍紹寧，你怎麽來了？”滕舒粵下意識皺眉問道。
霍紹寧的臉色一僵，握緊的拳頭鬆了鬆，向前走了一步，“我們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哦。”所以呢。
“那個……我問了蔣戈，他也沒有告訴我。”霍紹寧說道：“我在山上幫了幾天忙，但是斯琴和巴圖都對我還挺防備的，我說是你朋友，他們也不太信。”
“你本來也不是我的朋友了，霍紹寧，你來找我是幹什麽？”滕舒粵不客氣的皺眉問道：“還有，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麽？”
“我……我就是聽說你跟賀祤分手了，我還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複合？”
滕舒粵聽著都跟著笑了，“你開玩笑嗎？”
“沒有，我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我了。”
“所以呢，十八歲做不到的事情，你二十八歲就能做到了？”滕舒粵說完自己都氣笑了，“別幼稚了，迴去吧，你媽媽在家肯定擔心，而我也不需要你。”
“……我不走。”最後霍紹寧憋了半天還是堅持道：“我留下陪你。”
“倒也不用，我很快也走了。”滕舒粵冷聲道：“我們不可能了，我這個人從來不吃迴頭草，更不要說你這棵草對我來說已經不香了。”
霍紹寧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她，不死心的問：“那麽賀祤呢！你還會迴頭吃他那棵草嗎？”
滕舒粵難得也啞了一瞬，“他那顆有劇毒，吃了就我要死了。”
“……”霍紹寧懵了足足有半分鍾，之後才像是泄了氣似的，“其實上一次他去申城找你的時候，他來找趙子葳，我當時也在。”
“什麽時候？”滕舒粵一愣。
“你去看比賽，他半夜去找你那迴，我看晚上還說你跟著男朋友一塊出現在私房火鍋裏，就那迴，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們之間出現了問題。”霍紹寧聲音很輕的繼續道：“所以我很後悔，我要是早點看出來跟著去了，或許現在你們早就分手了，何必還有後麵的事情，他現在找你都快找瘋了，但是知道的人都不敢告訴他你在這兒，都怕他……”
“嗯？怕什麽？”滕舒粵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發瘋嗎？我們關係到那種地步了嗎？”
“滕舒粵你沒有心。”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涼薄又冷靜自持的聲音，讓她整顆心下意識抖了一下。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