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艇的速度並不是普通的遊輪能夠比擬的,至少在海上航行的時候對比一下就感受出來了。


    滕舒粵本身就有些頭疼再加上發燒,整個人身上都沒有力氣,看著冷淡如一開始相識一般的賀祤,她隻能坐在船艙裏,靠著艾森眯了一會兒。


    她覺得自己可能睡著了,整個人靠著同樣有些疲憊的艾森上,忽略掉不遠處賀祤深沉的目光,其實可以睡得更沉一些的,但是有他這樣的目光盯著,到底讓她有些在意。


    艾森這幾天忙著在船上照顧他,並沒有得到怎麽休息,這會兒也是知道迴到了自己人的船上,哪怕察覺出了氣氛詭異,但是最後還是緊跟著滕舒粵熟睡的氛圍內,跟著也睡去了。


    賀祤摩挲了兩下手指,似乎在斟酌一會兒要說什麽,但是最後他還是不清楚自己該說什麽,立場如何,是否要得到一個結果。


    一想到那些,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胸口又疼了,壓抑住了沒有咳出聲,站起來匆匆出門了。


    滕舒粵聽到了一點聲音也跟著醒來了,目光沉沉的不知道要看些什麽,整個人帶著點疲憊和病色,她一動艾森也跟著起來了。


    “粵姐?是要到了嗎?”


    滕舒粵點了一點頭,“可能是吧。”


    “那我聯係那邊的直升機,一會兒靠岸我們就走。”


    滕舒粵應了一聲,也跟著站了起來,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壓根就沒有聽清那邊電話裏說了什麽,反正就聽到了一聲汽笛聲,似乎是預示著要靠岸了,她跟著往外麵多看了兩眼,但就這麽多走了兩三步路的時間,整個人忽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恍恍惚惚的要往迴走,下一秒就人事不省了。


    隱約間似乎聽到了艾森著急的怒吼,不過再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等她醒來的時候似乎是已經迴到了南城,看著頭頂熟悉的布置,她下意識皺了眉。


    “這是哪兒?”她明知故問,而且心裏直犯惡心。


    “要喝水嗎?”賀祤放下筆電匆匆走了過來,“醫生說你是不明原因的高燒,可能是某種病毒或者病菌,之後不發燒了就算好的差不多了。”


    “並不是什麽大病,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情況,你大概就是換了環境不適應,用這邊中醫的話大概就是水土不服,不過也跟心情有關係,可能心情好了,人就跟著好了。”


    滕舒粵愣愣的看著他,半晌才忽然開口,“那我生活在這裏養病,我可能沒有辦法心情好。”


    “……好。”賀祤僵硬了一瞬,但是還是很痛快的迴道:“我知道你不想在這裏,但我們之所以過來還是我想跟你表明一個態度,那麽就是從今以後這裏不會再有她們二人隨意進入的生物驗證了,另外密碼我也換成了你的生日,他們不知道是進不來的。”


    滕舒粵心裏冷笑了一聲,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賀祤,我累了。”


    賀祤端來一杯水給她放在了床頭櫃上,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後說出口的也隻是,“那好,你多休息,我就在隔壁書房裏咳咳……”


    滕舒粵自己起身喝了半杯水,隨後就感覺依然是渾身沒有什麽力氣,整個人頹喪的不行,於是又趴迴了被子裏,昏昏沉沉間似乎又睡了過去。


    而那邊的賀祤出來發現人又重新睡過去了,多少也放了心,其實這人已經昏迷真正三天了,他擔心的嘴裏起了一圈火泡,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是有多麽糟糕,情緒瀕臨崩潰的邊緣,什麽合作什麽談判都統統往後排隊了。


    一開始滕舒粵暈過去的時候,他們兩個男人都急壞了,但好在飛機上有簡單的急救設備,第一時間給打了一針腎上腺素又給上了氧氣,哪怕人一時間沒有醒,但是不必太過於惶恐。


    不過這邊的醫療水平是真的不行,好在有飛機,幹脆就飛到了距離這邊島嶼並不算太遠的港城,早早的聯係好的醫療團隊,飛機停在了樓頂,下來之後直接推過去開始做了全身的檢查,最後確實發現就是不明病菌感染的全身免疫性的急症。


    找了時代從醫水平極高的中醫過來看,也說是可能就是水土不服再加上情緒不對神經緊繃,最後就導致如今這樣的情況,不用著急,到了一定時間就醒了。


    賀祤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可是等了一天一夜之後人還是沒有醒,不得不給上了一袋營養液,看著那幾斤重的營養液全部輸進她的身體裏,他最後還是決定迴南城養著,畢竟那邊也算是熟悉,更加利於養病。


    而他也迫切需要一個發泄口,於是便重新安排了人手,連夜將人帶迴了南城的自己家裏,而同時也不忘通知了蔣戈過來照顧人,他自己則迴了老宅找那兩位算賬。


    那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可以說是把這麽多年積攢的委屈怨恨痛苦全部一並發作了出來,但是看著那倆人哭的一臉委屈埋怨嗔怪,卻全然沒有一點的愧疚抱歉時,最後咬咬牙,逼著自己的心還是硬下來,甩手直接離開了老宅。


    一天過去了人還是沒有醒,小蔣那邊春季賽進入了比較重要的一個場次,他必須要出席,賀祤帶著一身的冷厲迴來了,進來之後先去洗了澡,將一身的冷凝全都洗幹淨,才迴來躺在了滕舒粵的身邊。


    他的情緒不太好,胸膛在努力的調整之後,跟著緩和的起伏,他抓著滕舒粵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圈的手腕,心疼的摩挲了兩下,才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心裏從來都沒有過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你自始至終都覺得是一場交易?”


    迴答他的是滕舒粵平穩的唿吸,沒有半點額外的情緒迴饋。


    滕舒粵就那麽平靜的躺著,可是賀祤還是覺得很痛苦的揉了揉她的手腕,隨後起身將人翻了一個身,自言自語道:“還是快點醒來吧,就算是真的要分手我也認了。”


    迴答他的依然隻有滕舒粵的沉默。


    再之後他甚至就已經認命了,但是沒想到他對著一大堆的工作忙的整個人頭腦昏沉時,這人居然一下醒了。


    電話是打給蔣戈的,他聲音低沉的開門見山道:“她說自己不想在這邊,你帶著人走吧,我在水域那邊還有一套小房子,你可以帶著他……”


    “那也好,她願意迴家住也利於病情治愈,那麽我就不去打擾了。”賀祤最後聽到自己如是說道。


    可是說完之後他卻冷不丁的咳了一聲,胸口劇烈一痛,唇角有些濕潤,口腔裏似乎嚐到了一絲血腥味,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該哭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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