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院裏人出來告知,沒有抱走登哥兒。委婉的勸告二少夫人,最近得罪的人不少,仔細想想是誰和她有宿怨。


    三老爺正在東府處理老太君的喪事,委實抽不出身,隻把宏二爺打發了迴來。


    二少夫人自己都說不清孩子到底是何時丟了,也說不出到底與何人結仇,覺得院裏誰都有可能抱走她的孩子。


    如今西府沒人做主,於是她發瘋一般在西府裏掘地三尺的找,鬧的西府人仰馬翻。


    隨著二少夫人尋找登哥兒,聰大爺的院子裏才發現聰大爺也不見了。


    三老爺聽說聰大爺不見了,才匆匆忙忙趕迴來。


    親自帶人又是查看屋裏的情形,又是查看院裏的道路。麵對如意和大高時,麵上也是無法控製的惱怒。


    一個癱在床上的廢物丟失了,府裏卻那麽重視,口口聲聲被別人擄走了。


    西府唯一的嫡出孫子丟了,隻有她一個做娘的像無頭蒼蠅一樣尋找。


    那沒用的孩子爹,隻會不耐煩的應付她:“莫要著急,定會找到的。”


    他當然不用著急,他還有兩個庶出的兒子,還有兩個姨娘,可她就一個兒子啊,以後還未必能生養了。


    見此情景,二少夫人丟失孩子的悲痛和恐慌,化成對徐家無限的怨恨。


    大高和如意都不是西府的護衛,大高是幫如意幹活,如意是替主子監視徐府的下人,所以徐府丟失了人,並不是他們職責範疇。


    所以同樣麵對徐三老爺的質問,“廢物,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如意是委屈卻不敢頂撞,畢竟是主子的長輩。


    大高則是一言不發,冷眼看他咆哮,連最後一絲的心虛和愧疚都沒有了。


    等大高迴到住所,天色已經大亮。


    二高在廚房準備朝食,見他大高滿腹心事的迴來,趕緊走到院裏提醒他:“咱們跟了公子多久了,還要把喜怒寫在臉上?”


    “我又不是你,去逍遙窟快活。”大高摸了摸自己的臉,用力拍了兩下:“有嗎?”


    二高點頭:“去逍遙窟難道都是快活?你遇到何事了?”


    大高悄聲問道:“如果你發現公子被人騙了,會告訴他嗎?”


    二高毫不遲疑:“當然會!那是為了咱公子好!”


    大高鬼鬼祟祟道:“要是公子喜歡的人呢?”


    “公子有喜歡的人了?”


    “噓,你小聲點!”


    “大高你迴來了!公子等你呢!”春生推開房門潑水,剛好看見他們兄弟倆正說著悄悄話。


    大高忙答應一聲,齜牙咧嘴的活動一下臉上肌肉,隨春生進了屋。


    公子果然已經在正廳等著他,此刻正品著熱茶,讀著書。


    “大高給公子請安。”大高站定,拱手見禮。


    俞明祉放下手中書冊:“怎地此時才迴來?”


    “怕如意起疑心,所以多待了一會兒,後來府裏就出事了。”大高按著事情發生前後開始講述。“老太君醜時歸了西。”


    “老太君歸西了?”俞明祉抬頭看了一眼牆邊條案上的更漏,此時辰時剛過,報喪的人大概還沒顧上他這遠親。


    大高繼續:“府裏又開始新一輪忙亂,小的就又多待了一會兒。”


    “說重點吧。”老太君歸西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並不算意外,俞明祉更想聽的是韋月溪他們。


    “公子,您聽小的說。”大高卻還是按照自己的思維講述,“天還未亮,大概寅時末,宏二爺院裏傳出嘈雜聲,說二少夫人的獨子登哥兒被人抱走了。”


    說到此處抬頭看了看公子的臉色,見沒有什麽異常,便大膽的將昨夜遇到韋姑娘的經過仔細闡述。


    俞明祉聽完後很是平靜,“果然不是衝著尋她表哥們去的!”


    這句話不是對著大高說的。他目光望向門外,迴憶起昨日韋月溪那雙祈求的眼睛。


    昨日他就覺得她的祈求有些不對勁,如果隻是尋找她表哥,她為他翻譯了湉族文字,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他幫他們,不會那麽害怕他不答應。


    原來是為了帶走徐府的人!


    她早就計劃好了,隻差他們的人能順利進出徐府!


    但俞明祉的話大高還是聽見了:


    “公子料到了?他們帶走聰大爺和登哥兒做什麽?一個癱子,一個幼兒,威脅徐三老爺?”


    俞明祉不知韋月溪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但他知道,徐寬不知打哪裏請了一位郎中在府裏,用了上好的藥材,三夫人和徐雲宏受傷的部位恢複的很快,據說徐雲聰也有可能站起來。


    那麽徐雲聰對徐寬來說還是很重要的,畢竟是長子,平息了最近的汙名,若幹年後還有機會走仕途。


    至於嫡長孫,有必要還要捎帶一個無辜的稚子嗎?


    “你確定那孩子也是他們帶走的?”


    大高還真不能確定:“小的沒親眼看到。他們走後小的去查看了,一點兒痕跡都沒留,怕是徐府的地形他們熟悉的很。”


    俞明祉從鼻子哼了一口氣,當然熟悉了,在府裏待了那麽多天,曾經可是從吉祥手裏逃脫的。


    大高聽到公子哼了一口氣,開始添油加醋:


    “那韋姑娘,穿上夜行衣,英姿颯爽,翻牆爬樹麻溜的很。可不像外表那麽柔弱,會蒙蔽人呢。”


    俞明祉一個眼刀飛過來,“那日在山上你是沒瞧見?!”


    大高立即說不出話來,那日上山下山,韋姑娘就很麻溜,的確不算蒙蔽他。


    可是她蒙蔽公子您的,不止是她外表啊!


    算了吧,公子在她麵前同樣裝病弱,亦算不得地道。


    俞明祉不跟他計較:“你先去補補覺,今兒怕是不得安生的。”


    ——


    初冬微涼,天色陰沉,跟徐府此刻的氛圍很是應景。


    徐府裏哀嚎一片,自家人輪番上前迎接前來吊喪的人。畢竟是老太君,吊唁的人比前幾日瑞大爺的喪事上要多,悲傷亦真切多了。


    鳳鳴城裏與徐家沾親帶故的不少,還有遠路趕早過來的,更有老太君的娘家親眷在鳳鳴守了幾天的。


    俞明祉來時候已經過了辰時,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身後跟的是春生和二高,這是二高第一次進徐府,今日二高穿的是大高的衣裳,兄弟二人模樣身量差不多,不相熟的人一時不太分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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