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最近府裏多事之秋,徐家的生意誰都想插一腳,他們大掌櫃也被調過去了,把原本三夫人這邊的生意都忽略了。


    這才讓貨行的生意由著掌櫃的自由發揮,掌櫃的覺得甚好,他的才華和運氣終於有了一次完美的結合。


    再加上府裏出了精彩的故事,三夫人下不來床,大爺受傷嚴重,比那街上流行的話本子都絕倫。


    掌櫃的不由得想入非非,所謂亂世出英雄,出不了英雄那就多撈些油水,也讓思夢樓的姑娘們多看一眼。


    於是就把囤白果的事情有意無意瞞了下來,沒有聲張也沒有稟告大掌櫃的。


    當韋月溪從鄉下迴來,重新換迴一身女兒打扮的時候,葉寧圍著她不停的問東問西,把整個細節問了遍。


    最後有些失望的搖頭:“就這麽簡單?!”


    韋月溪肯定道:“就這麽簡單,我就是個串場的,不時的上門問一句還有沒有貨。”


    葉寧嘖嘖道:“不敢相信,一個整日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掌櫃,怎地如此輕易上當受騙。”


    宏媽媽頗為得意的補充:“不是他一個掌櫃,同樣的招數,有六家商鋪此刻都囤了貨在庫房裏。還有一家田莊,囤了幾千斤的蜂蜜。”


    韋月溪沒壓住自己諷刺的嘴角,“不過是利用他們貪婪好勝之心。招數雖然簡單,稍微用些心便可識破,但架不住有人會上當。


    三夫人在鳳鳴十幾家鋪子,我們精挑細選九家下手,上當的六家而已。”


    韋霜溪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知道他們在外頭做了好些事情,好奇問:“這是誰的主意?平順叔?”


    平順叔是家裏的二掌櫃,給他們家打理外頭的生意許多年,特意從桂州來到鳳鳴,為的就是徐家的生意。


    “還要平順叔出手?出這種上不了台麵主意的人,隻能是我。”韋月溪自嘲道。


    能輕易上當的,都是心性不堅定的人,這種人好對付。真正老奸巨猾、會做生意的掌櫃,才需要平順叔出手來對付他們。


    一句話說的屋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韋霜溪笑著衝她抬著下巴,誇讚她做得好,“跟他們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是啊,比起貪了阿姐近十萬兩的嫁妝,這才幾個錢。韋月溪暗想,有機會總要讓他們吐出來了,即便吐不出來,也不能讓他們帶到棺材裏去。


    “那平順叔打算怎麽做?還需要你去嗎?”韋霜溪問道。


    “具體怎麽做他沒細說,大概不需要我了吧。”韋月溪恐阿姐待不住,想同他們一起。


    不過待不住的不止阿姐一個人,葉寧也躍躍欲試:“我能知道平順叔在做什麽嗎?以後生意上的事兒,也好長個心眼。”


    韋月溪打趣她:“你不需要知道,等白家事情平息,你同葉姑姑去淩江,到時候給你找個人家,安穩過日子。”


    葉寧已經十六,年歲不小了。韋月溪覺得是她們姐妹的事情耽誤了她。


    葉寧卻起身耍了小孩脾氣:“你怎麽老是攆我們走!我是耽誤你歇息了嗎,若這樣,我先去安歇。”


    可韋月溪這一歇息,又開始做無厘頭的夢。


    夢裏很清晰,葉寧和俞明祉坐在河邊,一邊看著河裏的烏篷船,一邊說著話。


    看上去是俞明祉在問,葉寧在答。


    俞明祉正襟危坐,不帶任何情感,時不時的捂嘴咳嗽一兩聲,依舊一副病弱的樣子。


    而葉寧卻一副關心至極的模樣,就差給他拍背了。


    韋月溪那個著急啊,她想上前告訴葉寧:他是來套話的,不是來套近乎的;你莫要犯傻對他動心,他身體不好啊,萬一早死了,你可要守寡啦。


    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傳話給葉寧。


    俞明祉到底想從葉寧嘴裏打聽什麽,她湊近了仔細聽,隻聽到一句“徐雲瑞。”


    早上清醒後,她才想起來,徐雲瑞,人稱瑞大爺,徐家東府長孫。


    在徐府的時候就聽說,徐雲瑞騎馬摔傷了。後麵慢慢養好,但一直沒出來,她也沒機會見到。


    隻是聽翠柳提起,這位大爺幼時身體不好,生不得氣,所以府裏一直捧著他,不敢讓他生氣,自然也不敢管束他。


    長大了便是長成了混不吝的性子,書是讀不得的,武也習不得,吃喝嫖賭卻樣樣精通。


    二老爺便疏通關係讓他在鳳鳴衙門掛個閑職,俸祿什麽的不提也罷,隻是名聲上好聽點。


    畢竟是東府的長子嘛。


    但長子如此,自然沒法給下麵的兄弟做好表率,後頭的弟弟們便有樣學樣,幾乎都是那個德行。


    即便翠柳一個丫鬟提起他時,也是滿臉的鄙夷,隻說可惜了瑞少夫人那麽個溫柔善良的人。


    這樣一個人,俞明祉為何會跟葉寧打聽,跟葉寧八竿子打不著啊!


    難道是因為自己?可自己跟瑞大爺也無瓜葛啊。


    早膳過後,韋月溪打著許久未到酒坊的理由,跟著葉姑姑和葉寧來到酒坊。


    秋日的酒坊,比從前忙太多,一缸缸的米酒封存,一缸缸的果酒出壇。


    葉姑姑本著寧願少而精,不要多而糙,盡量控製釀製數量,可盡管這樣,酒窖裏還是擠滿了酒缸。


    葉寧躍躍欲試,想把隔壁油坊盤下來。


    葉姑姑卻不同意,理由是如今酒坊裏最大的主顧是思夢樓,倘若哪一天思夢樓的生意沒了,他們的酒就要滯銷。


    葉寧卻覺得葉姑姑杞人憂天,思夢樓的生意不做,她就把酒賣到別的地方,照樣生意興隆。


    母女二人為此誰也說服不了誰。


    韋月溪從中調和:“你們能不能先放下酒坊,也該想著去淩江了。”


    “滾!”


    “一邊去!”


    母女倆一同嗬斥她時,倒十分有默契。


    韋月溪隻好灰溜溜的走開,去到老劉頭身邊找活幹。


    “劉師傅,聽說官府的那位公子老找你,都打聽什麽啊?”


    “其實也沒問什麽。一開始他跟我打聽十幾年前珍珠巷的殺人案,能看出他是一個好人,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他了。”


    “你怎麽斷定他是一個好人?”韋月溪十分好奇,老劉頭眼中的俞明祉是怎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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