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難以啟齒嗎?”韋月溪催她。


    聰少夫人拚命的搖頭,淚水從眼眶濺出:“沒有!什麽都沒有!”


    韋月溪歎口氣:“少夫人,你此刻的模樣分明告訴我,你去過,而且不止一次。”


    聰少夫人驚恐的抬頭,望向韋月溪,又望向外頭,見丫鬟站的遠遠的,麵朝外頭。那個小廝也沒有看向室內。


    權衡利弊了一下,忽地下定決心,朝韋月溪撲通一跪,急促的低聲道:“白先生,求你,救我一命,萬不可讓別人知道。”


    這一舉動讓韋月溪有些錯愕,不知道她嘴裏的說的“別人”是誰,也不知道她所指何事。


    聰少夫人滿目淚水,見她不說話,朝外頭迅速看一眼,又開口相求:“白先生,求求你。”


    韋月溪很快明白過來,她害怕叫外頭的丫鬟瞧見此時的情景,遂答應:“你先起來再說。”


    聰少夫人見她鬆了口,又恐叫外頭人瞧見,立即起了身,還是滿眼的哀求。


    “那要看少夫人求我什麽事兒?”韋月溪等她自己說。


    聰少夫人哀哀戚戚:


    “五老爺的院子我的確去過。


    五老爺三番兩次找我,要給我一些錢財傍身,叫我去那裏同我商議。


    我就去了,可是他要那個才給我,我沒答應,就算了。”


    這劣質的謊言,韋月溪都不費心去辨別真假,冷笑道:


    “聰少夫人,您的娘家在桂州可是出了名的富戶,您的嫁妝可不少吧,需要貪圖五老爺給你的錢財?”


    聰少夫人有苦難言,半晌才道:


    “娘家雖富庶,可一大家子花銷,而且父親不過是工部的小主事,常年外派廣南西路的野外,俸祿極低,下麵還有弟妹,所以我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有豐裕的嫁妝。”


    韋月溪恨恨的,除了那個囚禁阿姐的莊子,再也沒有聰少夫人名下的財產,想必已經徐家吞沒了,如今她來了一句“沒有嫁妝”!


    “即便嫁妝不夠豐裕,韋家斷不可能讓你空手嫁過來,你手裏不可能沒有傍身的財產!”韋月溪沒有給她留有餘地。


    “本就不多的嫁妝,也被夫君用掉了。”聰少夫人咬咬牙,難為情道,“他在外頭這些年開銷,府裏給的貼補根本不夠用,都是用的我的嫁妝,是以我手上就空了。”


    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怕這也是阿姐嫁妝沒有的真正原因。


    韋月溪扣了扣手指,讓自己不要有情緒,


    “所以,聰大爺沒錢花,讓堂堂少夫人去找五老爺要,用那種方式?


    沒達成交易,就不了了之。


    少夫人你覺得喬司理會信嗎?”


    聰少夫人怕她不信,隻好補充:“起初我不肯,後來他又來找我,再一次把我騙到他的私院裏,他本欲用強的,結果,結果他不行。”


    沒等韋月溪有反應,她又開始苦苦哀求:


    “白先生,我求求你!


    就這兩迴,真的,就這兩迴!都是五老爺誆騙我的。


    萬不可讓婆母和大爺知道。求求你了!”


    原來不是她清高不願意,是五老爺不行啊。韋月溪不好同她糾纏這個問題,讓喬司理自己判斷吧,


    “兩次都是什麽時候還記得嗎?”


    “今年三月份一次,六月份一次。”聰少夫人還能記得如此清楚。


    其實韋月溪覺得她說的未必沒有一點是真的,至少這女子手裏是真的沒錢。


    從她刺的繡品上來看,她從前的日子並不富裕,所以渴望富貴的生活。徐家讓她冒充韋少夫人,定是許她好處,其中必然包括榮華富貴。


    剛進徐府,聰少夫人的日子與她之前的生活有天壤之別,而且給了她田產,讓她很是滿意。


    但也隻能給她這麽多。而她慢慢見到了更多奢靡的生活,她便不滿於眼前的現狀,有了自己的想法。


    有了貪念才被五老爺誆騙,也可能是她打起五老爺的主意。


    “但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五老爺已經不在了。”這是俞明祉方才教的。


    “我極少出門,見到他的時候極少。身邊的丫鬟都能為我作證。”聰少夫人為自己辯護。


    “你見五老爺的兩次,丫鬟也能作證嗎?”


    聰少夫人紅了眼眶,“大爺不在家,平日裏婆子丫鬟跟得緊。那兩次都是五老爺偷偷給了我蒙汗藥。”


    瞧瞧,還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為了錢財要與人交易的時候,就能使出法子,也生了那個膽子了。


    “五老爺在你麵前可曾提過,還有別的女人去過他的私院?”


    “沒有。”聰少夫人還惦記她要隱瞞的事兒,“白先生,求你!”


    有這兩次,已經可以給俞明祉他們一個交代了。


    “不會讓他們知道,也不會讓查案以外的人知道,”韋月溪讓她安心,又朝外努努嘴,“看你的婆子丫鬟都是三夫人的人吧?”


    聰少夫人這迴的悲戚真實多了,沒說話,低頭默認了。


    “你同宏二爺,頭一迴在三夫人院子裏頭。


    院子裏怎麽會沒有人?你身邊的丫鬟呢?


    三夫人能眼睜睜看大兒媳和二兒子偷情?應該是她故意的吧。”


    麵對韋月溪一連串的發問,聰少夫人的頭越低得越發厲害,依舊不說話。


    “這是為何?”韋月溪仿佛十分的不解。


    “沒,沒有。”聰少夫人囁嚅著,看起來在努力的思索該如何應對,顯得無措又無助。


    “沒有?!方才說三夫人對你管束如此嚴實,連肥頭大耳的五老爺都防著,怎麽到了年輕力壯的二爺那裏就不防備了,任由你們在她眼皮底下興風作浪,少夫人說我該怎麽對喬司理轉述?”


    韋月溪見她不迴答,繼續道:“還是如二少夫人所說的那樣,少夫人跟聰大爺不過是掛名夫妻,甚至你壓根兒就不是真正的韋少夫人?”


    聰少夫人抖的像篩糠一樣,這會子迴應的倒快:


    “不是的,不是的!


    隻是因為大爺常年不在家,所以我才沒經得住二爺的引誘。


    我讀書不多,沒什麽能耐,又不是此地人,所以平日裏沒什麽消遣,亦沒有相交的人。


    加上身子又不好,隻能日日的待在這四方院裏,待在這冷清的屋裏。


    唯一打發時間的就是針線活,就是做這些拿不出手的繡品。


    每天日出盼著日落,幾時幾刻窗棱的影子在什麽位置,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慢慢長夜,燈花爆了幾次我都知道。


    白先生,日子難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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