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華立即起身:“任命詔書這一兩日就到,此刻我就去尋······,唉!東府兩位舅舅已經離府,西府三舅舅沒迴來,五舅舅的兒子才十歲,誰出來做主啊?”


    說完又頹廢的坐下。


    俞明祉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喬書華無奈的再次站起身:“好吧,徐家總有人做主,實在不行搬出老太君做主,再不行我來。”


    然後大步流星的出了門,後頭永旺火急火燎的跑到前頭開門。


    俞明祉看著他走出院門,眼神總算沒了睡意,朝身邊春生道:“外頭住所找好了嗎,咱們盡快出去住吧。”


    春生附和著:“小的亦覺得徐府住不得,晦氣的很。”


    俞明祉笑他:“人家如此悲痛的事情,你卻嫌晦氣。我要住過去,是因為這幾日徐府裏怕是進出不方便。”


    春生討好道:“公子說的是。那處寬敞的住宅已經收拾妥當,公子隨時可以入住。至於小的房舍,大高說今兒再去瞅瞅。”


    大高是俞家的護衛,從小跟著俞明祉,因為有兄弟二人,故而大家便喚他們“大高,二高。”,原來的名字倒沒有多少人叫了。


    大高此時又來到金家巷。


    鳳鳴的住宅區,不熟悉的人來到這裏一時不大好找。


    長長的巷子又深又窄,橫七豎八都是出口,繞啊繞啊,頭都繞暈了。


    金家巷在這一片住宅的裏頭,乍看上去,像被憋在角落裏,安安靜靜的仿佛被外麵喧鬧遺忘一般。


    走了幾圈才發覺,此處盡頭臨著河道,通向外界的巷子竟然有好幾條。


    真是一處隱居的好地方,僻靜又不好跟蹤。


    公子住這裏,最最合適不過。


    昨日無意中走了進來,看到一塊出租的牌子掛在門外,他喜出望外。


    誰知卻怎麽都尋不到房主,周圍亦無人進出,詢問裏頭一戶人家,人家門都不打開,隔著門說不知道。


    大高越發覺得這是個好地方。


    今兒他執著的坐在門口等,希望能見到房主。


    約莫半個時辰,終於等到有三個男子朝此處走過來。


    打頭男子中等身量,普通的布衫,一身當地人的打扮,大高覺得眼熟,仔細迴想,是前些日子跟隨公子在酒肆見到的男人,公子還主動同他打了招唿。


    後麵兩位男子較為年輕,個頭也不算太高,肩上都背著包裹。


    有求於人的大高忙上前問好:“再次見到大爺是小的榮幸。”


    男子有些愣怔,一時想不起他是誰,大高又套近乎:“我家公子曾有緣得到大爺所贈梨花白。”


    男子有了印象:“小兄弟在此作甚?”


    大高望向房舍:“小的想租此處房舍。”


    “真是不巧,這處房舍,我幫兩個小兄弟剛租下來。”男子朝身邊兩個男子指了指。


    “哈,此處隻有鳥拉屎的地方,除了南師兄,還有人能看中!”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十八九歲的模樣。


    大高聽他如此說,定是不喜此處,忙道:“小兄弟,你若不喜,不若你將此次讓給我,我定感激不盡。”


    “哦,那你怎麽感激我?”沈榮隨著南方七拐八拐才拐到此處,當真不喜歡,他心裏還是喜歡開闊的地方。


    南方一個眼神丟過去,阻止他亂說話,對大高道:


    “小兄弟真想找房舍,前頭右轉第三個巷子口再左轉,有個賣粽子糖的老伯,你找他打聽,他知道何處有房舍閑置。”


    大高不死心:“可我著實喜歡此處幽靜。小兄弟······”


    南方掏出房門鑰匙丟給沈榮:“你先進去,我帶這位兄弟朝前走走。”


    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小兄弟,我找房的時候碰到前頭還有一處幽靜之所,隻是價格略微有些高,我們才作罷。”


    大高無奈,隻能跟著南方朝前走。在他指引下,在不遠處尋了個幽靜整潔的房舍。雖不如方才看中的那處隱秘,倒也便於安靜的住下來。


    南方後來幾日偷偷留心過,那個自稱叫大高的人,以一年的期限租賃下來的房舍,拾掇好之後卻沒有人住進來。


    憑著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料想是替他家公子尋的備用住宅。自己隻要不多事就好,便不做他想,也沒有在韋月溪麵前提起過。


    韋月溪一大清早就去了徐府,走得依然是角門,進了府才知道五老爺去世了。


    竟然不是病重,真的是去世了?


    夢裏隨從的唿喊,又在她耳邊迴響:“五老爺!五老爺!”


    韋月溪輕輕甩甩頭,甩掉縈繞耳邊的唿喊。


    有些氣悶,她對五老爺的了解都來自徐府下人的描述,最多是綠竹似有似無的抱怨。怎麽就能夢的如此準確,而徐雲聰,明明已經擦身而過,卻夢不到他。


    再來說這五老爺,倘若真是在那院子死掉的,那就算是牡丹花下死的,可是自己去那邊風流了,留下孤兒寡母在世上算怎麽迴事?


    還把妻子的錢財虧空那麽多。


    真真是死有餘辜!


    又歎息五夫人這邊,自己剛插了手,還沒來得及通過五房去接近陳氏,他就去世了。


    邊鬱悶邊去學堂收拾自己的什物,不用想就知道,她這個先生又不好留在府裏。


    果然一見到包嬤嬤,包嬤嬤就告訴她,府裏管家一早來傳話,要白先生自便,十日後迴府裏即可。


    韋月溪臨走前到底尋了個空,見到了百忙之中的綠竹,借著安慰五夫人的由頭,暗戳戳的提醒綠竹,要替五夫人,替五房守好自己的財產。


    她三番兩次夢到竹子,不管竹子是同葉姑姑一起出現,還是伴隨著五老爺的去世。


    但“綠竹”這個名字,可是太巧合了。


    她相信綠竹在她麵前吐槽三夫人,絕不單純是維護五夫人那麽簡單。


    不管綠竹的目的是什麽,既然綠竹對賬簿一清二楚,她要綠竹把事情搞的大一些,不止在她麵前抱怨,要在所有人麵前抱怨,要讓西府亂起來。


    綠竹接受她好心的勸慰和提醒,重重的點了頭,如果她沒看錯,綠竹的目光裏有毫不掩飾的快意。


    果真是同道中人啊!


    道別了綠竹,韋月溪沒有耽誤,立即迴到金家巷。


    十天的時間不多,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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