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一直在變。


    以前的夏景明從來沒拿正眼瞧過過白澈,隻覺得有點小能耐而已。


    當初和蘇眠大婚邀請對方,隻是看中了白澈的名氣。


    實際他沒了解過白澈。


    兩個人之間沒交情。


    這一刻。


    他終於知道。


    白澈不弱。


    他冰涼的眸光落在白澈的臉上,“這帳,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白澈:“我仁至義盡,你請便。”


    宴會到這裏,氛圍實在是不太好。本來應該歌舞升平,現在卻劍拔弩張,不相幹的人實在不敢說,敢說話的又不太想說話。這一刻,最想說話的是圓潤的夏少翎。


    生平第一次進監獄。


    他太氣憤了。


    看著金銀花一身紅衣,歲月靜好的坐在白澈身邊,氣不打一出來,“我想娶你,你竟敢拒絕我。你怎麽這麽不識抬舉。”


    聞言,眾人趕緊閉緊了嘴巴,好好聽戲。


    太勁爆了。


    金銀花喜歡夏景明,夏景明不屑。


    他弟卻跑去追金銀花。


    好亂。


    夏少翎高高在上慣了,順風順水的。求娶被拒,還被丟到大牢。威嚴掃地,行動受限,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吃了。


    心裏憋屈,一唿吸到新鮮空氣,就想把麵子找迴來,帶著無與倫比的傲慢,“你不說話,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掰開。該不是在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


    金銀花被點著名的罵,懶洋洋的挑了下眉。


    “你這是要求娶的態度麽?”


    “我爹說,罵我的男人不能嫁。”


    “婚姻大事,我聽爹的。”


    瞧他這這眼神、這語氣。


    嗬嗬了。


    夏少翎:“求娶你這種女人,還要什麽態度?我跪下來求你?你以為你是誰,你配麽?”


    白澈出了聲。


    他又看了眼白澈,指著就罵,“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把我丟進大牢。我知道你不滿我求娶金銀花,你也想娶她。可是你不過一介走狗,拿什麽和我爭?”


    白澈沒說話。


    沒有皺眉。


    沒有手勢。


    什麽命令都沒下。


    有護衛拿出布條,把夏少翎的嘴給堵上了,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默默的退迴原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絕不是一句空話。


    在這朝堂之上,沒人能辱白澈。


    夏景明還沒想明白,弟弟明明喜歡的是眠兒,怎麽反倒要娶金銀花。但眼下也隻能帶迴去慢慢問了。他眼觀四座,“你們就是這麽對待貴客的?隨便說幾句就要動粗?”


    當著他的麵堵嘴。


    欺人太甚。


    怎麽一個個缺乏禮教。


    無知愚蠢。


    他煩躁的將酒杯摔到地上,酒杯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一個個都什麽東西,眼裏可還有尊卑貴賤?少翎是我夏國的皇子,輪得到你們來教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


    要不是他還會在陳國一段時間留一陣子,不想把處境弄的太尷尬。


    早就殿上殺人了。


    金銀花剛才被罵了不少,她拉了拉白澈的衣袖,乖巧的詢問,“我要是亂說話,會給你帶來麻煩麽?”


    白澈:“不會。”


    “那行。”她舒眉一笑。


    飄到了夏少翎旁邊,取出他嘴裏的布條。


    金銀花笑的明媚極了,“你是不是光顧著看我和白澈,忘了看別人了。你心心念念的蘇眠也來了。你為了她送走一眾侍妾,守身如玉,為了她改造王府,耗時三月。為了他請旨賜婚把自己跪暈了。”


    夏少翎立馬跟蔫了的菜葉似得。


    他不敢看蘇眠。


    心會疼。


    金銀花把他的臉掰向蘇眠的方向,“怎麽不看,快仔細看看。她今日更美了。粉黛不施,豔絕天下。連我一個女的看了都心動,更別說你了。請你仔細看著她的臉,想想你昔日求娶的決心,迴憶一下從前的點點滴滴,然後再說一遍,你想娶我。”


    他被迫看蘇眠。


    心痛如絞。


    他愛蘇眠。


    從頭到尾想娶的隻有蘇眠。


    他一點也不喜歡金銀花,一點也不。


    他說不出來。


    他不想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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