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婉妃心急如焚地衝進禦書房時,映入眼簾的是元老一手拿著聖旨,另一手握著火折子的場景。


    “不,不要!那是給遲兒的,對不對?那是給遲兒的聖旨啊!”


    婉妃不顧一切地朝著元老衝過去,試圖奪下聖旨。然而,元老卻猛地將聖旨點燃,隨手丟進了火盆之中。


    “什麽遲兒的聖旨,婉妃娘娘您看錯了。” 元老神色冷漠。


    “來人,把婉妃娘娘送迴清心宮。” 他高聲下令。


    “元明生,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燒毀先帝遺詔。” 婉妃聲嘶力竭地唿喊著,可周圍的人卻置若罔聞。最終,她還是被強行押了下去。


    蕭景遲一直呆呆地站在禹帝寢宮外,手上拿著沒有任何變化的令牌。


    他試了禹帝的血,沒有任何變化。所以,禹帝並不是帝皇聖骨。


    他得知那位尊者想要帝皇聖骨,第一反應就是,為帝者會否就是帝皇聖骨呢?


    然,並不是。


    禹帝死了,就算有那道聖旨也無用。隻要那些使者一日在京城,他就一日無法與蕭景霆抗衡。


    換言之,他若幫尊者找到聖骨和仙骨,就連那位山神大人都不是對手。


    所以,他目前最要緊的不是奪位,而是尋找聖骨和仙骨。


    能擁有聖骨或是仙骨者,定然不是普通人。


    接下來他要在皇兄、皇弟、皇妹中尋找。


    皇帝駕崩,舉國上下沉浸在悲痛之中,一片哀悼之景。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蕭景霆理所當然地繼承皇位,無人對此提出異議。


    就連那位尊者也說道:“你若能為本尊尋得聖骨和仙骨,那山神自然不是本尊的對手,到時候皇位也將是你囊中之物。現如今隻管等待就好。”


    “本尊剛來,氣息紊亂,需閉關些時日,希望醒來後,能聽到好消息。”


    “尊者放心,待您出關之時,定能看到聖骨和仙骨。” 蕭景遲說完,便轉身離開。對於蕭景霆登基一事,他不僅不會從中作梗,反而還要表現出全力支持的態度。


    禹帝駕崩後,舉國哀悼三日。


    三日後,蕭景霆正式舉行登基大典。


    這一日,皇宮前的廣場上人頭攢動,大量百姓紛紛湧向此處,都渴望能親眼目睹新帝的風采。


    人群之中,既有對新朝的殷切期待,也有對先帝駕崩的深深緬懷。


    蕭景霆身著那身華麗無比的龍袍,頭戴璀璨奪目的皇冠,在群臣的簇擁之下,步伐沉穩而緩慢地朝著高台走去。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龍袍上的金線熠熠生輝,折射出的光芒幾乎令人睜不開眼。


    然而,他的心思卻並未完全沉浸在這登基之喜當中。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著,終於,在人群的最後方,他看到了那道被衛書瑾、青洛、淩風、時順、季越、陸墨等人護在中間的白色身影。


    就在昨日,他曾親自登門,邀請她與自己一同登上高台,接受百姓的朝拜。可她卻毅然拒絕了。


    當時,他以為她不會來。


    而此刻,她終究還是來了。


    他的喉間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般,陣陣酸澀之意湧上心頭。禮部尚書在台上宣讀著登基詔書,可那些話語卻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他全然無法聽清。他的目光隻是緊緊地、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他是多麽希望她隻是一個平凡之人啊,那樣的話,她就可以與他並肩站在這高台之上。


    他為帝,她為後。


    就像世間所有美好的愛情故事那樣。


    他心裏清楚,在他生命垂危之際,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他,賦予了他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生命。在他心中,她是比神還要美好的人兒。


    他知道,這一生,他的心中、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陸墨,你小子真的要跟著我們離開京城嗎?”季越望著遠處高台之上,龍袍加身的蕭景霆。


    他仿佛看到了他看向他們那羨慕的目光。


    是啊,能跟在山神身邊,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最為開心且幸福的事。


    可是蕭景霆不能,他身負家國,肩負使命。連說最基本的不字都做不到。


    陸墨滿臉委屈:“季越,你小子都能跟著,我為何不能?除非......”山神不要他。


    陸墨滿腹委屈地看向簡晚,簡晚不知在看什麽,沒有理會他。


    良久,良久,才聽到簡晚一句:“走吧。”


    陸墨驚訝:“就這麽走了?”


    季越:“不然呢?”


    陸墨:“不迴去收拾行囊,或是同蕭景.....啊不,同陛下告個別什麽的?”


    季越好笑地迴頭看陸墨,“陸少將軍不應該慶幸神主允你跟著嗎?”畢竟這小子跟著沒有一點用處。他跟著,至少還會幫著看看厲鬼什麽。


    他有陰陽眼啊!


    這小子就不一樣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


    陸墨恍然一笑,心裏對神主能讓他跟著,感激不盡。


    季越卻在旁邊打趣。“陸少將軍平時不是挺能的嗎?怎麽今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失了那份成熟與穩重。


    準確來說,是在衛書瑾等人麵前,失了那份自信。


    看到簡晚等人轉身朝著城門走去,蕭景霆整顆心都要碎了。


    她走了嗎?她不要他了嗎?


    “姐姐......我,失憶了。”蕭景霆喃喃著,喉頭酸澀難抑。


    他多希望他一直失憶下去。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一刻,他哭了。


    他想起曾經與她共度的那些時光,每一個瞬間都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過他的生命。


    她的微笑、她的溫柔、她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現在,她卻要離他而去,這種失去的痛苦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割著他的靈魂。


    她走了,真的走了。


    不再教他畫符,不再像哄孩子一樣哄他吃飯。


    他想唿喊她的名字,想讓她停下,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拉住她,可他的雙腳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無法挪動。他的身份、他的責任、他的家國使命,就像一道道枷鎖,將他束縛得死死的。


    他隻能站在這高台之上,默默地承受著這如煉獄般的痛苦,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之中,從此,他的世界失去了顏色。


    “來人,擬旨,封陸墨為攝政大將軍,封季越為一品左相。”


    這是蕭景霆下的第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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