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書瑾進屋後,一直沒有出來。大丫的哭聲讓他們的心揪得厲害。


    大丫在山頭跪求山神一整夜,也淋了一整夜,其孝心感動上蒼,也感動山神。


    山神也賜下神藥,希望能有奇跡發生。


    大丫的舉動讓不少村民知道,想要求得心願,就必須拿出十足的誠意來。


    像蘇大家和張獵戶這種心術不正的,估計再有誠意也是無用。


    “阿奶,阿奶,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大丫抱著睜眼的蘇老太太痛哭,二寶也哭了。


    衛書瑾見人醒了,長舒一口氣。


    “人醒了,大家都散了吧?”衛書瑾來到院子,對圍在外麵的村民道。


    村裏正看了一眼裝暈倒的劉氏,詢問衛書瑾:“書瑾,你看,這人要不要送官府去?”


    “送,怎麽不送?得讓她明白自食惡果的下場。”衛書瑾冷冷朝劉氏看來,見她還裝死。一粒石頭脫手而出。打在劉氏麵門。


    她啊叫一聲,醒來。醒來後再也沒有以前的囂張,朝衛書瑾跪來:“衛家小子,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以後好好教養大丫和二寶。二人早早沒了娘親也可憐啊?”


    衛書瑾才不會可憐她,“裏正爺爺,帶走吧。山神大人已經知道了此事,若不好好處理,惹得山神不快,將來要是再想求雨就難了。”


    這時,有村民提議:“要不,將劉氏交由山神處置吧?”此村民想的是,將劉氏送給山神吃掉。山神山中野味吃膩了,偶爾換換品味也是好的。


    村裏正一聽這話,覺得可行,便說:“書瑾,我覺得此法也有道理,石頭村受山神庇護,無論是大小事過問一二總歸是好的。”


    衛書瑾思量片刻,道:“也行。”


    “啊,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劉氏哭天喊地,卻無人理她。


    瘋瘋癲癲的模樣好生嚇人。


    劉氏被抓走,蘇老大又斷了一條腿,隻是可憐了家中兩個孩子。


    屋裏的老太太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劉氏走到今天的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這些年,她在她手上沒少吃苦頭。


    可謂是毫無孝心可言。


    她的大兒以前很孝順她,後來天天被她教唆,現在也不理她這個母親。


    “成,就這麽辦吧。她也該受點教訓。”


    進屋聽到這話的衛書瑾,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村民們將犯錯的劉氏押著上山,綁在入口處的一棵大樹上。衛書瑾則是進山詢問簡晚的意見。


    “這樣說來則個毒婦啊?那賞給斑虎吧。”簡晚眼也沒抬一下。


    衛書瑾知道簡晚的意思了,這是要給劉氏一個痛快。


    衛書瑾離開了,同時離開的還有斑虎。


    衛書瑾先到,開口讓村民下山。“都下去吧,山神自有安排。”


    村民們自然是聽話的,一前一後下山。剛下到山腳就聽到了劉氏劃破天際的慘叫聲。


    “啊,救命,救命。”看著一頭大虎朝自己走來,劉氏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也,也沒有告訴她山神是一頭猛虎啊?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村民們心神一抖,“這,這是吃了嗎?”


    “應該是了吧,不然,哪裏會叫得這般淒慘。”


    原來山神是會吃人的啊!


    一行人心情沉重地離開。


    *


    村頭有好幾戶人家窮得揭不開鍋,衛書瑾每迴下山時都會順道打上一些獵物下山,讓村裏正分給村民。


    村民們也算是吃上了有肉的日子。


    下了雨,土質鬆軟了些。村民們便開始耕種。


    這日,衛書瑾提著食盒上山,遠遠地便瞧見簡晚赤著玉足在樹尖上翩翩起舞。像一隻翩躚的蝴蝶,自由自在的在叢林間飛翔起舞。


    除了他,另外還有滿身是血的淩風。


    他敗了,再一次敗給了一霄。他沒想到老閣主的絕學被一霄學了去。


    他已經對他下了追影令,就算不下追影令,他也活不成。


    他好不甘心。


    淩風來到洞口跪著,就那樣一直跪著。他已經十分相信,那美得慘絕人寰的姑娘就是山神。能一夜之間讓他身上深可見骨的劍傷消失。


    就算是有神醫之名的青洛公子也做不到。


    唯有神能做到。


    簡晚跳得累了,才停下。她朝衛書瑾招手。


    衛書瑾一個閃身來到簡晚身邊,將食盒恭敬遞上。


    “這是村裏正送來的點心。”


    簡晚拿起一塊嚐了嚐,眼前一亮,是很普通的紅薯餅。但有家鄉的味道。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吃到過家鄉的紅薯餅。她死的那會也才二十二歲。這一晃,她重生四次。距離那個二十二歲已經過了快一百年。


    簡晚轉身,不讓衛書瑾看到她微紅的眼眶。


    衛書瑾見她隻吃了一塊,以為她不喜歡,便要將食盒蓋上。下一刻,卻聽到:“味道很好,放洞裏去。”


    衛書瑾心下一喜,原來山神喜歡吃紅薯餅啊。總算是投其所好了一迴。


    這些天他將鎮子上的點心都買了一遍,沒有一家得到這樣的評價。


    看來,錢嬸嬸入了山神的眼了。


    衛書瑾來到山洞就看到了淩風。他不認識淩風,但他身上的血腥氣很濃,加上這一身黑衣,猜想是個殺手。


    淩風生得很英俊,這讓衛書瑾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絲危機感來。


    “仇報了?”簡晚不看淩風,慵懶地側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這床可陪伴她不少日子。在修仙界潛心修行的那段難熬的日子裏,都是它陪著她。


    “並未。”淩風低頭,身上有傷,但都是皮肉傷,沒有傷至筋骨。這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


    “嗬。”簡晚從喉間發出一道輕笑聲。


    “你大仇未報,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很遺憾?”


    聽到這話的淩風猛然抬頭看向簡晚,對上她那雙美如星辰的美目,忽又低下頭去。


    多看一眼,他都感覺靈魂在顫栗。


    不過,他從她話中意,似聽出還有一線生機的可能。


    淩風以額貼地,終究是低下了頭顱,隻聽他道:“求山神給我一次報仇雪恨的機會。事後,哪怕讓我承受十八層煉獄之痛,我也無怨無悔。”


    報仇成了他的執念,他也知道生與死,隻在山神的一念之間。


    雖說山神這件事讓他覺得很詭異,但眼前的她實實在在有著通天的本事。


    “哦?那好啊,想要活命,倒是還有一個法子。”簡晚話罷,玉手一揚。就從空間裏扔出兩塊帶血的靈獸肉。


    “左邊的乃是轟雷金韻獅,右邊的乃是蒼狼碧縷鷹,二選一。”


    簡晚笑眯眯地看著淩風,末了加上一句:“吃了後,就是你想的那樣。”


    淩風驚怔住,他吃驚的是簡晚居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眼下想要活命,就隻得選其一,要麽變成一頭獅子,要麽變成一隻老鷹。


    “我,我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不管選哪一種,他的餘生都得像畜生一樣活著。


    既然他問起,簡晚自然會告訴他,於是慢條斯理開口:“你所受的傷已經重到命懸一線。我呢,手上有保命丹。但丹藥內蘊含著強大的能量。”


    “普通人無法吸收,所以,想要救命。本神主還得費盡心力的幫你重塑筋骨。你可以理解為脫胎換骨。之後,你的筋骨將會變得異於常人,可以說刀槍不入。”


    “除此之外,你想要學本事也是手到擒來。唯一的缺點便是奉為我主。在救你的那一刻,你的靈魂就已經有我的烙印。背叛,將會承受暴體的代價。”


    聽完,淩風震驚得久久迴不過神來。


    難怪,難怪,一霄砍他一刀,隻傷皮肉不傷筋骨。


    這,這堪稱逆天存在。


    他,他明明是得了天大的機遇,卻,卻又被他親手毀掉。


    此刻的淩風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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