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我們決定不讓你照顧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喲喝,得了好東西就想跟我分家。反了天了不是。也不想想,自你爹娘死後,要不是我心善照顧你姐弟二人,你們早就餓死了。”


    大丫的大伯娘劉氏生一副刻薄相。


    大丫聽到她的話,心裏是有苦難言。


    自從爹娘死後,大伯娘一家以會照顧她姐弟二人為由,將屋裏的東西都搬了去。


    一年前,阿奶摔傷腿後,就被她安排與她們一起生活。她姐弟二人,小小年紀,早早擔起照顧阿奶的事宜。


    劉氏是想起來,便讓人送來一碗連豬都不吃的食物。沒有想起的話,那就餓一天是一天。


    說好的照顧,根本就是名不副其實。


    被村民們罵得狠了,就將氣撒在她身上。天天逼著她上山挖野菜。隻要一天沒挖到就不給飯吃,連同弟弟的也不給。


    因著今年收成不好,她更是變本加厲的不給姐弟二人吃食。還對外說,她長大了吃得多了,她家根本養不起,賣了她,還能有命在。


    “這小賤蹄子,也不知哪裏來的運氣,撿到一隻被別人打死的獵狗。今晚有口福了。”


    得到一隻獵狗,劉氏別提有多高興。準備離開的她,被大丫一把抱住。


    “大伯娘,你不能拿走,這隻狗是山神賜給我的。惹怒山神,你會遭報應。”


    這隻狗一旦被她拿走,她姐弟二人是連一口湯都喝不到。


    劉氏一腳將大丫踢開,“去你的。什麽山神,那都是狗屁。你個死丫頭,惹我不高興,別想喝到一口湯。”


    聽說大丫撿迴來一隻獵狗,很多村民都圍過來看。正好聽到二人這句話。


    張獵戶走上前,一臉凝重地問:“大丫,這隻獵狗到底從何得來?”今年幹旱,莊稼地都沒有收成。


    今年的獵物有多難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更別說撿了。


    大丫哭紅了眼:“是山神給的,真的是山神給的。”她不能沒有那隻獵狗,弟弟都餓兩天了,奶奶也沒錢看病。


    她要用這隻獵狗換藥啊!


    大丫的話一出,很多人都想到了那個傳說。


    張獵戶心下驚疑不定,再度開口:“那山神長何模樣?”


    村民們一眨不眨地盯著大丫,等著她迴答。


    大丫抽噎道:“很漂亮,像仙子一樣。她的衣服也很美,美得閃閃發光。她就住在一個山洞裏。”


    聽大丫說得有鼻子有眼,村民們倒吸一口涼氣。


    紛紛猜測著,大丫莫非真的遇到了山神?


    劉氏壓根兒不信大丫的話。得來的獵狗,她說什麽都不會讓出去的。


    “裏正叔,你怎麽看?”張獵戶一臉凝重地問村裏正。


    村裏正拿不定主意,他想著,會不會是大丫餓昏頭了,出現了幻覺。


    這時,二寶拿過一個紅果子啃起來。引起了張獵戶的注意。


    他大驚失色,一個箭步上前,驚問:“這果子,從何得來?”


    大丫如實道:“也是山神給的,她招招手那山崖上的果子就掉下來了。”


    此話一出,張獵戶大吸一口涼氣。直說:“是山神,一定是山神。這果子可是長在斷峰崖上。”


    什麽?


    村民們驚呆了。斷峰崖有多高,他們是知道的。憑小小的大丫根本不可能摘到。


    也就是說大丫沒有說謊。她真的看到了山神。


    劉氏“切....”了一聲,“有沒有可能這果子熟透,自己掉了呢?”


    就是,就是。


    有不少村民附和。


    張獵戶卻堅定地道:“不可能。斷峰崖在內圍。你覺得憑大丫一個弱丫頭能平安走進去,又平安走出來嗎?”


    聽聞此話的劉氏身子一僵。


    難不成,大丫這死丫頭真遇到山神了?


    “山洞外麵還有四隻獵狗,山神讓我明日可再去拿。”這時,大丫再開口。


    但她沒有想過再去拿,她想將那四隻獵狗留給山神。


    但眼下,為了讓劉氏相信東西是山神給的,從而心生懼意,將東西還給她,她不得不說。


    這句話讓不少村民心動。


    還有四隻啊,哪怕得到一隻,也夠吃好些天了。


    當然,心動的還有劉氏。


    但她依然沒想過將手中的獵狗還給大丫。


    張獵戶見狀,對劉氏說了句:“劉家的,既然這東西是山神賜給大丫,你還是還給她吧。若是惹怒山神,誰也幫不了你。”


    “哼,有沒有山神還不一定呢?再說了,都是一家人,給我去煮了不是一樣嗎?”


    大丫立馬迴道:“不能煮,不能煮。我要拿這獵狗去林村醫那裏換藥。奶奶每晚都喊腿疼。”


    大丫的孝心感動不少村民,紛紛指責劉氏不配做人。劉氏嘴硬,心更硬,就是不給。


    哪裏知道,這一次大丫的態度強硬,敢對劉氏動手。


    大丫趁著劉氏不注意直接上手搶。搶完就朝林村醫的家跑去。二寶也也硬氣起來了。一把抱住劉氏的大腿,大喊:“姐姐快跑,我抱住大伯娘了。”


    劉氏一發狠,重重一腳踹在二寶身上。若不是張獵戶反應快,後腦勺非得撞在井口不可。


    “劉氏,你也太惡毒了。”村裏正氣得不行,跟著劉氏往林村醫家跑。


    大丫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跑得非常快。等劉氏跑到地方時,她已經將獵狗給了林村醫,並說:“林爺爺,我要給阿奶抓藥,用這獵狗相抵成嗎?”


    林村醫也是許久未吃到肉了。當下點頭:“成。走,老夫隨你去瞧瞧你阿奶。”


    林村醫的妻子也是個狠的,隻要狗肉到手,就沒有再讓出去的道理。


    劉氏氣得坐在地上大哭。


    沒有人理會她。


    “大丫啊,以後你要小心了,你大伯娘就是個狠的。”林村醫提醒大丫。


    “我知道,我想從今天開始,與大伯娘分家。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弟弟和阿奶。”


    “嗯,好孩子。”林村醫笑得欣慰。


    大丫卻是滿臉愁容,家中所有東西都被拿走,連缺了口子的鍋都不給她留。想做飯都不可能。


    她得想個辦法將東西拿迴來。


    入夜,有幾戶村民約好結伴進山。想去拿那四隻獵狗。


    張獵戶也偷偷進了山,但他並不是想拿獵狗,而是想證實大丫的說辭。


    四個村民打著火把,小心翼翼前行。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前往斷峰崖山腳。那裏也確實有個山洞。


    也不知是不是太黑,方向有所偏差,走了許久都沒有發現有山洞。


    “沙沙沙......”


    “嗚嗚嗚......”


    林中不時發出怪異的響聲,幾人嚇得小腿直打哆嗦。“李大哥,我,我們還是迴去吧?”


    “萬,萬一那山神要吃人,我,我們可,可就慘了。”其中一人害怕道。


    “吃什麽人,你傻了?那東西要是會吃人,大丫和二寶還能下山?”


    “依我看,這山神是個心善的,又是幫大丫打獵,又是幫她摘果子。今年整個縣城都顆粒無收,山神一個心軟,將那四隻獵狗分給我們,我們也就有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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