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術亮出小刀,陰森森道:“這就是你說的見光死?”


    “嗬嗬,見光死變成了見血死,倒是有趣。沒事,桀術,我說我的你做你的,反正遲早的事,來吧。”


    桀術騰的站起,在池中走了兩步,原來他腿傷已然好了。他用孫安平療傷的目的已經達到,要殺隨時可殺,偏偏還想貓戲老鼠般玩一陣,可見這人確實有些變態。


    或者,就是桀術還有收服孫安平的心思。


    喚來一堆煞蟲,桀術讓煞蟲吞食蟲屍,吞一批死一批,到第十四批吃蟲屍的還是死,隻不過死前撐的時間稍長點而已。


    桀術不再試了,撿兩隻蟲屍扔進口裏吞下,細細感應不覺得有何異樣。


    陸續撿起蟲屍扔進口裏,也不見他咀嚼,就這麽又吞了七隻,桀術從池子裏升高,向洞外飛去。


    沒錯,就是飛!


    孫安平依然保持坐姿一動不動,臉色凝重起來。他確認桀術沒有使用任何裝備,就是憑空飛行,這不是他能理解的範疇。哪怕他實力已經超越了至尊級。


    沒過多久,桀術飛了迴來,站在池子邊上,淡淡道:“小子,你一派胡言。老子已從外麵轉了一圈迴來,並沒有見光死。你怎麽說?”


    “我沒話可說。”孫安平稍微抬頭看著桀術,道:“紙片可以殺人,肉身能夠飛行,你的情況我根本不懂。所以你見光不死,我無話可說。”


    桀術走動幾步,道:“小子,你想死想活?”


    “想死。”


    “哼!螻蟻尚且偷生,你是自認在我手頭沒有活命的機會。罵了老子打了老子,老子豈能讓你痛快死了。隻是煞蟲碰你就死,做蟲奴是不成了。老子得想個辦法炮製炮製你。”


    “其實小子你很合老子脾氣,年紀輕輕殺了有點可惜。若你真心拜老子為師,劍符殺人、肉身飛行都教了你又有何妨。”


    “隻是老子終究殺了葉天,看你小子的秉性這事無法揭過,總得有個辦法徹底控製才行。可惜鬼崖子的精血鎖魂之法老子沒有學會。”


    桀術在池邊踱步,來來迴迴,說一段話稍做停頓,孫安平始終並不接腔。


    心裏知道對方全是一番鬼話。桀術說的越多,孫安平越敢肯定剛才他隻是在洞口附近停留,根本沒到外麵島上去。這個怕死之輩還是糾結於見光死的毒,這一點沒確定之前無論如何不會動手殺人。


    桀術腿傷已好,連用以跑腿的奴才都已不需要,以他心性殺死孫安平不會有半點猶豫。唯一的原因隻能是見光死毒。


    灰片閃過,突兀停在孫安平兩眼之間,近到切斷了幾根飄散額前的散發。


    這所謂的劍符確實是一片灰色薄紙片,寸許寬三寸長,劍刃形狀,兩邊有隱隱的深灰色筆劃。


    劍符垂直落下,速度不快,輕易切開孫安平鼻尖,下到腹部,將稍微突前的肚皮也豎向劃開,從肚臍眼上變為平飛,劃斷捆綁雙手的筋帶連同一片掌皮,最後切斷腳上的捆綁筋帶,劍符消失。


    孫安平摸摸鼻尖,揩去一點血珠。默默起身,爬上池子徑自向洞外而去。


    洞口處,封禁海水的煞蟲自行分開,孫安平一眼看到趴伏蟲屋的葉天。


    蔡偉並沒有見到,孫安平並不理會這個。出去翻正葉叔屍身,撲通跪倒,眼淚便無聲流淌下來。


    從葉天屍身上醒來,孫安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橫抱起屍體起身,孫安平默默走迴石洞,


    水池裏,孫安平還是坐在原來地方,葉天屍身靜靜躺在桀術之前存身之處,臉孔向上。地靈乳作用下葉天死白臉色有了些微紅色,額頭細直的黑色血痂也露出深紅。


    這些異樣甚至令孫安平心中生出一點奢望,可一天天過去,葉叔還是沒有一點生命體征。一切終是虛幻。


    沒有任何食物的石洞,泡在地靈乳池中不感到饑餓,而且靈乳還能穩步增長實力,熱團變成了發熱的硬球般形態,旋轉不休,孫安平能感應其中蘊含的能量一直在緩慢增強。


    一直在石洞一角不知忙些什麽的桀術過來看過兩次,對葉天屍身占據了水池明顯有點不滿,卻沒有說什麽。


    這天,桀術過來,立在池子邊上,並沒有掩飾臉上的不耐煩,道:“小子,上來!”


    孫安平起身上去,離桀術兩米遠站定,一言不發。


    桀術伸出手,手掌上一條比劍符更小一號的灰色紙片,紙麵上也有深灰的筆劃。


    “小子,將這個吞了。”


    “不吞。”孫安平悶聲道。


    “不吞,就死!”桀術怒道。


    “我本就沒想過活。”


    “你!”桀術氣結。掌心灰紙片飄起,隻一閃,孫安平感到腹部皮膚輕微刺痛,灰紙片擦著他肚皮橫飛,刺開衣服一個迴旋迴到桀術麵前,靜靜漂浮。


    “小子,服下這符片,無論你在天涯海角老子一息就可以取你性命。我隻有一個要求,見光死的毒老子雖然試過了一次,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老子給你一個月時間,你在外麵找到解毒的方法,老子承諾不殺你。到了外麵老子也不再傷害你的親人朋友。如何?”


    孫安平撩開遮臉的長發,雙眼直視桀術,一字字道:“你,放心讓我出去?”


    “沒錯。小子,一個月內你必須找到解決辦法迴來,否則你必死無疑。”


    “給我。”孫安平伸出手掌。


    灰符落上手掌,孫安平捏起來毫不猶豫送入口中,灰符哧溜一下就滑入腹中,柔軟順溜,並沒有任何棱角割傷食道。


    桀術神色明顯一鬆,沒過一會他忽然麵色大變,劍符從天靈騰起,沒來得及驅動,他種於灰符裏的精血神念瞬間崩潰失去感應,神魂牽動之下桀術一口黑紅血液噴吐,劍符失控飄落。而孫安平已閃電撲近。


    手掌噗嗤插進左胸,五指精準扣住博動的心髒。桀術傾倒之中左手小刀已插入孫安平後背,尚未落地的劍符亦倏的閃跳。可隨著心髒被捏爆,一切有如暫停。孫安平壓著桀術倒地。


    小刀離心髒不到兩寸,劍符切入後腦勺三分。孫安平反手拔出小刀在桀術腦袋上連紮三刀,刀刀至柄。見對方完全沒有動靜,才坐起身來,取掉後腦劍符。


    冷汗已濕透全身。孫安平感應到腹內熱球分出熱絲攻擊灰符時,正好看到桀術麵色變了。如果不是劍符突然失控,死的絕對不會是桀術。


    劍符詭異的攻擊方式,孫安平沒有任何抵擋的辦法。


    烈士公園,孫安平跪在地上,以指代筆在漢白玉墓碑上刻下葉天之墓四個大字。葉天家屬、南宮思宇、陸春鬆、宋闕、奚聞博、常沸、薛家姐妹、陸武兄弟等等上百個人都戴著黑紗站在後麵。


    沒人知道孫安平實力到了什麽層次,指頭在石碑上刻出刀削斧鑿的筆劃,地球上見過這一幕的隻有南宮思宇和陸春鬆。


    許盈的墓就在三四米外。當年那個人在墓碑上以指刻字遠比孫安平輕鬆,至少筆劃裏沒有留有指頭破開的血痕。


    這一天是大年三十,除夕。


    正月初六,孫安平將隻身駕駛幽靈戰機前往美洲。自由聯盟隻是做了桀術和蔡偉的打手,但葉天的死,華夏十多萬人的死,孫安平要以自由聯盟政要的鮮血來祭奠。


    清晨,孫安平從床上坐起,卻被薛若瓊光潔的手臂橫攬住了腰。


    “若瓊,我得走了。”孫安平點了點薛若瓊挺直的鼻尖。剛側翻過來的俏臉,睡意朦朧的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


    “不,再陪我一會。就陪一個小時。”薛若瓊嘟囔道。


    “傻瓜,昨晚上瘋得還不夠?你都換過一次床單好不好。”


    “不夠。我就是要不夠。安平,我真恨不得將自己揉進你的身體裏呢!你知不知道?”


    在若瓊不怎麽用力的手臂推壓下,超越至尊級的大高手孫安平乖乖又躺下。看著若瓊展開嬌媚動人的笑容,翻到自己身上。


    一個遙遠的聲音,一下劇烈的震動,身上的若瓊忽然虛幻,房間的一切忽然虛幻!孫安平驚駭之下抬高的手,未觸到薛若瓊隱隱綽綽的臉蛋,眼前一切化作光點逝去。


    “若瓊?若瓊!”


    蓮蒂空間,南宮宇赫然張開雙眼,淒厲長唿!


    “對不起,禹邁挾持殺戮祖龍叛出炎黃,蓮花瓣世界受到衝擊。你在凡界隻呆了不到十八年,我給你的複活南若瓊的承諾,無法實現了。”


    “你是誰?”


    南宮宇電射的視線看向虛空盤坐、嘴角溢著血痕的中年端莊美婦。


    “我是雲霓,嚴丹鳳!”雲霓微微皺眉,“南宮宇,你在凡界已憑自身孕育出混沌氣,算是補全了混沌霸天訣一個缺陷。這次南若瓊雖然沒能複活,但你憑自身孕育的混沌氣到了天主境要恢複她輕而易舉。現今魔族和禹邁強敵壓境,盤古真龍界隻剩下最後一道屏障,岌岌可危!你若還這般兒女情長,豈不是令我等寒心?”


    神魂同樣被蓮花生世界震迴的況嫣最先迴過神來,起身道:“雲霓前輩息怒。我夫君隻是未從迷失中醒悟過來。前輩的造化大恩,夫君和況嫣姐妹自不敢相忘。前輩有什麽需要我等做的,盡可示下。”


    雲霓點點頭,道:“況嫣,你們所有人包括亞祖龍先退出蓮蒂空間,我要以法寶布置九界蓮華殺陣。之後,我要你等幫我鎮守一個蓮華界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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