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地處深山,雖然周邊群山環繞,但是因為村子裏有一條大河,所以靠著打漁和船運,村裏人日子過得都還不錯。


    突然有一天,劉家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大河裏來了一個“河神”,把正在河上捕魚的村人都嚼吧嚼吧吃了,鮮血染紅了河麵。


    當時的村長嚇壞了,立馬帶著村人逃離這裏。沒想到在外麵待的時間短還好,時日一長,劉家村人的臉上就會出現黑色的蛇鱗,而且會出現冬眠的情況。


    沒法子,為了不被外頭的人當成怪物打死,村人隻能迴到了劉家村。一迴到劉家村,村民的異狀全都消失了。


    “河神”告訴他們,以後劉家村就是它的地盤,村裏人要想安安穩穩地在河上捕魚行船,每年都要給它獻上一個幼童,不拘男女。


    從那時起,劉家村就開始了活人祭。每年年底,村長會組織開祠堂,把當年適齡幼童的名字投入甕中,用抓鬮的形式來決定新年的祭品。


    這麽幹以後,劉家村的人去捕魚總能捕到又大又多的魚,在河麵上行船風調雨順,村子裏人丁興旺。


    隻是再多的孩子也禁不起這麽消耗,更何況在這妖魔混行的地方,去個隔壁村都有可能在路上遇到妖怪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因此村裏每一個人,都是很寶貴的財富。


    如果讓劉家村的人選擇,他們寧可過以前那樣靠天吃飯飽一頓饑一頓的日子,也不想經受骨肉分離之痛。


    如今的村長已經五十多了,自從他接任村長之位,就一直在想法子,想要解決“河神”這個禍患。


    他想過去請其他地方的“神仙”,也想過把村裏的孩子都過繼出去,從名義上斬斷與村裏的關係,甚至還試過讓自己的大兒子當“敢死隊”替代村裏孩童當祭品,但是所有法子都失敗了。


    一直到他的小孫子被獻祭,他也沒有找到辦法。


    今日是南部新曆,前幾天開祠堂抽出了王二家的小女兒小花當今年的祭品。


    劉二娘是從外地流亡過來的,一來到這裏,劉家村人就和她說了活人祭的事情。隻是那個時候劉二娘已經快活不下去了,看到劉家村的富足,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嫁給王二,還生了女兒小花。


    這麽些年,劉二娘看著自家大嫂哭喊著送走小侄子,看著村長家的小孫子也被扔進了河裏,看著許多孩童哭著叫娘最後都被河水淹沒。她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就在她偷偷積攢糧食打算找機會帶著女兒逃跑的時候,小花被抽到了。


    小花今年七歲,本來是不符合村裏早先定下的三歲到六歲的抽簽年紀的。奈何村裏的小孩子越來越少,村長無奈隻能往上擴大年齡層。


    沒辦法,往下的孩子有些還沒斷奶,往上的大孩子以後都是勞動力,是劉家村存活的根。如果孩子繼續少下去,以後抽簽年齡可能還會再擴。


    劉二娘本來以為她馬上就可以帶孩子出去了,就算異變後母女倆隻能在外麵東躲西藏,也好過死在妖怪嘴裏。


    劉二娘和在村裏生活了多年的村人不一樣,她看過外麵的世界,她還沒有認命,她想讓她的女兒活著。


    村人們已經見多了母子分離,麵對劉二娘的哭求,每個人臉上都是麻木。


    王二也舍不得女兒,可是侄子也被獻祭了,村裏家家戶戶都有孩子犧牲,他沒臉開口為自家孩子求情。如果小花不去,就要讓其他人家的孩子去當祭品,他開不了口,隻能低頭沉默。


    聽完村長的話,嬌娘心裏不好受。


    東部的凡人雖然也要給庇護的宗門交孝敬銀,遇到修士爭鬥也可能會成為炮灰,但是至少不會哪天就被稀裏糊塗地吃了。


    南部這邊是妖魔的地盤,雖然也有不吃人隻收孝敬的妖魔,但是像這樣碰運氣的事情誰能說得好?


    原身族人倒是不吃人,但是對凡人也沒多少同情心,不過是自掃門前雪罷了。


    有凡人帶著東西求上門,心情好了就幫幫,心情不好連理也不會理睬。


    在南部,弱肉強食才是真理。


    “多謝仙人幫我們斬殺妖魔,救我劉家村於水火!”


    村長帶著所有人跪在地上給嬌娘磕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奇特。


    喜悅中帶著些許迷茫,好像在說“這就好了?”“‘河神’真的被殺死了?”


    “嗚嗚……”


    有女子捂住嘴巴無聲哭泣,仿佛要把失去孩子的痛苦盡數宣泄出來。


    劉二娘摟著小花給嬌娘不住磕頭,心中滿是慶幸。


    隨著半蛟的死亡,加諸在村人身上的詛咒也隨之消失,他們終於可以走出村莊。


    河裏都是半蛟的屍塊,濃烈的血腥氣可能會引來其他妖魔。如果打了老虎來了狼,那這劉家村就太慘了。


    嬌娘好妖做到底,在空間裏找了找,找出一個汙水淨化器扔進河裏。


    高維度星際世界的東西就是給力,一個小時後,河裏已經看不到半蛟屍體。又過了一個小時,河水雖然還有些泛紅,但是已經聞不到血腥味了。


    妖娘在村裏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告別村人離開了。


    她沒有留意到,當她用法術幫劉家村設置保護結界的時候,她後脖子上屬於軒轅洞主的印記無聲地閃了閃,很快恢複平靜。


    昏暗幽靜的洞府中,一團沒有形狀的黑霧睜開了眼睛。


    “找到你了!”


    …………


    馬上就要到南部與西部的交界處,嬌娘估計再有兩天就可以進入西部。


    對著水麵照了照後脖子,嬌娘心中微微不安。


    這個印記就是軒轅洞主在原身身上下的,她一接收完記憶就開始想辦法除去這個加諸在她身上的無形的“狗鏈子”。


    隻是可能她的水平還比不上軒轅洞主,所以至今為止她還是沒能成功把印記消除。


    “不應該啊……”嬌娘嘴裏喃喃。


    她如今修習的是在神明世界收集的功法,以她的天分修煉進度堪稱一日千裏。她自我感覺,如果按照目前人族修煉的層次來劃分,怎麽著也應該是在大乘期了吧。


    難道大乘期和渡劫期的差距真的這麽大?


    看來,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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