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有劉曉曉知道她奶的真實德性。


    老太太手機裏頭有好多“上善若水”、“家和萬事興”、“吃虧是福”、“好人一生平安”……


    據她所知,好幾個都是有高額退休金的老頭子。


    反正從她懂事起,她奶奶的脖子就沒空過,心形、花型各種瞧著就富貴的金項鏈能掛滿她的脖子。


    用牛春花的話說,老想著占女人便宜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是在劫富濟貧。


    劫老頭子的富,濟她牛春花的貧。


    不偷不搶不騙人,找的都是沒有老伴的老頭,她提供情緒價值,老頭子們出點錢,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可能是受了牛春花的影響,原身也養成了不勞而獲的惡習。


    不過牛春花的手段比原身高多了,很多都是你情我願不留痕跡,一些老頭子送了東西連她奶的手都沒摸上。


    而且牛春花沒有逼死過人,知道適可而止。


    雖然祖孫倆都不是啥正經人。


    在文化禮堂門口找到牛春花的時候,老人家正和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老頭子跳雙人舞。


    劉曉曉找了一個花壇坐下,默默等著她奶。


    一曲結束,牛春花到邊上補充水分,看到劉曉曉嚇了一跳。


    “怎麽不說一聲就迴來了,出啥事兒了?”牛春花一屁股坐到劉曉曉身邊,邊喝水邊問。


    “有點事和你說。”劉曉曉望了望周圍,語氣謹慎。


    畢竟想給自己找個後爺爺這種事,不咋光彩。


    牛春花瞧了瞧孫女,起身和廣場舞領隊說了一聲,和劉曉曉一起往家走。


    “說吧,咋啦?”


    進了家門,牛春花把包一扔直接癱在沙發上。


    年紀輕輕就守寡,後來又經曆喪子之痛,牛春花沒有怨天尤人,而是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


    雖然因為沒有什麽文化教育不好孩子,但是對劉曉曉這個唯一的孫女卻很關心。


    劉曉曉從記憶中看出牛春花是個缺小德有大德、頗有生存智慧的女人,於是挑挑揀揀將她與葉望的事情說了。


    “死丫頭,你怎麽這麽缺德,竟然騙人?!”牛春花一把揪住劉曉曉的耳朵,對著她大吼。


    “疼疼疼,你輕點兒!”劉曉曉趕緊捂著手解救自己的耳朵。


    牛春花放手,狠狠瞪了她一眼。


    “現在怎麽辦?”牛春花皺眉,“那小夥子能隨隨便便拿出這麽多錢,家裏頭挺厲害吧。你要不和他說實話,把錢還給他吧。”


    “葉望性子敏感,我怕他知道我騙他後他會想不開。”劉曉曉歎了一口氣,說完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


    “有屁快放!”牛春花不耐煩。


    “奶奶,那個‘潮起潮落’還在追你嗎?”


    “潮起潮落”是一個有錢的老頭子,早年喪妻,為了孩子一直沒娶。後來退休了和朋友一起開了一個小茶園,牛春花和老姐妹去茶園玩剛巧碰到他過來,結果對牛春花一見鍾情,並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你要幹嘛?”牛春花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劉曉曉,突然福至心靈,“你不會是想找個後爺爺吧?”


    劉曉曉露出討好的笑容。


    “不是,你為了圓謊把我幸福搭進去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孫女!”牛春花沒好氣地說。


    “我這不是瞧著他對你死心塌地嘛!人家又有錢長的又端正,還對你一心一意。你年紀大了,我在外頭打工總有顧不到你的時候,給你找個老伴也能照顧照顧你……”劉曉曉笑容諂媚。


    “哼,我就是找也不找他這樣的!”牛春花撇撇嘴。


    “他咋了?欺負你了?”劉曉曉一把抄起放在冰箱上頭的雞毛撣子,“我找他去!”


    “迴來迴來!”牛春花趕緊扯住劉曉曉,“你這丫頭怎麽還是這麽急性子?衝動是魔鬼知道不?”


    劉曉曉不說話,看著牛春花。


    牛春花歎了口氣:“老錢是個好人,隻是他那個兒子……”


    牛春花搖搖頭。


    “我啊,早些年覺得自己身子好無所謂,現在年紀大了,想找個合適的老伴,這樣你不在的時候不至於太冷清。”牛春花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遞給劉曉曉一杯,隨後靠著冰箱慢慢喝著。


    劉曉曉點點頭。她也是知道牛春花有這個念頭,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但凡牛春花沒有這個意思,她絕對不會提。


    不能為了找後爺爺連親奶奶都不要吧。


    劇情裏原身坐牢的時候牛春花來看她,告訴原身她再婚了。


    隻是原身死在了監獄裏,不知道牛春花日子過的好不好。


    “老錢的那個兒子心眼多,兒媳婦也是個厲害的。之前有一次我和老錢去茶園裏頭玩,正巧遇到了他兒子兒媳。哎喲你是沒有瞧見,小兩口講話那叫一個夾槍帶棍,也就老錢個傻子沒聽出來,我是聽的心裏一陣一陣的不舒服。”牛春花放下茶杯,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蘋果,洗了後拿把刀慢慢削皮。


    “要說我不圖老錢的錢吧,那是假話。隻是咱們家也不是那種窮的揭不開鍋的,沒必要非得攀著人家。所以那次之後我就跟老錢疏遠了。”牛春花將削好皮的蘋果遞給劉曉曉。


    劉曉曉接過慢慢啃了起來。


    唔……還挺好吃。


    “我都這把年紀了,就想後半輩子過得安生。但我要是真跟老錢成了,不說我吧,就你那日子,過的也不會舒坦到哪兒去。”牛春花啃了一口蘋果。


    “感情這種事情是最經不起消磨的,老錢現在再怎麽喜歡我,我要是跟他兒子產生矛盾,他幫的肯定是他兒子。為了一個男人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不值得。”牛春花搖搖頭。


    “哎……”劉曉曉歎了口氣,沒想到她奶這個戀愛達人情路也這麽坎坷。


    “曉曉,那個小夥子這麽喜歡你,你如果對他有意思,就和他好好相處。如果沒意思,就早點說清楚,不要拖著人家。難得有情郎!”牛春花語重心長。


    哪有這麽容易啊!


    劉曉曉鬱悶地吃著蘋果。


    從原劇情裏葉望以為原身死了跟著殉情就可以看出,他是個非常容易走極端的人。而且他的死亡竟然能影響到這個小世界的穩定,可見他的性子有多執拗。


    劉曉曉可不想自己的全優秀記錄被打破。


    “行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再多也沒用。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陪我去市裏逛逛。”牛春花扔掉蘋果核,對劉曉曉說。


    劉曉曉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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