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廷玉瞪起了眼睛,隨後從座位上起來,走上了知府的案台,自袖中掏出黃卷卷來。


    “聖旨在此,所有人等跪下聽旨。”


    盧炳忠心裏咯噔一下。


    提著褲子快步下來,跪地接旨了。


    眾人一看,老爺都跪了,別人還屁話什麽,全部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授王重明三察巡案一職,察查吏治。著王重明責檢巡查一職,核各州縣百姓疾苦,以示天恩浩蕩!察查各地,整肅吏治!如有濫用職權者,可許便宜行事之權!欽此——”


    眾人互相看看,


    盧炳忠頓時腦子炸了。


    果然如此……


    而後不需說,柳廷玉就坐到了大堂的椅子上,盧炳忠反而跪在地上擦著額頭的汗。


    情況,反轉了。


    “哎,盧炳忠,都叫你小心了!”


    這種時候,陳雕小聲對著盧炳忠說著。


    盧炳忠用袖子抹著額頭的汗,此刻還不知道如何應付,哪有閑工夫理會其他事情?


    柳廷玉一拍驚堂木:“盧大人,如果此事屬實,本官可要秉公執法,絕不徇私!”


    “是,是!”


    貪贓枉法什麽罪名?那幾乎與宣判死刑無異啊!


    盧炳忠能不害怕嗎?


    柳廷玉下令,將張三拉到一邊,如果他騷擾公堂,就對其殺威棒施壓。


    張三剛才還當堂腳踢朱奎,現在也沒話說了。被拉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


    柳廷玉開始問朱奎:“你說張三送給盧大人一個小金佛,可有此事?”


    看到現在大堂形式逆轉,朱奎這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地了。


    當下反而少了不少壓力,臉色也沉穩很多,理了理頭緒,跪在地下報告道:“大人請聽小人慢慢道來,”


    “那日小人幫張三做了一筆大買賣,所以張三為了感謝小人,就說請小人到滿玉樓玩。當時他說,要帶小人去玩滿玉樓的樓鳳玉蘭姑娘,小人本來要推脫,沒想到張三執意要找。小人拗不過他,便跟著他去了。可是沒想到,到出價的時候,李公子出價卡死了張三,他身上帶的錢剛好差了十兩,出不了價了。所以張三覺得,是李公子故意讓他在眾人麵前出醜,於是懷恨在心,就叫來人手等在滿玉樓外麵,等到李公子他們出來,就將他們毆打一頓!”


    事情本就是如此,這才是實話,眾人點頭,李桐也認可。


    “後來,李公子不服氣,就說要報官。張三剛開始沒當迴事,但是沒想到李公子真去衙門報官了。隻是他不知道,張三的叔叔張安是衙門的師爺,他去報官,讓攔住了,一直沒有報給知府大人,而是派人找到張三,給他說了這事情。”


    “聽到這事情之後,小人勸張三給李公子道歉算了,可是張三卻說沒事,帶小人去了西堂的金鋪,買了一個小金佛。還對小人說,這個小金佛是送給盧大人的,有這個辦事,李公子不但告不了他,還得找打!”


    “後來,就聽說李公子又被打了一頓,小人覺得,應該是張三把金佛送給了盧大人,所以盧大人才會顛倒黑白,把李公子打一頓。”


    “竟然如此?哼!盧大人,你有什麽話說!”


    盧炳忠跪地直喊冤枉:“大人啊,請您明察啊,小人從來都沒有收到過什麽金佛啊!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那日李桐來報案,態度頑劣,咆哮公堂,卻沒有證據證明他被打了,所以本官才判他咆哮公堂之罪。後來,本官也叫張三來與他對質,李桐還承認自己沒有被張三毆打!大人,這可是有簽字畫押的筆錄的!不信您看!”


    柳廷玉點頭,示意蘇仁把筆錄找出來查看。


    後麵李桐就不服了,怒喊著:“不對,那是你屈打成招,我要是還告張三,得被你打死!沒辦法,才認罪的!”


    “住口,本官審案,問你話,你再迴答。”


    “這……”


    “是!”


    蘇仁把筆錄找出來,遞給柳廷玉,柳廷玉仔細查看。當看完之後,再看看李桐:“這筆錄上說,前後就打你了十個大板,也是因為你咆哮公堂,而且張三來了之後,一對質,你就認罪了!這怎麽迴事?”


    李桐大喊冤枉:“啟稟大人,冤枉啊,小人那日被打了多少下,小人都記不清了,隻要說錯話就被打,哪有隻打了十下,那時候小人要是不認,隻怕都得被打死在堂上!而且張三還騎在小人身上侮辱小人,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可是他們無動於衷啊,小人知道他們是沆瀣一氣,沒辦法,這才認罪的!”


    “嗯?”柳廷玉一拍桌子:“這上麵分明寫著,你見到張三來了以後,就跳起來把他壓在身下,騎在他頭上放屁,打罵他,要不是李捕頭拉開,你還要鬧下去!後來你仗著家裏人有錢,給張三賠錢了事。張三雖然受了委屈,但是看在錢的份上就忍了,這案子就此結案了!”


    “什麽?”李桐哭著大喊:“大人啊,冤枉啊,這就是顛倒黑白啊,您想想看,被人打了十個大板,屁股都腫了,哪還有力氣把人壓在屁股底下?那分明是小人被打的動彈不得,被張三欺辱啊!……等等,當時的師爺是張安,一定是他這麽寫的,大人,冤枉啊,是張安這麽寫的!”


    “張安?”柳廷玉看上一眼盧炳忠。


    盧炳忠低頭,假裝看不見,對這錯誤流程就當是無心之過。


    柳廷玉問道:“可是這供詞上麵有你的畫押!”


    “冤枉啊大人,”李桐又喊道:“大人,如果是小人畫押,一定是用筆寫自己的名字,您看看那上麵,小人可是用手指頭畫押的,那是因為小人被打的忍受不了,再加上沒有力氣反抗,身體虛弱到連拿筆都拿不了,隻好被張安抓住手強行畫押的啊!”


    “大人明察啊,小人現在也是舉人身份,怎麽可能用手指畫押呢?”


    一聽這話,李桐說的沒錯,要是用指頭畫押,那多半是不會寫字之人,可是李桐是舉人身份,那自然是會寫字的。怎麽可能用手指印畫押呢?


    當下再看看盧炳忠。


    盧炳忠依然跪地,頭幾乎貼在地板上,一句話不說。


    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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