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涼城世子府開始了忙碌,不少的軍士進入府中,將其中的東西打包之後裝箱運走。


    這些運輸的箱子和馬車都有重兵護衛看守,這讓人不免疑惑,甚至有人猜測,少帥可能要離開時世子府了。


    這事情傳的最快的就是茶樓,不乏有好事者開始說出自己的猜測。


    “聽說少帥又遇到刺客了!”


    “什麽?這些人,無法無天!該死!”


    “哎,恐怕少帥也受不了這樣的騷擾,打算離開西雍了吧?”


    “嗯,誰知道呢,不過我看見這幾天少帥府上成箱子的東西被運出去。王三說,那都是少帥當年的戰利品,少帥可能要搬走了,去哪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要去秦川了!”


    “秦川?這,少帥不留在西雍嗎?他可是未來的西雍王啊!”


    “……”


    這邊桌子上坐著兩位白衣女子,麵容姣好,桌上放著短劍,她們亦頭戴鬥笠遮住麵容,此刻微微揭起鬥笠上的紗簾相互看看,隨後點頭。


    一女子自腰間取出幾枚銅錢放在桌上,二人翩然起身,快速的離開了茶館。


    ……


    在雲來觀聽了講經之時,借著機會蕭憶清進了旁邊房間,那是客室裏為尊貴客人準備的房間。


    身邊的護衛們並沒有監視她的意思,更沒有就野蠻的跟進來。


    也許柳廷玉放心了。


    這點不免讓蕭憶清也抿著嘴唇思討幾分。


    進來之後玉竹大師正坐在那裏掛著拂塵看著她。


    “憶清參大人。”


    “這裏人多嘴雜,那些俗禮就不要客套了,憶清,坐吧!”


    “是!”


    玉竹隨後點頭,讚揚道:“沒想到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雖然沒能殺了柳廷玉,你卻趁機潛伏在他身邊了!好,以後你更加重要了,我會上報給青州。王爺一定會重用你的!”


    聽到這話不僅沒有一絲愉快,反而更加憂愁了。


    蕭憶清堅定的說:“我不想報仇了,也不想再做青州的棋子了。如果你不滿意,現在可以殺了我。”


    “你!”玉竹瞪起立刻有了暴怒的神色:“混賬,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柳廷玉可是你的殺父仇人!”


    “他不是,我爹是刺殺柳霸不成功,被西雍的代熊博殺了。我知道他也刺殺過殿下,但是殿下放過了他!”


    “你胡說什麽?西雍不就是柳家的嗎?西雍滅了北陳!這個仇你忘了嗎?”


    “顏姨,你和我一樣,不是嗎?我們都是宗族的旁門,不管是北陳還是北魏,哪怕沒有滅亡,以我們這樣的身份也無外乎是家族的犧牲品。就像你一樣,為了討好青州,他們可以把你遠嫁去青州,我也沒什麽不同。當年我爹要把我嫁到西梁去,那時我才十四歲!若不是開戰了,我隻會比你更慘不是?”


    “你!”像是被說的啞口無言,玉竹更有惱怒的模樣:“閉嘴!不成器!”


    嗬嗬一笑,蕭憶清釋然,隨後說道:“殿下要去三秦了,可能不會再迴西雍了,到底發生什麽變化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顏姨,我是死過一次


    的人了,沒什麽好怕的,隻是我想告訴你,丹姨她們也要做迴自己了。我們不想報仇了,隻想好好活著,不要趕盡殺絕!”


    “你以為你們能逃得了嗎?”


    “文先生已經不在了,現在能聯絡的人也沒有,我知道你是什麽人,如果你把我逼急了,我會立刻把你的身份告訴世子殿下,到時候會是什麽結果?”


    “你在威脅我!”玉竹冷笑,臉色不善,上前一步逼住蕭憶清瞪大眼睛,舉起手掌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像是沉著於胸,蕭憶清不慌不忙,有恃無恐的看著即將要打她的女人。


    這一巴掌還真就沒扇下去,玉竹氣的咬牙:“你,太放肆了!”


    看到已經氣勢不足的她,蕭憶清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淡淡說道:“顏姨,青州人是不是在乎我們的死活,這一次大家都看的清楚,他們和大建人聯手,卻在背後看著我們送死!報仇,複國,這都是妄想而已,青州何時有想過幫我們複國了?”


    玉竹被她說的啞口無言,伸著的手也沒有底氣的縮了迴來,悻悻模樣低頭不再說話。


    “顏姨,你也好好想想吧,青州人真的那麽可信嗎?還替他們賣命!我走了,我們隻想安穩的生活!憶清告辭!”


    出來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像是把心中所有的抑鬱和痛苦都通通拋棄了。難得有了一絲笑意,經也沒有聽完便出了房間,在眾衛士的簇擁下離開了雲來觀。


    在尹台寺門口等了一段時間才看到柳廷玉出來,他走上車來。


    二人相視一笑。


    一路上無話,隻是蕭憶清嚐試著去用自己的手輕輕觸碰對方,很快就得到了迴應,被有力的手反手捉住,捏住,就像是捏住她的心一樣。


    迴來的時候並沒有要求,但是柳廷玉還是讓她去牡丹樓看看,和曾經的朋友見見,也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沒有拒絕,蕭憶清便去了牡丹樓,而柳廷玉則直接迴府了。


    進來牡丹樓時,這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華,不止是缺少了花魁,風聞刺殺事件之後牡丹樓的生意就已經一落千丈了。


    對此丹姨也束手無策,隻能等待。


    看到蕭憶清被護衛們簇擁進來,丹姨便急忙迎了上來,二人去了樓上的閨房。


    這裏是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讓她懷念。


    撫摸首飾盒,銅鏡,青紗帳,這都是過去的迴憶。


    隨後打開看看首飾盒,裏麵的東西全在,自她離開之後,丹姨並沒有讓人進來過。


    挑選了幾件自己喜歡的飾物,隨後合上首飾盒將它遞給丹姨。


    “這,使不得,都是你的!”


    看著推辭的丹姨,蕭憶清微微一笑:“丹姨,以後我們可以好好的生活了,你打算去哪?這些帶在身上吧,大家都得等著你養活呢!”


    “這……”略微躊躇之後丹姨沒有再拒絕,接過了首飾盒:“我知道,你跟著殿下走,以後也是享受榮華富貴的,丹姨這裏人多,這錢那,怎麽都不嫌多!”


    “嗯。”


    歎了口氣像是看看遠方,難得也會露出幾分真誠的笑容,丹姨起身起身


    拉住蕭憶清的手,笑眯眯的說道:“這次多謝你了,丹姨還在擔心,如果青州人來找我們麻煩,不知道怎麽應付。沒想到你竟然幫大家脫離青州的控製了!”


    蕭憶清點點頭,看這丹姨笑道:“雖然如此,大家還是要早點走,否則青州人要是再有別的念頭,咱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這我明白!”自手腕上把自己的戴了多年的玉鐲取了下來,戴在蕭憶清的手腕上,丹姨笑著說道:“這兩年我看你呀,就跟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樣,這個送給你,不管到哪都想著丹姨!”


    “哎!丹姨,您也要想著憶清!”女子激動,一下抱住了丹姨。


    “往後啊,打算去鷺州,那裏我熟,給大夥找個營生,不再做這種下賤活了,大家好好活著,找個好人家嫁了!忘了過去……”


    “嗯,”


    “嗯,”


    三天後牡丹樓搬走了,丹姨領著所有人去了鷺州,那裏靠海,雖然長途跋涉,但是未來卻可以重新開始。


    ……


    蕭憶清在街上走走,本想買些東西帶迴去,但是周圍護衛嚴密,侍衛太多,反而驚擾到了街道上的人,最後也僅僅買了點布料就草草迴來了。


    在進世子府的時候看見世子府門口不遠處有兩個白衣鬥笠的人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像是鬼鬼祟祟的模樣。她便命人將那二人帶過來詢問。


    卻沒想到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兩個女子,眉清目秀。


    倒是讓蕭憶清蹙眉,不免問道:“你們在世子府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二人相互看看,隨後一女子抱拳迴答:“我們有要事求見世子,隻是看見世子府正在搬東西,不知道怎麽迴事,也不知道世子在不在?”


    “世子?”蕭憶清疑惑,詢問道:“找殿下什麽事?”


    “這我們必須見到世子親自說。”


    “親自說?”蕭憶清不免看看身邊的護衛長。


    那護衛長下令把她二人帶進世子府了。


    剛好,柳廷玉也在,來到大廳之後問她們,這兩位女子看到周圍人多嘴雜還是不說話,說是要私下說。


    “你們該不會是刺客吧!”蕭憶清像是被觸動了自己敏感的神經,指責她們。


    二女子相對平淡,也不說話,隻是低頭恭敬的對著柳廷玉。


    略微思考柳廷玉便笑了笑,隨後領著她們二人向裏間閑置的客房走去。


    有些不放心,讓侍衛長過去看看,但是那侍衛長沒動,隻是托詞他的職責是保護蕭憶清,並非世子殿下。


    迴憶到剛才兩女子看見柳廷玉的時候就有眉目傳情的表現,去客房……蕭憶清囧了。


    再說柳廷玉帶著兩位女子來到沒人的客間,轉身看向二人:“這裏沒人,可以說了吧。”


    二女子相互看看,隨後摘下鬥笠,脫去身上白色鬥篷,露出一身潔白的衣衫,將手中兵刃放在桌上,過來齊齊跪拜:“奴婢參見殿下!”


    柳廷玉點點頭,笑著問道:“這什麽意思?毛遂自薦,想來伺候本世子?”


    “是,但不是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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