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建的重要人物,承王趙涵來西雍可說是有些憋屈。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人物以官方的身份親自到西雍拜訪,按照級別,西雍的王爺柳霸都應該去金城迎接才是。即便不去,也當在玉涼城外相迎,也算是表達對大建來訪的熱情歡迎。


    隻是沒想到西雍對於大建這次的來訪可以說是冷淡到了極點。


    不說柳霸稱病不出,甚至連見都沒有見趙涵,就是按照規製世子柳廷玉去接待他,可是這都沒有給點麵子,哪怕是在世子府外迎接一下也好,卻是沒想到連人都沒見,隻派人把他送進世子府裏安置,而柳廷玉竟然故意避開,跑到什麽清水一帶去檢查那裏的長城守備。


    就這麽把趙涵晾在世子府了。


    所以也沒辦法,解散了使團讓他們去遊玩了,而趙涵則帶了幾名親信前去玉涼王府探望王爺和王妃了。


    這事情若是別人,恐怕連點麵子都不會給,哪怕是顧遠清,現在的情況下想進玉涼王府都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趙涵,好歹是承王,到了王府門口,王府侍衛長代熊博親自迎接,不說通報,首先就把趙涵請進王府先坐著了。


    等了許久,才見到王妃趙恭卓一臉憔悴的過來應酬。


    “王兄,”


    “九妹,”看到憔悴的她,趙涵起身將她迎了進來,扶她坐在椅子上:“快坐,怎的成這樣了!哎!柳王如何了?”


    “王爺抱恙,實在病重,不宜見客,遣我來賠個罪,還請王兄見諒。”趙恭卓話還未說完便已經開始抹起眼淚來了:“嗚嗚嗚……王兄,我心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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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將這親妹妹擁入懷中安撫,趙涵歎氣說道:“哎,事已如此無法改變,你可要挺住啊!”


    “王兄……”


    寬慰幾句,稍稍鬆了趙恭卓的心情,趙涵左右看看,哪怕是此時,趙恭卓進來時還有兩名西雍黑衣跟隨,這監視的意味明顯,也未多說,隻是客套兩句,與妹妹寒暄一番順帶問候西雍王爺,打問一番王爺的身體安好。


    趙恭卓豈止是憔悴,更是有口難言,不斷的流著眼淚,隻是借著機會悄悄塞了小紙條給他。


    其實不用看趙涵也大概能猜到她說的是什麽,但是還是收了紙條沒有多說什麽。


    自己這妹子算是徹徹底底的政治犧牲品,來西雍這麽多年為大建做出了傑出貢獻,但是對西雍來說,那就是敵人!


    談談最近西雍發生事情,關於她最近的遭遇,善於政事的趙涵聽聽便知道那是柳廷玉瘋狂的報複。如今她就一孤家寡人,也就是現在西雍還是柳霸的,若是柳廷玉上位,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歎息一聲,隻是給她個底,若是她想迴大建,按照趙肅的意思,當事情緩和之後,大建會盡力想辦法保全她。


    大概在玉涼王府喝茶到正午之後便告辭離開了。出門之時不免搖搖頭。


    在玉涼大街上逛了逛,隨便找著吃了點玉涼的特色,經陪同的人,西雍的行議大夫王煮介紹,嚐了嚐玉涼有名的三套車。


    所謂的三套車,就是行麵,茯茶,鹵肉。


    在北地的玉涼,一碗麵食,一盤鹵肉,再有一杯熱氣騰騰的甜茶,那就是午間最極致的美味了。


    吃完之後讚不絕口。


    結果,這一整天就這麽逛了玉涼的大街,直到晚上,柳廷玉都沒有迴來。


    到半夜的時候,楚星河和芸薑二人過來才把打探的消息告訴他,柳廷玉早在下午就已經迴玉涼了,不過他沒迴世子府,而是去了東街核桃園旁邊的玉華樓,包了花樓,喝花酒去了。


    趙涵不怒反笑,直罵一句:“王八蛋,喝花酒不叫本王!”


    這聲音罵的挺大,估計是外麵的人都聽見了吧。


    隨後一連三天都是如此,不見柳廷玉,隻有王煮,段雲城等幾位西雍的名士陪他逛街遊玩。


    趙涵是個豁達之人,也並沒有計較,索性也就入鄉隨俗,大玩特玩。


    ……


    夜間的玉涼也算是西北少有的繁華之處。


    鹿鳴苑,這是玉涼最大的一家雲現館了,今晚遇到了一位極致的客人。


    這位客人站台之後已經連克十幾位對手,贏了滿桌的金銀。


    但是他還就不打算離開,依舊在這裏坐等挑戰者。桌上的金銀成山,可說是很誘惑人。要知道今晚玉涼城上最好的幾位雲現高手幾乎都雲集了,所花代價少說都有萬兩銀子,這位客人麵前的金銀被兌換作籌碼都可以堆砌成一座小山,足可以說明他贏了多少!


    鹿鳴苑的這一台是暗博,在七天前就已經定了下來。參加這一莊的人都不會表露身份,所有人都是戴著麵具出現,走的是北地極有特色的暗台,一清一算。


    什麽是暗台,一清一算?


    就是說來參加雲現的人必須要帶足夠的錢,或者值得押進去的東西,當場清點,當場清算,不拖欠,不賒賬,贏了拿錢走,輸了也一樣空手走。此外,這一場暗台還不會透露參加者的身份,所以到底是誰贏了錢也沒人知道,最多會有一個外號什麽的流出,但是真生是誰贏了,並沒有人知道。


    這種玩法在北地極為盛行,因為最早的時候曾經有個出名的人物冠絕西北——月亮灣白狐。


    已經在北地許久不見她了,但是竟然來一個同樣帶著狐狸麵具的男人,自稱是聖日潭紅狐,七天前約戰玉涼鹿鳴苑,放言要掃滅玉涼雲現界。


    好狂的口氣!


    但是他還真做到了,上場十幾人,無論是什麽出身,什麽人物,皆不是他的對手,一度讓這些人以為是月亮灣白狐又換了張麵孔出來騙錢了!


    但是其中有位將軍出身的人直言他不是月亮灣白狐,因為與月亮灣白狐交過手的他知道,這位聖日潭紅狐的體型要比月亮灣白狐的體型更加魁梧,比起月亮灣白狐像一瘦弱的女子,這位紅狐是個魁梧強壯的男人,而且就他的體格看來,也是善於起碼射箭的軍中之人!


    能在鹿鳴苑出場的人自然並非庸人,很快就猜出這人是誰,他衝著誰來的,便也並未多說什麽,全部坐在一邊等待圍觀了。


    紅狐身後還有一女子戴著麵具站立侍奉,時不時會給紅狐遞上幾句話去。


    有經驗的人已經猜出來,那女子一定是在雲現技術上有極深造詣的人,是在指點紅狐如何來贏的。這點並不違規,何況在場的人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輸了隻會自認技不如人,絕對不會計較這點小事情。


    終於,正主來了。


    鹿鳴苑裏靜悄悄走進來一行人。


    為首是一白衣公子模樣,身上衣衫都不帶遮掩,金絲紋路,讓在場幾人立刻就認出他是誰了,隻是礙於他戴著麵具,並沒有恭敬謙卑的上前抱拳行禮。


    隻是熟悉的花狐麵具讓聖日潭紅狐不由大笑:“今天不裝個女人出來耍了?本座還想嚐嚐你這月亮灣白狐的肉香呢!”


    “嗬,就怕的是你這不服輸的脾氣,打死都不服。輸的再慘都有不服來戰的架勢,整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著沒完。”


    “哈,就你這張嘴!上台!”


    ……


    “那是不是世子殿下啊?”


    “我看像!”


    “廢話不是,那衣服就是我家店裏的,能認不出嗎?全玉涼就此一件!老夫親手送的!”


    “傳言月亮灣白狐是咱們世子殿下,沒想到竟然是……”


    “小聲點……”


    幾人看看柳廷玉身邊的跟班小子,麵戴一小老虎麵具,正看向他們這邊,幾人皆不說話了。


    ……


    上了台,看看這位火氣頗大的紅狐,白狐敲敲桌麵,隨即問道:“怎麽個來法?”


    “哼,做寶塔!”


    做寶塔!?


    周圍人小聲竊竊私語。


    這做寶塔算的上是雲現裏比較特殊的玩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為何呢?


    一個骰盅幾枚骰子便可以做寶塔了。利用骰盅搖動將這些骰子搖動成一個寶塔的模樣放在雲台上,這便叫做寶塔。聽起來很容易,做起來也很容易,但是這隻是相對的,如果隻有五六個骰子,搖動數量少,擺動很容易通過聽覺和手感來判斷。但是如果二十,三十,四十個骰子,那就不一樣了。要把數量龐大的骰子搖動成一個堆砌完美的寶塔模樣,那就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了!


    他們自然也知道,現在台上兩位都是雲現行當裏的高手,這骰子的數量絕對不會少!


    “二十八個!”紅狐率先說明。


    手指叩擊台麵,微微敲擊,思考了片刻,白狐這才看向紅狐,隨後淡淡說道:“二十八個太少了,出手你我不分勝負也就罷了,要是抓到那丫頭小動作,一會我還怎麽把她贏來!”


    “……”


    眾人全部看向紅狐身後的那位女子了。


    “嘻,公子可不要胡說,這裏可是鹿鳴苑,北地最好的監台師父王先生就在這裏,奴家有什麽小動作能逃過王先生的耳朵?”


    “三十六個,”白狐敲擊桌麵示意上骰子,順便對著紅狐身後的女子說道:“地宗有一門絕術,叫封兵斷影,可以隔絕一切外力的作用,製造出屬於自己的界限。”


    紅狐身後的女子明顯怔住了那麽幾分,一句話也沒有迴。


    “當然,雖然這種東西聽起來很厲害,但是能製造出的界限還是比想象中的要小。”


    “這台上有八十萬兩嗎?我全押!”


    紅狐打斷了他的話,


    一拍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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