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腦袋春夢,


    女人對初夜的感受往往更多是對美妙事物的幻想和癡迷,但是於體驗來說,完全算不得舒服。


    但往往越痛的感受越記憶深刻。


    越刻骨銘心。


    似乎還在被男人無盡的摧殘著,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求他停下,可是卻怎麽都張不開口。於是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忍受,乃至發出一聲聲囈言。而這些聲音,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是不是在表達自己當下官能反應的感受。


    越是激烈,抱的越緊。


    這種感覺揮之不去,持續了很久,以致於腦袋裏感到男人在殺她,她也毫無反應,掐著她的脖子,仍舊跟個癡呆一樣,癡癡的笑著。


    翻個身,男人好像更加瘋狂,這種感覺無以言表。


    眯著眼,卻又看見男人在自己身下,七竅流血,卻飽含瘋狂的笑容。他仍然在瘋狂的繼續,仿佛永無止境。


    摸摸自己的嘴,這才發現自己也和他一樣,慢慢的渾身是血。


    但是二人卻沒有分開。


    一秒記住https://


    男人還在繼續,仿佛還發出一聲聲狂笑。


    蕭憶清有些害怕了,精神不太能夠放鬆,一瞬間的緊張立刻放全身的感覺集中在了某一點,那是痛並快樂的感覺。


    但是腦部反應已經開始迅速排斥那雜念,唿喚著她醒來!


    睜開了眼……


    仿佛一切如常,隻是這一切來得太快,讓腦子昏昏沉沉的仍舊不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麽。


    搖搖頭,恢複一些神誌,似乎記得點什麽了,當看到臉上印有自己唇印的柳廷玉躺在她身邊的時候,下一個反應就是撐開壓在身上的被子,看看裹在其中的真空。皺皺眉頭,隨後伸出手指來看看。


    這一刻的感覺是那麽複雜,以致於腦袋裏如一團漿糊不斷的被翻攪著。


    “……”


    發出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聲音,那是哭,還是笑?甚至忘了確認身邊男人是死是活!


    越是痛,越是奇怪,越是想著這痛的感覺。


    直到許久,才哭出聲來。


    當一切意識都恢複過來時,蕭憶清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才想起來之前的瘋狂是為了什麽!


    沒錯,他應該已經死了,或者說自己應該也已經死了!


    此時才去確認柳廷玉的死活,看到那有自己唇印的漂亮臉蛋,哪有什麽七竅流血啊?


    疑惑,


    顫抖的伸出手來探探他的鼻息。


    沉穩而唿吸均勻……


    這一下連蕭憶清也搞不懂了。


    難道沒有起作用?


    不可能的,這件事情非常謹慎,以致於吳先生聽到這個計劃之後還專門讓人試驗了這種藥的藥效。


    為此,春暉樓死了兩對男女,據說死相恐怖,丹姨害怕刺激到她,都沒敢讓人告訴她。但是蕭憶清還是從別人的閑言碎語中聽到了一些描述。男女七竅流血,仿佛瘋狂的野獸,據說死的時候麵目猙獰,還抱在一起,因為太緊以致於連分都分不開。女人的十個指頭,指甲全嵌沒進男人肉裏。男人嘴裏咬著女人身上的肉,鮮血淋淋,簡直比野獸還恐怖。


    略微考慮,蕭憶清手伸向自己發髻,一摸之下才反應過來,這會自己是披散頭發的,翻身的時候,柳廷玉將她頭上的發髻拔了出來,丟在地上了。


    咬咬嘴唇,手伸向枕頭下方,也沒有!


    才想起來,吳先生指點,柳廷玉是個極為厲害的人,那些小東西極易被發覺,所以全部收走了,隻是在床架上放了一把劍。


    那劍……


    現在丟在比釵更遠的桌子旁邊。


    咬咬牙,伸出五指化作爪,扼向他喉間,但是到了一半就猶豫了,化作綿軟的手掌輕輕去撫摸他的臉。


    終歸不敢,或者此刻有了別樣的思緒,蕭憶清的眼睛裏也多了幾許盈潔。


    許是撫摸讓男人有了感覺,也慢慢睜開了眼睛,對著她微微一笑。


    “醒了?”


    蕭憶清迅速掩飾自己的殺心,點點頭。


    看著女人美妙的身體,這位少帥充分發揮了色鬼必備的素質,伸手在她順滑的肌膚上摸索著,探向臉,摸著她的嘴唇。


    還是不明白怎麽迴事,也許是這一切是假的吧?如果是那個柳廷玉,完事之後怎會對她如此溫柔?據說男人都是脫了褲子不認人的,這牡丹樓裏她見過不少,因此薄命的女子也大有人在。


    也許。


    “這是不是陰曹山上?”


    柳廷玉一笑,不由問道:“陰曹山?你怎麽這麽想?”


    “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沒有迴答,柳廷玉起身說道:“給我更衣。”


    ……


    一時沒想到,竟然愣在那了。


    柳廷玉下床之後還迴身看了她一眼。


    這才有所反應,應了一聲:“哦。”


    “我問你的事,你想好了嗎?”


    “事?”


    本能的起身尋過這丟在地上的衣衫,並沒有理會那根尖利的釵,還有遠處的劍。倒像個溫柔的女人,替柳廷玉整理衣衫,慢慢伺候他穿衣。


    對於這點,柳廷玉看在眼裏,撫摸她的頭發,笑道:“我一向不會強迫女人,如果你願意我便帶你迴去,如果不願意,你就繼續留在這裏做你的花魁。”


    願意?


    “……”此刻才慢慢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當時太多精力都集中在勾引柳廷玉上,倒是差點忘了柳廷玉說的話。


    此刻才想起來。


    蕭憶清一愣。


    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由看向柳廷玉,那眼神奇怪又縹緲,之後左右看看,甚至懷疑現在是虛幻還是現實?


    再一次確認這事情。


    那種藥可是吳先生安排的,在端進來之前由侍女添加進去,一點錯都不會有。就算是柳廷玉武功高到令人發指,就如文先生所說,毒藥都未必能毒死他,但是自己呢?自己隻是一介弱女子……


    “做,還是不做?”


    “我們還活著嗎?”


    這句話不由讓柳廷玉又一次翹起嘴角來,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麽。洗了把臉,收拾妥當並沒有出去,而是讓她也穿好衣服,隨後出門。


    頭發也沒有盤,隻是隨便梳了兩把便匆匆跟著柳廷玉出門了。


    抬眼看看,這已經快到晚上了。


    他是午後過來的,看起來外麵月亮已經半掛了,最少已是三更。蕭憶清不免難受,越發感覺步子沉重,走路都難。


    偏偏這位少帥此刻沒了憐香惜玉的樣子,並不會過來攙扶她一把,而是背著手來到漪瀾處向下看去。


    蕭憶清隨著他的眼神看下去,


    一驚。


    這牡丹樓老老少少近百人幾乎全部跪在一樓的大廳裏,丹姨,小鳳,小花……


    嗡——


    腦子猶如爆炸了,


    蕭憶清不傻,她立刻明白,她們這場刺殺計劃從剛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消息早就走露了。


    捏著衣角,不斷咬牙,一雙秀美的大眼睛擔憂的看著丹姨。


    “給我做一個暖床的小妾,還是繼續留在牡丹樓?想好了嗎?”


    看看這少帥,女人更加咬著嘴唇了:“你,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是蕭雲凱的女兒,也算是北陳的公主,既然去了南唐又何必迴來呢?摻和到這種事情裏,早晚都是如此。”


    一瞬間就讓蕭憶清明白了,她低下頭去:“殺了我!”


    柳廷玉搖搖頭:“戰爭的事情,你本就不該參與,何況北陳當年滅亡也是你爹挑起的,他之所以逃到南唐之後又迴來,無非是野心膨脹,想要靠著青州替他翻盤。他本是北陳的王爺,可是迴來的時候打的什麽旗號?北陳王!失地都沒有收迴來,就開始做春秋大夢。”


    “這不關你的事!我爹如何輪不到你評判。”


    柳廷玉笑笑:“人要想活,首先要為別人,然後才是自己,若是想死,首先為自己,然後再為別人。”


    “你沒資格說這話!”


    柳廷玉一個響指,


    樓下衛士有了動作,拔出刀來,照著麵前一個女人手起刀落。


    “不要!”


    一顆美麗的人頭就這樣滾落下來!


    樓下人哭喊成一片,但是瞬間就被彪悍的軍士喝住了。


    蕭憶清渾身顫抖。


    “忘記過去,換你安穩的餘生,或者現在就像她們一樣,為你們所謂的國捐軀吧!”


    所謂的國……


    柳廷玉繼續一個響指。


    有一顆美麗的人頭,那軍士的刀一定經常磨。


    滾落的人頭就滾在那位老鴇子丹姨麵前,她身邊的女人就那麽倒了下去,這足以讓她渾身冒汗,臉色發白,更加哭喊起來。


    “不要殺!”蕭憶清聲嘶力竭。


    “她是翟麗丹,當年他男人與李成忠交手,過了三招,也算是個英雄。隻是可惜了,愚忠。看在這份上,李成忠放過了他的家人,卻沒想到,還是自己迴來找死!”


    “放過她!”


    柳廷玉訕訕一笑:“想好了嗎?”


    蕭憶清剛要張嘴,但是看看柳廷玉那麵無表情下微笑的臉蛋,卻又謹慎的閉嘴了。


    他伸出手來,準備打響指。


    丹姨閉上了眼睛,嗚嗚嗚的哭著,鼻涕眼淚橫流:“饒命!我知道的全說,放過我們,我們都是弱女子,不會反抗,饒命!少帥,饒命啊!……”


    蕭憶清狠狠咬著牙……


    “最後一次機會”


    “好,隻要放了她們,我跟你走,從今往後我是你的人了,不再是那個北陳的公主,不再是那個練武學藝隻為殺了你的蕭憶清。我隻做你床上的女人,絕不反悔……”


    蕭憶清跪下說這些話的時候難免心痛,一字一句聲淚俱下,但是卻也像是向過去告別,不舍的看著下麵這些牡丹樓的人。


    柳廷玉擺擺手,示意把下麵的人放了。


    “第一件事,進了玉涼王府就懂事點,該做的做,不該做的就不要做。”


    蕭憶清還在失神中,忽然感到柳廷玉在看她,抬頭應道:“是。”


    “嗯,這“陰陽合歡散”是誰給你們的?”


    “不知道,”


    “誰知道?”


    “不知道,是文先生拿來的,至於是從哪來的,就不知道了。”


    背著手略微思謀一番,柳廷玉看看樓下丹姨,繼續問道:“她知道嗎?”


    略微猶豫,蕭憶清搖頭:“她不知道。”


    “記著,你知道,她告訴你的,這陰陽合歡散是王後趙恭卓給文連海的,驪山情花宮薛晴燕是趙恭卓的師父,明白了嗎?”


    女子哪有敢反駁的,應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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