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天慶府都自身難保,還要照顧別人?!


    老人放心的是程武而已,鬼穀先生大手底下的徒弟,迄今為止,出世的也僅有兩位而已,鄭雲起,程武。


    他們二人都可算是天下的豪傑了!


    程武沉默不語,站立在樹下良久。


    “拿自己做餌,這一步走得險!你究竟想做什麽?”


    心頭一番思量,程武看著天上明月,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風雪照寒陽,金光不待月,銀鞍亮白馬,颯遝如流星,危名世上橫,卻了殺人心,何時兵止戰,遙望西北狼。”


    外麵忽然有人快步跑了進來,捕頭王金氣喘籲籲,臉色慘白,過來抱拳跪地:“啟稟大人!你們有位真靈道的人,被人打成重傷了!”


    ……


    程武的臉色恢複了麵無表情,未多言語:“帶我去看!”


    說著跨步便走。


    王金不由得問道:“那幾位大人不一起嗎?那位真靈道的道爺傷的很重,而且,是讓人給打進牆裏了!”


    像是不出程武的意外,他邊走邊說:“這裏加派人手看護!”


    “是!”


    王金不由得佩服這京官,果然是見過大世麵得!這樣的事情都能波瀾不驚!


    要知道那位道爺身手不凡啊!


    什麽人能這麽厲害,居然把他按到牆裏麵,就憑這本事,他們這些捕頭們都自知是應付不來的。


    ……


    快馬走過,去處是一間醫館。


    左盧堂趴著昏迷不醒,人已經被扒個精光,赤條條在那裏。


    醫師給程武介紹:“他應當是被人掐住脖子強行按在牆裏,傷他的人武功應該極高,高到匪夷所思!”


    程武並未說話,靜靜聽著醫師解釋,與此同時看著趴在那裏的左盧堂。


    “不過雖然受了極重的外傷,經脈倒沒什麽損傷,動手的人應該並不打算要他的性命,否則,他肯定活不了!……”


    程武看看那一堆左盧堂的衣服,敏銳的發現劍沒有了,問道:“他的劍呢?還有和他一起的姑娘呢?”


    “劍?姑娘?”醫師搖頭:“他被送來的時候,是一群差爺抬來的,沒見到什麽劍,也沒有見什麽姑娘。”


    程武壓低眉頭。


    王金從屋外進來,抱拳說道:“程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經去各處城門查問過了,沒聽說有人出城門的!咱們延城太大了,一家一家搜恐怕得費些時間。”


    “帶我去出事的地方!”


    王金不敢怠慢,急忙引著程武過去。


    ……


    慕容箐和左盧堂一定是在一起的,這種時候左盧堂肯定會粘著慕容箐。


    隻見左盧堂受傷不見慕容箐,就隻能說明一點,慕容箐被柳廷玉抓走了。


    對於此點並沒有出乎程武的意料,嘴角跳出一絲笑意,忽然問捕頭:“和他一起的姑娘沒有見嗎?”


    “姑娘?”王金仔細想想:“我們接到有人報告,說是西街那烤肉攤子對麵有人被打傷了,說是不知死活,我們就去查看。沒想到一看,竟然是大人您的人,他被人定在牆裏麵,真是恐怖!不過沒有見到別人!那烤肉攤的人也已經不見了,屬下正在叫人查找!一有線索會立刻通知!”


    “嗯。”


    王金怯怯的問道:“大人,不是屬下說喪氣話,那位姑娘恐怕也兇多吉少!真靈道長身手那麽厲害都被打成這樣,恐怕那位姑娘也跑不了!屬下也經辦過不少案子,先奸後殺這種也有那麽好幾起了!北街外有處荒地,屬下已經著人去看了,若是有赤裸的女屍,一定會盡快迴報的!隻是那種喪盡天良的說不得會連姑娘的容貌都毀了!……哎!”


    “不會的!柳廷玉從不殺女人!”


    程武篤信。


    而後忽然莫名其妙笑著說道:“再說,柳廷玉要玩女人,那些女人哪個不是自己乖乖的把自己送上去!”


    “啊?”王金更糊塗了,看著程武疑惑道:“風華榜的江安青被他疆淩的事情人盡皆知!大人?”


    程武看著王金:“凡人看山便是山,凡人看水便是水,凡人看天便是天,凡人看地便是地。”


    “好像哪聽過!”王金思謀,忽然想起,看著程武說道:“好像此話是章仙師說的?”


    程武一笑:“沒錯!世人知道的事情,永遠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至於真相!你們會在意嗎?”


    王金呆呆的看著程武。


    “你們既改變不了真相,也沒興趣了解真相,柳廷玉疆淩江安青的事情,你們隻想聽到有,並不想聽到沒有!因為沒有,對於你們這些旁觀者來說便是無趣了,但是若是有,便是人人口中幸災樂禍的談積了!”


    世人愚昧。


    ——


    北鄴在西山之地。


    早年北鄴王馬博山也是天下聞名的一代豪傑。


    兵出祁山,過山西,連掃十餘城,也打出了北鄴的威名。


    更是得了風華榜第八的美人周裴琰,算的上風光無限了。


    隻是可惜英年早逝,於三年前染病而亡。留下一對孤兒寡母,艱難支撐著北鄴。


    周裴琰這女人也算是堅強挺抗的女人,於北鄴飄搖之際,以一弱女子的身家扛起了北鄴的大旗,硬是穩住了北鄴幾乎動蕩的局麵。


    元太一出新鄭首選北鄴,確實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就是周裴琰也未想到。


    迎接的時候頗為隆重,按禮製,元太一是新鄭王,而北鄴王是周裴琰的兒子馬定安,都屬平級,故而馬定安在王府門前恭候。


    北鄴元帥郭淮攜子郭小北於城外迎接。


    風華榜第一的名號,如此的美人足以驚豔整個北鄴,不乏有大賈豪紳驅車來這龍城湊熱鬧。


    一路之上,女王沒有露臉倒是讓眾人頗為遺憾,隻見了榜二十排名第一的鄭雲起,鄭劍神的真人。


    周裴琰如今仰仗郭淮穩住局麵,故而此次元太一來北鄴其意義也是非凡的!要知道這一路上元太一走的頗慢,遊山玩水,欣賞沿途風光,硬是幾天的路程走了大半個月。


    而這大半個月,元太一要交出新鄭的事情已經傳遍諸國了,此次她這一行自然也頗受很多人關注。


    身穿縞素衣裳,臉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似笑非笑,容色嬌豔,眼波盈盈


    周裴琰年近三十,眉目甚美,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


    哪怕見元太一,她這風華榜美人竟也是不施粉黛,素麵姿色,唇紅都沒點,臉蛋白玉無暇,韶華芬芳,嬌美豔麗。


    湛藍女披一身,見到元太一時,更有欣喜如見了知音一般。


    同為風華榜,雖然周裴琰在北鄴名號太妃,與元太一卻是姐妹相稱。


    入王府寒暄,馬定安還是個孩子,年僅七歲,秀氣大方,一雙大眼睛靈動。隻是頗有些木訥,見了元太一,一雙大眼睛看著這絕美的女人久久不避。


    哪怕進王府,哪怕用膳。


    隻有最後在沒人的時候,忽然問了元太一一句:“你是勸我投降的嗎?”


    對此元太一微笑搖頭,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你是王,就有權利去選擇你的做法!”


    周裴琰頗有尷尬,讓人陪著馬定安下去了。


    王庭的花園挺大,幾乎可以比得上新鄭的皇宮花園了,隻是幕冬沒什麽欣賞的地方,前行一段有一九曲橋,中間有一涼亭。四周開闊,正是密談的好地方。


    比起元太一尚是境一的地宗氣境,周裴琰幾乎可以說是個弱女子了!


    鄭雲起也僅僅停在湖邊等待,並沒有跟進去的意思。


    一路走來,兩個女人更多是讚美對方的美貌和溫柔,相識一笑。


    談的多了,便扯到了最近的話題——風華榜。


    “哎,本以為妹妹這一趟出來,定然會先去建安看趙皇後,想不到出來第一就來看我!”


    元太一輕輕握起一絲袖枴,請周裴琰先行,邊走邊說道:“五國中,數新鄭和北鄴勢力最弱,也最沒有話語權。一旦開戰,我們兩國都是首當其衝被滅的。去建安也討不到好,還不如與姐姐坐會來的舒心。”


    “哎,你再不濟,還有個鄭先生幫你撐著!這北鄴有誰來撐啊!不瞞妹妹說,庭下的將軍們為了此事整日裏吵得你死我活,讓人頭疼啊!”周裴琰蹙眉,捏住元太一的手腕說道:“聽說柳廷玉去你那了?他跟你說了什麽?是不是西雍準備動手了?”


    怔怔看了一眼周裴琰,元太一搖頭:“姐姐想多了,我沒有見到他!”


    “沒見?”


    周裴琰湊近元太一說道:“他在新鄭出現之後,你就離開了新鄭,這件事情若說和他無關,誰會相信?現在有傳言說,你是他未過門的媳婦!”


    說著周裴琰認真的看著元太一,嘴唇微微顫抖,那一雙眼睛秋水含眸,真誠的問道:“妹妹啊,你能來看我,裴琰感激不盡,既然都來了,就不要打什麽啞謎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麽打算?為什麽而來?”


    ……


    元太一沉默的看著周裴琰,她眼神真誠,更有著急。


    沒錯,新鄭一旦交給大建,大建的胃口就開了,下一個目標便是北鄴,同樣,西雍也一定會爭奪北鄴!


    到時候不可避免,北鄴甚至會被兩個強國分刮了!


    她怎能不急?


    一方漂亮的眸子看著周裴琰許久,元太一靜靜的說道:“我為我夫君柳廷玉而來,想問問你,會支持他嗎?”


    這一句話讓北鄴太妃周裴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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