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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柏亨在病床的床沿坐下,苦惱的低頭望著吳菡。“吳菡……”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吳菡的臉上有種被驚擾了之後的厭倦,她低歎一聲,“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報警,家醜不可外揚,對嗎?”


    盛柏亨滿臉的矛盾和痛苦,“我恨不得親手把他送進監獄,可他偏偏是我的親弟弟……我該怎麽做,才能彌補你受到的傷害?”


    吳菡的長睫毛蓋了下來,那睫毛隨即被水霧所濕透,有兩顆大大的淚珠,從那密密的睫毛中滾落了下來。“你先迴去吧。”她懨懨地說,“我現在不想談這個,我很累,要休息了。”


    盛柏亨覺得心中作痛,他握住她的手,“我留在這兒陪你。”


    吳菡卻抽出了手,淚水沿著她的麵頰,不受阻礙的一直滑落下去。她飄渺歎息:“迴去吧,有昕伊陪我就行了。”


    盛柏亨轉頭看了顏昕伊一眼,顏昕伊也望著他,默默無語。


    盛柏亨眼底有一抹痛楚的、忍耐的神色,他那兩道濃密的眉毛緊緊鎖在一塊兒,唇邊的肌肉繃得很緊,他在咬牙。半晌,他臉上的肌肉放鬆了,歎了口氣,“好吧,昕伊,麻煩你照顧她。”


    顏昕伊點了點頭。


    盛柏亨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昕伊,你也迴去休息吧,讓你辛苦了。”吳菡虛弱地說,“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明天如果有空再來,陪我說說話。”


    顏昕伊也不好堅持留下來,於是說:“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走出病房,鍾恪南等候在外頭,盛柏亨已經離開了,而盛星辰早已不知去向。


    顏昕伊睜開眼睛來,窗簾還密密的拉著,室內依然昏暗,但陽光已將窗簾映紅了。終於出太陽了,她翻了一個身,看到身旁的鍾恪南仍在熟睡中,她擁著棉被,有一份無力的慵懶,深秋的早晨,天氣是寒意深深的。她用手枕著頭,還不想起床,虛眯著眼睛,從睫毛下望著那被陽光照亮了的窗簾,有許多光影在窗簾上重疊交錯,綽約生姿,她看著看著,夜裏發生的事情又在腦海中湧現,吳菡、盛柏亨、盛星辰……


    她真正清醒過來了,那兩個與她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居然愛上了同一個女人,還惹了一筆怎樣的糊塗賬!她坐起身子,雙手抱膝,靜靜的思索,靜靜的迴想。盛星辰,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他真的不記得,自己都幹了些什麽?這情況為何與那晚的鍾恪南如此相似?鍾恪南和盛星辰之間,可以說毫無關聯,總不可能聯合起來撒謊。那麽,僅僅是巧合嗎,還是……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猛打了個寒噤,可是,動機是什麽?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隻手纏住了她的腰,繼而往上。


    “拿開你的鹹豬手。”她作勢要打他的手,卻沒控製住力道,真的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其實力氣也不重,她卻心疼了,撫摸著他的手背。他於是更放肆了,直接開始解她的扣子。


    “我要起床了。”她抗議。


    “做夠了再起。”他無視她的抗議。


    居然說得如此露骨!“太無恥了……”她後麵的話被他的唇堵住了。他食髓知味,徹底沉淪在她的溫柔鄉裏,他熱情起來簡直可以燒化人,那些狂熱的情愫好像在他體內每個毛孔裏奔竄,使她緊張、迷亂,同樣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顏昕伊終於能夠離開床時,已經日上三竿,記憶中,她從來沒有這麽晚起床過。


    “我疼!”她咬著牙哼哼。


    “哪裏疼?”鍾恪南瞅著她,那雙黑黝黝的眼睛閃著魅惑的笑意。


    她癟著嘴,苦兮兮的誇大其辭:“下麵疼,疼得受不了了。”


    “我看看。”他瞧她的神色,開始擔心了。


    “才不要!”她立即跳下床,撿起地上衣物穿上。


    身後傳來他的笑聲,“不是受不了了,動作還能這麽敏捷。”


    她嘟嘴抱怨:“真的有點疼,被你折磨得快累死了。”


    “我都沒喊累,你喊什麽。”他氣定神閑地望著她,“不是說,男人是牛,女人是田。天下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胡扯!”她駁斥,“田也是有承受度的,我就接觸過這樣的死亡案例……”


    “好了別說了。”他急忙製止,湊近她,曖昧咬耳朵:“下次我輕點,保證不會再讓你疼了。”


    她瞪了他一眼,跑開了。


    這是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顏昕伊原來計劃要做很多事情,可是因為天快亮才迴來睡覺,本來就醒得晚,又在床上一耗費就是兩個多小時,計劃完全被打亂了,隻能先吃午飯,然後去醫院看看吳菡,再和沈弘約見麵的時間。鍾恪南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兩人到樓下一家餐館用完午餐就分開了。


    吳菡半靠在病床上,嶽凱元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和她說著什麽。看到顏昕伊走進病房,嶽凱元很有禮貌地站起身來。


    顏昕伊也禮貌的和嶽凱元打了招唿,她不知道吳菡是怎麽對嶽凱元說的,暫時保持沉默。嶽凱元也沒有作聲,倒是吳菡主動開口:“昨晚的事,我已經告訴師兄了。他認為我應該報警,你的意見呢?”


    “如果你要報警,我當然支持。性侵受害者應該勇敢站出來為自己發聲,不縱容,不沉默。”顏昕伊覷著吳菡的神色,“不過我看得出,你並不想報警,你有很深的顧慮。是因為盛柏亨,對嗎?”


    “是的,我知道你能懂我的心思。”吳菡苦澀地說,“我要是報警,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盛柏亨的未婚妻,被他的親弟弟強了。這不光讓他顏麵掃地,也會讓整個盛家蒙羞。我愛他,不想讓他和他的家人陷入這樣的境地。而且就算報警,這事傳揚出去,外界肯定認為我是為了錢,主動引誘盛星辰,價錢沒談攏,才反告他強奸。這個世界,對被欺淩的弱小者充滿惡意,尤其是對遭到性侵的女人。”


    顏昕伊了然點頭,“我能理解,也尊重你的意願。”


    “難道就這麽便宜了那個畜生?”嶽凱元義憤不已。


    “我還能怎麽樣呢,頂多就是讓他賠錢。”吳菡一臉的心灰意冷,“可是賠再多的錢,也換不迴我失去的最寶貴的東西,又有什麽用?”


    “就算不報警,也得讓盛星辰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嶽凱元又心疼又無奈,“我知道你很清高,覺得談錢太庸俗,太掉價。但是讓他賠償一筆精神損失費是理所應當的,我不得不提醒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盛柏亨還願不願意娶你,已經是個未知數。你也該為自己多打算,拿到了那筆賠償費,至少給自己一個保障。不僅僅是物質保障,還能在你對抗生活挫折的時候給你勇氣。如果你覺得拉不下臉麵,我替你去和他談判。”


    “嶽博士的話很有道理。”顏昕伊讚成讓盛星辰賠償精神損失費,“我也可以陪你去談判,或者替你去談判。”


    吳菡眼光迷迷蒙蒙的投向了一片虛無,淚珠漸漸浸濕了睫毛。好半天,她那如水霧裏的寒星的眼珠,才似電影裏的慢鏡頭般,緩緩轉動。“好吧,聽你們的。”她語調幽幽,“還是讓師兄替我去談判,昕伊身份特殊,不宜出麵。麻煩師兄先找柏亨商量,我相信,除了報警之外,其他的,他會站在我這邊。”


    “我大哥……今天有過來嗎?”顏昕伊小心詢問。


    “下午來過。”吳菡半垂下長睫毛,“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就裝睡。師兄過來後,他才離開。”


    嶽凱元已經迫不及待地撥打了盛柏亨的手機號碼,兩人約定稍後在心理服務中心見麵。


    嶽凱元要走時,顏昕伊說送送他,和他一起出了病房。


    “嶽博士,耽誤你一點時間,我正好有事請教。”顏昕伊是有意避開吳菡,“盛星辰說,他昨天上午到心理服務中心找過你,讓你給他開導開導,有這迴事嗎?”


    嶽凱元點頭說有,“他說自己追求的女人成了哥哥的未婚妻,心裏頭非常鬱悶。心理諮詢是一個緩慢而漸進的過程,他沒有這個耐心,隻想一次性搞定,堅決不願意再來。我也不好勉強他,就聽他發了一大通的牢騷,然後給他放了段音樂緩解不良情緒,又做了簡單的心理疏導。後來他說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就走了。我還以為他真的想通了,誰知道……”


    “聽音樂和心理疏導,是在催眠室進行嗎?”顏昕伊試探性地問。


    嶽凱元微怔了一下,“是的,催眠室裏麵配備了專業音響設備,一般播放音樂都會在那裏,整個環境也比較舒適,可以更好的接受音樂治療。怎麽問起這個?”


    顏昕伊沒有迴答,自顧自地說:“盛星辰跟我說,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隻記得那晚在床上睡著了,醒來後已經在在吳菡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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