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鳳亦霖見莊陽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心裏一陣擔憂。


    莊陽睜開眼睛,剛剛的開心轉瞬即逝。


    009並沒有醒。


    “哥哥,你記得我識海裏的小男孩嗎?他沉睡了,一直都醒不過來。”


    莊陽神情十分低落。


    “哥哥,他是為了保護我,耗盡了能量。”


    鳳亦霖知道莊陽說的是什麽。


    他已經和厲堯的靈魂融合了,自然清楚寶貝說的一切。


    包括一些寶貝似乎還不清楚的事。


    鳳亦霖丟下奏折,將莊陽抱到了腿上,像抱著小寶寶一樣,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胸膛,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背。


    “寶貝別擔心,他沒事。”


    莊陽順勢抱著鳳亦霖,貼著胸膛聽著他的心跳,似乎格外安心。


    “你還記得兩歲時生病的事嗎?”


    莊陽抬起頭看著鳳亦霖,似乎覺得還不夠,他雙手捧著鳳亦霖的臉,眼睛裏盛滿了光。


    “師尊!”


    鳳亦霖扣著莊陽的頭,帶著他靠近,低頭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我記得,師尊,你變成了食鐵獸逗我笑呢!”


    莊陽摟著鳳亦霖的脖子,笑了,剛剛的難過也漸漸消失。


    鳳亦霖卻愣住了。


    食鐵獸?


    難道這其中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雖然沒有恢複全部記憶,但關於寶貝生病這件事,卻記得十分清楚,不可能有遺漏。


    “寶貝,你再詳細地跟我說說,食鐵獸的事。”


    莊陽以為鳳亦霖是在考驗他的記憶力,於是從頭開始跟他說了起來:


    “師尊,那日你出門了,我在池邊與小魚兒玩,它說想讓我去池子裏陪它,我就去了。”


    雲海峰院子裏有一口池塘,養著幾尾小魚兒,常年被極高濃度的靈氣滋養,也有了些許靈智,雖還不能開口說話,但卻與先天靈體的莊陽相處得十分融洽。


    莊陽既然說小魚兒要他去池子裏,那必然是小小的莊陽意識裏聽到的內容。


    莊陽說著說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這不能怪他,那時他才兩歲。


    “我才剛進池子,就嗆水了,我想要爬上岸,不知過了多久,我就沒力氣了,但是最後小魚兒幫了我。”


    莊陽一邊迴憶一邊輕聲說著。


    “我上了岸,但是又累又困,還有些冷,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時,就看到一隻很大很大的食鐵獸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它抱著我好像十分著急,沒過一會兒,它就變成師尊了。”


    莊陽說到這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見過主峰後山的食鐵獸,黑白兩色還毛茸茸的,非常可愛。


    隻可惜,師尊並不允許他獨自去找食鐵獸玩,也不讓司雲衍帶自己去。


    那時迷迷糊糊間看到師尊變成了食鐵獸,他好開心。


    鳳亦霖恍然,破案了!


    難怪生病時的寶貝,會笑了。


    難怪那之後,寶貝常說要讓他變成食鐵獸,他以為是小孩子的口誤,於是帶莊陽去後山看食鐵獸,可每次莊陽都不是很開心。


    所以莊陽是發燒燒出了幻覺嗎?


    他可不會忘記,當他迴到雲海峰,看見小小的人兒濕漉漉地躺在地上,麵容蒼白、意識渾渾噩噩的景象。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慌。


    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莊陽笑了。


    從帶莊陽迴雲海峰,莊陽就和一般小孩不一樣。


    所有的嬰兒都會哭會笑,莊陽卻從來沒有哭與笑。


    起初他並沒有在意,以為嬰兒都是如此。


    後來一次無意中從師侄沈若水那裏得知,莊陽情緒過於穩定,乃是天生性子冷淡之人。


    並非尋常嬰兒表現。


    他不信。


    他想到當初剛把人帶迴來時,擅自給小莊陽喂了一滴靈水,差點讓莊陽爆體而亡之事。


    說什麽天生性子冷淡,分明就是那時喂的靈水,害得莊陽腦子出了問題!


    於是從那時起,他就以逗莊陽笑為目標,隻是從來沒有效果,但偶然一次,因為莊陽貪吃,他打了莊陽屁股。


    莊陽哇哇大哭起來。


    他就知道,莊陽並非不會哭也不會笑!


    不過倒是應了沈若水那句生性涼薄。


    既然不是腦子出問題了,那總該學會笑吧!


    終於在他最恐慌的那天,莊陽笑了。


    時隔多年,又跨越了多少個時空,他才明白,原來逗他笑的竟然是“食鐵獸”!


    寶貝竟然將他幻想成了食鐵獸!而且還瞞了他這麽多年!


    鳳亦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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