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眠和容歸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謝眠看向容歸,驚訝的睜圓了眼睛。


    難怪要係紅線,隻是在小世界人們的眼裏,紅線可能就代表著美好的祈福,用絲線把我們的情緣綁定在一起。


    但謝眠本相的眼睛,卻看見了真正的紅線,從兩個人的手指上穿成一條直線鏈接在一起。


    看不見,自然也斷不開。


    “眠眠,怎麽了?”容歸蹙了蹙眉,察覺到了謝眠的反常。


    謝眠這才迴神,輕笑一聲:“阿歸,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剛剛,看見我們的紅線啦!”


    謝眠揚了揚手,容歸給他係的繩結輕輕的隨風蕩了蕩。


    容歸的心也跟著蕩了蕩。


    “嗯,眠眠和我永遠綁定在一起了。”


    謝眠嘿嘿笑了一聲,拉著容歸又虔誠的拜了拜,才準備下山。


    下山的路比來時更加豁然開朗。


    好像一條康莊大道,一點阻礙都沒有,原本遮天蔽日的密林,也從樹葉的縫隙之間灑落下點點陽光,漂亮極了。


    兩個人出來時,祭司和容決,以及其他的族人都在等著他們。


    容歸的表情也難得化了一點雪,顯得有些輕鬆,他看著族人淡聲開口:“一切順利。”


    眾人這才笑起來,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謝眠感覺還挺不好意思的,怎麽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萬眾矚目的。


    容決主動的出來解圍,他輕咳一聲:“都散了都散了,我阿兄和小阿兄都累了,該好好休息了。”


    族人有膽大的漢子調笑著開口:“少主的事情落定了,小少主什麽時候給我們找一個小主君啊。”


    容決嗤笑一聲:“找主君有什麽意思,我可是要出去闖蕩的!”


    容歸淡淡開口:“前些日子不是還不想迴書院嗎?”


    容決脖子一梗,小聲念叨容歸:“阿兄,你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嘛!”


    “這都是我們家裏事了,我們關起門來說!”


    謝眠笑出聲,高聲衝著人群喊:“感謝大家關心,若是小少主有了進展,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大家喜慶喜慶!”


    容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幫你解圍,你把我往火坑裏推??


    太不仗義了!


    容歸輕輕勾唇,側頭看向祭司:“多謝祭司指點。”


    祭司擺擺手:“這是天賜的姻緣,我隻不過指了個路。”


    “至於小少主……還是再等個幾年吧。”


    容歸點點頭:“嗯,他心性還未沉澱下來,現在談論婚事,為時尚早。”


    少主和主君平安無事的迴來了,眾人也都識趣的給他們騰出了空間,三三兩兩的結伴迴去了。


    謝眠牽起容歸的手,彎了彎眼睛:“阿歸,我們也迴去吧。”


    容決跟在身後煞風景:“等等我啊阿兄,你們兩個,真是的。”


    “我難道不是你們最親愛的弟弟了嗎?”


    容決撇撇嘴,小聲嘀咕著。


    容歸很想打擊他一下,但是看著容決蔫吧下來的腦袋還是閉了嘴,選擇了不說話。


    謝眠輕笑一聲開口:“是,你是最親愛的阿弟。”


    “但等會我和你阿兄迴去有正事要辦,得要個幾天,所以最親愛的阿弟,可以體諒一下你阿兄,把白玉也一起帶走嗎?”


    容決一愣,耳尖瞬間染上一抹緋紅,他看了眼天色:“你們……這還是白天呢!”


    容決氣不過,先一步跑出去:“你們不許帶壞白玉,我先帶走他!”


    容歸淡笑出聲:“眠眠,就算是為了支走阿決,這話我也當了真的。”


    謝眠笑容一僵,幽幽的歎了口氣:“來吧來吧來吧。”


    “反正你也算半個苗醫,就折騰吧。”


    謝眠擺爛一般的態度把容歸逗笑,他打橫抱起謝眠,大步朝著自己的臥房走:“一定不辜負眠眠。”


    灼熱的唿吸相互裹纏著,謝眠覺得容歸像是不會累一樣,精神十足。


    他感覺自己都快沒了,容歸還能……


    昏過去的時候,謝眠甚至還趴在容歸的身上。


    ……


    謝眠是被臉上的一陣癢意弄醒的,他微微蹙了蹙眉,還未睜眼,就聽到容歸輕輕嗬斥白玉。


    “下來,他很累了。”


    白玉不聽,直起小身體和容歸對峙,他那麽大一個香香的謝眠,都好幾天沒有陪他玩了!


    “白玉。”容歸沉了沉臉色,語氣都重了幾分。


    白玉委屈的顫了顫觸角,但依然僵著不動。


    容歸頭疼的很,白玉這小東西自從纏上謝眠之後,性格變得一等一的像。


    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就是得哄著。


    他還沒說兩句呢,小家夥就先委屈上了,容歸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謝眠噗嗤一下笑出來,白玉沒扒穩,小身子打了一個出溜滑,就落到了謝眠的頸窩裏。


    “醒了?”


    “嗯。”謝眠的聲音帶著愉悅的輕笑,但是很明顯能聽出來沙啞。


    最激動的莫過於白玉了,哼哧哼哧的重新爬到謝眠身上。


    謝眠伸手戳了戳白玉的小腦門:“這麽想我呀?”


    白玉猛點觸角,惹的謝眠又是一陣悶笑。


    “好了,白玉乖,我起來再陪你好不好?”


    白玉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聽話的爬走了,就是過程中不忘盯著容歸看,看完還把頭扭了迴去。


    謝眠真的要被白玉可愛死了,他眨著眼睛對容歸說:“白玉真的好可愛呀。”


    容歸勾唇淺笑,“眠眠,忘了和你說一件事。”


    “你看白玉是什麽樣子,我看你就是什麽樣子。”


    容歸說著,掐著謝眠的胳膊把他抱到懷裏,用下巴在謝眠的頭上輕輕蹭了蹭:“怎麽這麽會讓人心軟啊眠眠。”


    謝眠臉一紅,以前小碎片說他可愛,他知道但是沒有這麽清晰的感受過。


    但是有了白玉做對比,謝眠這下能體會到小碎片們的心情了。


    他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對啊,我就是這麽可愛,這麽會讓人心軟。”


    “容歸,你是不是超級愛我啊。”


    容歸輕笑出聲:“是,很愛眠眠。”


    他伸出手,把謝眠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低著頭和謝眠虔誠的額頭相抵。


    “眠眠,你是第二次心跳。”


    謝眠眨眨眼睛,有點酸酸的。


    無論經曆過多少個小世界,謝眠依然會為這些突然的告白落淚。


    容歸笑著摸摸他的臉:“不困了的話,要起來嗎?”


    謝眠乖巧的點點頭:“要的,阿歸抱。”


    容歸滿意的眯起了眼睛,熟練地給謝眠洗漱。


    再出來的時候,白玉迫不及待的爬上了謝眠的肩頭。


    謝眠摸了摸他,轉頭問容歸:“阿歸,今天天氣好好啊,我們去寨子裏麵走走唄。”容歸欣然應允。


    兩個人,一隻小蠱蟲,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樣,在一個尋常的日子,逛著最普通不過的街。


    一人一蟲在陽光下麵舒展身體,容歸看著,忽然覺得自己很圓滿。


    他想他父親一生所求大概就是現在這樣,所愛之人在身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溫柔。


    兩個人走到清水河邊,才看見容決嘴裏叼著一個狗尾巴草,躺在木橋上思考人生。


    謝眠微愣:“阿決,怎麽在這裏躺著,一不小心要掉進河裏的。”


    容歸捏了捏謝眠的指尖:“無礙,他會水。”


    容決也坐了起來,小苦瓜臉一張:“小阿兄,我阿兄說的對,我會水,從小到大一有煩心事我就會來水邊的,沒關係。”


    謝眠挑眉:“什麽事這麽煩心?真找到小主君了?”


    容決輕嗤一聲:“什麽啊,我就是煩要不要迴書院。”


    容歸沒作聲,這件事要容決自己考慮,但顯然他的好弟弟還在糾結當中。


    謝眠垂了垂眼睫,淡淡開口:“阿決,你說要去闖蕩,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寨子裏麵太安逸了,像我這種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就應該出去多走走。”


    容決說完,又耷拉下腦袋:“但我真的不想迴書院。”


    “小阿兄,你有什麽好的意見嗎?”


    謝眠沒說話,定定的看了一眼容決。


    少年人的眼神都是對外界的向往,赤誠,且期待。


    謝眠很不想讓容決出去,但是看到容決的眼神他又心軟了。


    有些事情,不是他覺得為容決好,就真的是容決想要的。


    原劇情,容決還是出了苗疆,沒人知道一個心性純良的少年人是怎麽一路廝殺坐上漢人朝廷威震四方的大將軍的。


    現在看來,容決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有他在,他不會讓容決走的這麽艱難,也不會讓苗疆覆滅。


    “阿決,若想去,就去吧。”


    “苗疆的小少主,並不是什麽也不會對嗎,阿歸雖然寵愛你,但是阿決本身也很爭氣,會蠱毒會醫術。”


    “阿決,苗疆是你的底氣,我和阿歸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容決愣愣的,然後傻了吧唧的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風一樣就要衝上去抱謝眠。


    “小阿兄!真是太會說了!”


    容歸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異常激動的容決。


    “老實點,不準抱他。”


    容決一個急刹車,扭臉低估,“阿兄你可真小氣。”


    容歸點頭:“嗯,的確小氣。”


    容決:......


    他側身跑開,衣袂翻飛之間傳來清朗的少年音:“我這就去收拾衣服,闖蕩江湖咯,再也不用看你們天天膩歪了!”


    謝眠輕笑一聲,然後才轉身看向容歸:“阿歸會怪我擅自給阿決做決定嗎?”


    容歸搖搖頭:“決定是他自己做的,你隻是從旁建議。”


    “阿決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沒關係。”


    白玉好像知道容決要走了一樣,扭扭屁股,示意謝眠他想過去。


    謝眠微訝:“小祖宗這是給阿決麵子了?”


    白玉不好意思的垂了垂觸角,那畢竟也是他的家人嘛,走了也會想念的。


    “阿歸,我們也迴去吧。”


    容歸自然沒有意見,牽起謝眠的手就迴了寨子。


    路過容決的房間,白玉就自己主動的出溜下來,直直的往容決的房間爬。


    謝眠迴了屋,懶洋洋的靠在容歸懷裏。


    “阿歸,你希望阿決成為什麽樣的人?”


    容歸把謝眠往懷裏抱了抱:“我不希望他成為什麽樣的人,他隻要成為他自己就可以了。”


    謝眠輕笑:“阿歸的確是個極好的兄長呢,阿決很幸運。”


    容歸把謝眠翻了個身,輕輕地吻在謝眠的臉上:“眠眠,我才是那個幸運的人。”


    “大巫曾經預見過我的未來,那是一眼看不到邊的粘稠,隻有一絲絲微弱的火光。”


    “眠眠,我猜測我原本應該是極不幸運的,隻是你的到來讓這一切都改變了,對嗎?”


    “眠眠才是唯一的福星。”


    謝眠眨眨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容歸和其他苗疆人一樣深諳大巫的存在,因此得以窺破一點玄機。


    容歸知道他特殊,但卻從來不問他知道什麽,也不問他從哪裏來,僅僅隻把他當做愛人,可以共同攜手一生的人。


    “哎呀,阿歸現在說話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


    容歸隻是看著謝眠,淡淡開口:“眠眠永遠不會離開我。”


    謝眠一怔,輕笑著開口:“阿歸,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麽天外來客,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能人異士。”


    “我來到雲渠,就隻是為了你而已,我們立下了誓言,是大巫承認的愛人,我們要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


    “所以,用不到真言蠱哦。”


    謝眠說著,伸手把黑色的小蠱蟲拿了出來。


    真言蠱小翅膀僵住,不敢亂動。


    容歸沒說什麽,隻是伸出了手,真言蠱像是得救了一般,撲棱著翅膀就飛了過去。


    謝眠嘿嘿笑了兩聲,熟練地纏到容歸的身上。


    “阿歸,抱抱我嘛。”


    “我抱著這麽軟這麽真,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阿歸,你可是苗疆王哎,這麽大的權利,跑了直接綁迴來,幾天幾夜不出房間,我就老實了。”


    容歸原本還有些沉的心情,一下就被謝眠弄沒了。


    他挑眉一笑:”原來眠眠喜歡這樣的嗎?下次可以試試。“


    謝眠:???


    他為什麽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好像,也挺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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