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眠滿腦袋問號,他幻聽了?


    球球嘖嘖兩聲,背著手搖著狐狸尾巴走了,他就知道。


    “阿歸,你說什麽?”


    容歸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他緩步走過來:“我說,我們結親。”


    他看了謝眠一眼,偏頭輕輕開口:“你剛剛……”


    “你剛剛碰到的匪石,是苗疆少主的曆代信物。”


    “碰了……便是要嫁的,而且以後,也不能離開苗疆……除非得到大巫的允許。”


    “所以,謝公子,你得和我結親。”


    容歸說完突然覺得很沒有底氣,苗疆神秘,規矩也多。


    大巫定下的法則千年來從未改變過,曆代試圖破開法則離開苗疆的人,結局都很悲慘。


    他父親離開苗疆,便是因為他的母親。


    一個苗疆王,一個當代公主,誰也不能離開誰的土地。


    碰了匪石便要結親,很沒有道理,很像強買強賣,但容歸又莫名的覺得謝眠一定會答應。


    他站在原地站了很久,都沒聽見謝眠出聲,藏在袖子裏的手指緊了緊。


    白玉也感受到了容歸的緊張,不由得討好的用觸角碰了碰謝眠。


    “若是……謝公子不願,我也不強求,但你……不能留在苗疆了。”


    容歸的心一點點下沉,安靜的氛圍裏,他聽見謝眠的布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過來。


    容歸的唿吸都輕了。


    謝眠的聲音帶著笑意,他伸手輕輕捏住容歸的下巴,迫使容歸直視他的眼睛。


    “阿歸,求親起碼要看著我的眼睛。”


    “你乖乖的,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你是苗疆少主,也是苗疆王,為什麽沒有底氣,其實綁走我強製結親,也是可以的,對嗎?”


    容歸愣了愣,比腦子反應更快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髒。


    對啊,苗疆他說了算,強製謝眠其實輕而易舉,但為什麽他會放下身段,一定要征得謝眠的同意呢,又為什麽會害怕謝眠不答應呢?


    容歸感覺自己整個人忽然就通透了起來,大概是因為他和白玉一樣,從心底選擇了謝眠,所以才會從謝眠的角度出發。


    堂堂苗疆王又怎麽樣,在謝眠麵前,他們是平等的。


    他眼睫輕顫,但這次卻沒有躲閃,目光溫柔且堅定:“謝眠,和我結親。”


    “摸了匪石,便是大巫承認了的。”


    “我以苗疆王的身份向大巫起誓,和謝眠結親,從此生死相隨,如有違背,則萬蠱噬心。”


    謝眠輕笑一聲:“謝眠向大巫起誓,和苗疆王容歸結親,從此生死相隨,如有違背,則萬蠱噬心。”


    他們的連結親都順序都比別人提前,原本是要先拿紅封換庚貼的。


    但他們直接跳過這一步,到了拜堂立誓這一步了。


    容歸深吸一口氣:“結親儀式上,所有的我都會補給你。”


    謝眠挑眉:“那這紅封?”


    容歸輕咳一聲,“還是要寫的。”


    謝眠噗嗤一下笑出來:“阿歸,你怎麽呆呆的呀。”


    容歸也是被弄得有點猝不及防,一看見謝眠的眼睛,他就什麽都亂了。


    真不知道到底誰給誰下蠱,白玉那個小東西現在也叛變的很徹底。


    “還是先換庚貼吧。”


    謝眠應了一聲,拉著容歸的衣袖就走到書案前去寫。


    謝眠的毛筆字寫的很好看,畢竟也是經曆過古代位麵的了,況且他聰明。


    容歸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寫,肩膀聳動間,兩個人的青絲落下來貼合在一起。


    容歸筆尖一頓,為這種自然的巧合心跳亂拍一瞬,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他和謝眠真的很契合。


    滴落的墨跡在庚貼上染了一塊髒汙,容歸迴神了才發現,有些懊惱的微微皺起了眉毛。


    謝眠輕笑:“這樣也挺好的。”


    “不好,換一張。”


    容歸難得固執,但是這張寫了的紅封他又舍不得撕了扔掉,隻別扭的把它拿了起來:“等我一下,一會就好。”


    容歸放下毛筆,腳步匆匆的又走了,光聽著他身上的銀飾叮鈴作響,就知道衣服的主人有多著急。


    謝眠撐著下巴輕輕笑,靈魂愛人的牽絆,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白玉撐著小身子爬下來,探頭探腦的看,毫無所覺的從紅封上爬過。


    本來白白胖胖的小身體,瞬間被未幹的墨跡弄髒了。


    謝眠沒忍住噗嗤一笑。


    容歸再進來時,就看到了這幅畫麵,他的視線定格在謝眠的笑臉上,第一次覺得苗疆的規矩多也挺好的。


    還好謝眠不能離開苗疆,要不然,被別人看到了謝眠這樣笑,他可能會忍不住給所有人下蠱的。


    “阿歸,怎麽不過來?”謝眠歪頭,發現了在門口發呆的容歸。


    容歸搖搖頭:“沒事。”


    他一眼就看見了現在髒兮兮的白玉,嫌棄的伸手一扒拉,白玉就滾了兩圈,到了另一邊。


    白玉:……


    他的兩個小觸角氣急敗壞的揮舞著,但可惜主人好像沒空理他。


    “謝公子,我們都重新寫一張吧,你認為呢?”


    謝眠欣然應允,但他湊到容歸的麵前眨眨眼:“阿歸,都結親起誓了,怎麽還稱唿我為謝公子呢?”


    容歸抬眼:“你想讓我稱唿什麽?”


    謝眠撇撇嘴:“當然是叫眠眠啊,叫夫君,叫寶貝啊。”


    “真是的,怎麽還要我教你嘛。”謝眠嘟嘟囔囔的小聲抱怨。


    容歸耳朵上又染上了熱意。


    後麵兩個對現在的他來說有點超前了,他不自然的動動唇:“眠、眠眠……”


    謝眠眼神一亮,特別清脆的嗯了一聲,甜甜的叫了一聲:“阿歸呀~”


    容歸指尖微顫,遞過紅封:“還是先換庚貼吧。”


    謝眠在心裏偷偷笑,手上卻快速的接了紅封,兩個人再次提筆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換庚貼的習俗,其實是苗疆很久以前從漢人那裏學來的,那時候的苗疆明明也很開放,和當代的人甚至通商。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苗疆的特殊性注定了他們不會如此平安,總有心懷不軌的人試圖擁有蠱術的秘密。


    久而久之,苗疆人為了自保便開始隱居,非必要不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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