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土?”楚江開又驚喜又有點疑慮的問道。


    老黑龍笑了笑,“你都拿出來那串流光溢彩的老蜜蠟了,我拿出點五行土不為過吧?”


    楚江開連忙道,“不為過,不為過。”


    說著,楚江開便伸了手想去拿。


    “等等,五行土這玩意雖說稀有,但老夫倒也不會計較,可有件事咱們可得先說好了。”


    老黑龍看楚江開猴急的樣子,不免搖了搖頭,“你得了五行土鑄成了蘊海,可要為老夫走一趟南齊的。”


    “雖說你手中握有那串陣眼法寶,想來南齊人也不會輕易將龍骨奉上的,你若是不敢或者自己覺得辦不到,那這五行土你還是少沾手為妙。”


    楚江開想都沒想,一把將那懸空的五行土攥在手中,這才抬頭看看老黑龍,“您放心,有了這五行土,我會把龍骨帶迴來的。再說了這裏除了我沒有別人,您還能靠誰呢?就算有別人,又有誰能像我這樣靠的住呢?”


    他接著認真的說道,“其實就算沒有這五行土,我也會想辦法幫你重生的,畢竟你是小黑龍的祖宗,我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老黑龍滿意的點點頭。


    “當然,這件事老夫已經等了兩千多年,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你就留在這龍空洞內重鑄蘊海吧!這裏很安全,你也能安心修行,缺什麽可以找我要,不明白的也可以問我,怎麽樣?”


    “如此甚好。”


    “不過你這隻小白狗也是我故人的後輩,這段時間就讓他跟著我吧!”


    楚江開皺了皺眉,“前輩這是何意?”


    “我要帶她適應適應寶物的氣息。”


    “我那故人大概是隻圖著承歡膝前,卻忘了他們神獸一族和我們龍族一樣,有不懈追尋財寶的使命。”


    “現在我要幫他給這小神獸開開眼,要讓她喜歡上那種氣息。”


    “再者我也挺喜歡這小神獸的,我要是重生失敗灰飛煙滅了,我這些寶貝就一分為二,一半留給她,一半由她送迴南海去便是了!”老黑龍說道。


    楚江開蹲下來揉了揉君子的頭。


    想到自己這重鑄蘊海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


    老黑龍既然願意,君子也有個伴了,這樣其實還不錯。


    再說自己這相當於閉關的行為,必定不能心存掛念,反正也出不了這洞穴的範圍,估計真有什麽迫不得已招唿一聲也能聽到的。


    君子擰開楚江開的手,圍著他轉了一圈,嘶吼道,“就這樣,你好好用功,我隨老黑龍前輩去玩,倒也不影響你的修行,說不定還能淘到什麽寶貝呢!”


    楚江開點點頭。


    老黑龍抬起爪子指了指一個方位,“臭小子,你就讓往那邊去,一直走會看到一處洞穴,那裏的靈氣相當充裕,正是你閉關的好地方,那洞中還有一個小傳音陣,有什麽麻煩可以喊一聲,我呢,能幫上的一定會幫你。”


    楚江開確定了方位,衝老黑龍抱拳拱手道,“那君子就托付給前輩了!”


    “哈哈,這個你盡管放心,等你出關的時候,我叫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神獸!”


    楚江開笑了笑,衝君子揮了揮手,便向黑暗中的某處掠了過去!


    老黑龍伸出一道龍須,將君子輕輕卷起放到自己的龍頭上,也向相反的方向飄然而去了。


    ······


    從北魏金水湖迴西周仙居山其實路途並不近。


    至少普通人不是三兩天就能到達的。


    但對於嚴壯這樣的金丹修士,禦劍而行也就個把時辰的事兒。


    可楚江開在金水湖底格擋後撩起的那一劍,看似在他的本命法劍上留下了一個缺口,實際上那缺口是實實在在的留在了他的丹田上。


    這是嚴壯沒有想到的。


    雖然在仙居山後山,同樣金丹境的柳玉泉也被楚江開重傷,可畢竟柳玉泉才凝丹不久,怎麽能和他這樣金丹巔峰的高手相提並論?


    但是世道無常。


    就是他這樣的金丹巔峰高手,也還是在楚江開這裏吃了個不小的苦頭。


    他站在法劍上,現在想的最多的是該如何向山主交代。


    當初之所以山裏停止對楚江開的追索,也是他給山主的建議。


    他沒想到楚江開竟然能破了淩雲門的河道大陣,更沒想到自己追到淩雲門竟然還是讓那小子逃脫了。


    丹田上的這點傷倒在其次,丟掉的臉麵其實是最重要的。


    嚴壯的飛行愈來愈慢,他需要想好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等飛到仙居山後山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嚴壯收起法劍,落在了後山的那片老樹林邊的緩坡上,他想歇一歇。


    冬日本就天涼,入夜後更是寒風凜凜,嚴壯甚至覺得這風有些刺骨。


    一陣規律的腳步聲從林間傳來,片刻後,山主出現在老樹林邊,他手中提著一件大氅,走過來遞到了嚴壯的麵前。


    “我們都小看了那小子,你也不必自責,迴去吧!”


    嚴壯拱手施禮,“山主,我不是自責,我隻是沒想明白,那小子他憑什麽?那柄劍?那條狗?還是別的什麽?”


    “也許他再來的時候,就是已經鑄成蘊海的大修士了!”


    山主並沒有正麵迴答,而是講了一種山裏任何人都不希望出現的可能。


    “那他也不能把這座山怎樣吧?山裏可是沒有明確說出來把他趕出山門啊!”嚴壯咬牙道。


    山主拍了拍嚴壯的肩膀,笑道,“所以啊,你何必自責呢?他就是飛上天去也還是山裏的弟子,你怎麽算都還是他的師叔啊!”


    嚴壯怔了怔,看著山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突然有些明白了。


    “我這就迴去辦,讓山裏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此事,至於追逃的那天,更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山主點點頭,“還有,立馬將老學究接迴學社,至於那個叫溫如岩的青衫弟子,就打發去外門吧!”


    “嗯,我一定給他找個高點的位置,他若不聽話,就隻能讓他永遠閉嘴了!”


    山主並沒有表態,隻是淡淡的說,“走吧!你還要抽空看看柳玉泉,他現在是最想知道消息的人。”


    “明天你去一趟許願湖,那個叫白月的小姑娘,最近鬧的有點不像話了,你去敲打敲打她。”


    “白月?哦,想起來了,那個蘊出雙靈根的小孩,她鬧什麽呢?”


    “她似乎和這楚江開有點舊,替那小子說了不少話,但是說的很不好聽,那位長老已經有點厭煩了,但又不好親自出麵教訓她。”


    “屬下明白了,楚江開若是以後真做出什麽背叛山門的事兒,這個與他有舊的小姑娘就是咱們手中的一種······”


    “你明白就行了!”


    山主不耐煩的打斷了嚴壯的話。


    ······


    淩雲門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門內的修士和弟子幾乎都聚集在了金水湖的周圍,有點盛況空前的意思。


    但圍著的這些人臉上卻並沒有絲毫盛況下的喜悅,反而一張張臉都擰巴的厲害。


    眾人圍在這一湖死水前已經快兩個時辰了,但還有懵懂的弟子在四下裏小聲的打聽緣由。


    有人將知道的情況小聲的講述著,邊講邊謹慎的抬頭看看碼頭的方向。


    氣氛很凝重。


    碼頭上的四具屍體已經被人清理,甚至連絲毫的血跡都沒有留下,但聚集在碼頭這邊的諸人,嗅到的卻是比血腥更濃重的死亡的味道。


    打從仙居山的嚴壯禦劍而去後,長發披散的長者就一直俯跪在青石板的路麵上靜靜的等候。


    最先來的是另一位長者,也是披散著長發,但他的頭發稀疏的厲害,倒像是光禿禿的腦袋上頂著幾縷枯黃的雜草。


    “門主讓我問你幾句話!”


    他清了清嗓子,“第一,包括陳護法在內的那四人是怎麽死的?”


    “第二,仙居山的嚴壯是誰請來的?”


    “第三,湖水下的泉眼又是誰給堵住的?”


    問完這三句話,他並沒有等待迴答,而是憐憫道,“宋長老,你這是何苦?”


    “有什麽要交代給什麽人的話,我就可以替你傳達。”


    “同為門內長老,我倒是願意幫你,但也有點想不明白,西周的那座山到底許了你什麽好處,你竟然······”


    “哎,不說了。”


    “門主隻叫我傳話,卻沒說要你迴答。”


    “你要是沒什麽需要交代的,我便走了。”


    這位俯跪的被來人稱之為宋長老的長者,此時除了臉色變得慘白。


    他倒也還算鎮定,緩緩的搖搖頭,拱手道,“宋某無言以對,好意心領了,就此別過。”


    附近圍觀的人中發出了一陣陣恍然大悟的歎息。


    尤其是聽到湖水中的泉眼被堵的時候,甚至看向這邊的目光中都含著咬牙切齒的怒意。


    任誰都知道,這片湖水對於淩雲門的意義。


    可以說淩雲門沒落至此卻還傳承有序,這片湖水功不可沒。


    現在水中的泉眼竟然被堵住了,這叫眾人不敢相信,淩雲門不選高山而是依附在這片湖水邊,就是看中了此間水中充裕的靈氣,還有這條金水河上下數十萬民眾的供養。


    那現在呢?


    靈氣從何而來?


    無水可用後,民眾還有誰甘心出這份供養?


    宋長老看著來人遠去,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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