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也隻是看起來比較像而已。事實上,小馬駒隻是一張馬臉,所有的表情都表現的不是很明確,隻是通過它的眼神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它就是在做這個表情而已。


    “希律律~唏律律~唏律律唏律律~~翁翁翁翁翁,哼哼~”裂開馬嘴,小馬駒第一次的發出了一長串的聲音,像是在說些什麽似的。


    不過從這種斷句上來看的話,很明顯的是在控訴陳白的不人道。


    至少陳白是這麽覺得的。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馬鞭,狠狠的對著小馬就抽了下去。


    “啪!!~~”


    馬鞭抽在身體上的聲音極為響亮,像是平地裏的一聲驚雷一般。小馬那原本就顯得瘦弱無比的身體上瞬間多出了一條長長的,有些嚇人的血口子,鮮血嘩啦嘩啦的從裏麵流了出來。


    但與之前所表現出的怕怕的神情不同,小馬駒盡管已經挨了一下,但卻沒有哼出哪怕一聲,而是冷冷的看著陳白,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已經殺了不少人的陳白瞬間,就讀懂了小馬駒眼神中的意思,於是原本隻是打算打一下的他再一次的揚起了馬鞭,唿哧唿哧的就掄了下去。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脆響,小馬駒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最後全身上下甚至都已經看不到一塊好皮了。


    小馬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陳白,眼神中有怒意,有殺意也有悲哀。但此時的陳白就像是瘋了一樣,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隻是在不停的機械般的抽打著。


    是在看到小馬的那個眼神的時候,他突然很想把這個小馬就這麽活活打死。


    這種想法無疑是非常可怕與不理智的,與他平時的性格也是大相庭徑,可是此時的他腦海中就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一旁的楊五都驚呆了。在他的記憶中,這位世子大人,平時除了頑劣了一些,其他的都是一個生性純良的孩子,但此時的表現確實讓他大跌眼鏡。


    不過很奇怪的他並沒有出手阻止,隻是在一旁默默的觀看著,充當了一個看客。


    直覺告訴他,現在絕對不是他出手幹預的時候。


    又過了一會兒,陳白終於打累了,隨手將滿是鮮血的馬鞭丟在了一旁,然後頭也不迴地朝著自己的臥房走去。


    而此時的小馬駒已經被打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就連身上的骨頭都好像已經斷了幾根,隻能癱倒在地上。


    楊五從一旁的幹草堆中抱出了一些幹草,均勻而又仔細的蓋在了小馬駒的身上,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窩在了小馬駒的身旁不動了。


    這位世子大人與他所想象的不大一樣了,所以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那種抵觸情緒爆發了。現在他隻想安安靜靜的當一個馬倌而已,之前的那種輔佐一個值得輔佐的人的想法已經蕩然無存了。


    迴到臥房中的陳白重重的將自己的身體摔在了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旁默默的走過了一個長相俏美的小丫鬟,將一床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隨後眼神有些恐懼的退下了。


    她已經服侍了陳白五六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的小公子這副可怕的樣子,著實是嚇到她了。


    陳白對這一切恍若未覺,依舊隻是自顧自的看著屋頂,眼神中除了呆滯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


    其實他是有些走神了。


    剛剛在抽打小馬駒的時候,他體內仿佛有另一扇門被打開了一般。那是一扇惡魔之門,一扇他曾經隱隱約約接觸過,但從來沒有打開過的門。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生性純良的人,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


    原來每個人的心中都封印著一個惡魔,隻是沒有差距到罷了。而當察覺到這惡魔的存在的時候,他本人也就距離化身為惡魔不遠了。


    他現在想要殺人。


    這是一個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想法,單純的為了殺人而殺人是他最惡心的事情。也是他曾經絕對不會容忍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想這麽做。


    不過萬幸的是,以他現在的能力與年齡,他想要做成這件事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可能性的。陳列雖然平時非常的寵他,但絕對不會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對他大放綠燈的。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殿試也越來越近了。


    這麽些天以來,黃雪晴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甚至毫不客氣的說,可以用糟糕透了來形容。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有這麽心狠手辣的一麵。甚至當小丫鬟有些怕怕的到她身邊來告狀的時候,他還以為這是要惡仆欺主的節奏。


    不過當他走到馬棚,看到小馬駒的慘狀以及那原本銀光閃閃,現在就滿是鮮紅,甚至帶著許多白色的肉條的馬鞭時,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了。


    難道兒子受什麽刺激了?


    這是她緊隨其來的想法,於是她便找到了陳白,與後者進行了一次長時間的促膝交談。但最終的結果卻讓她感覺有些失望透頂。


    陳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但絕不承認自己做的這件事情是錯誤的,甚至在激動之下還說出了:“我買這小東西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聽我的話,而不是給自己買一個大爺。這小東西竟然傲氣這麽足,那我就打到他沒有脾氣。”這種話。


    黃雪晴有些心涼,於是他便找到了陳列。


    陳列顯然早就在她去告狀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在聽到她的陳述之後,並沒有露出什麽震驚的表情。隻是有些頭疼的錘了錘額頭。


    他也很懵逼,完全不知道陳白的性格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調轉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思前想後之後,他決定向黃雪晴一般去找陳白談談心。


    於是,他就得到了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答複。


    所以,這麽多天以來,鎮國將軍府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府裏的家丁丫鬟們都覺得有些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有的甚至都要患上抑鬱症了。


    而一直負責服侍陳白的小丫鬟月兒更是每天都覺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以前覺得很是平常的服侍陳白的活兒,此時都感覺自己像是在走鋼絲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被陳白揪住,按在床上用馬鞭狠狠的抽上一頓。


    一想到這裏,她就會忍不住打一個冷戰。


    不過好在她所擔心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發生過,陳白除了在那天表現的有點像一個精神病之外,其他的時候好像還是很正常的,這也算得上讓他小小的有了一丁點的安慰的感覺。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將軍府裏雖然上下都挺團結,但終歸還是有那麽幾個愛嚼舌根子的人。很快,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陳白在自家拿著馬鞭把買來的一匹瘦弱的小馬去給抽的快要斷氣了的消息。


    一時間群情激昂,人聲鼎沸,京城內到處都充斥著聲討陳白的聲音,有的人甚至跪在了皇宮前。大聲的唿號著“這難道就是地下您所看好的人嗎?陛下您眼瞎了嗎?竟然會看上這等惡徒!”


    當然了,這人最終的結果就是被以辱罵陛下的名義吊在了宮門上。


    不過,從這件事發生過之後,宮裏的那位皇帝陛下好像再也沒有提起過陳白。


    直到殿試的前一天。


    “鎮國將軍陳列之子陳白,雖天資聰穎,有絕世天才之姿。但,心智發展尚未成熟,所言所行,皆不符我白國之道德。著其不得參加此次殿試,禁足鎮國將軍府三個月,賜《弟子規》,《三字經》各一冊。望其好好反省,莫要辜負了朕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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