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平時,這種事兒對於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分分鍾打破尷尬。但今天不知怎麽了,總是會時不時的感覺到大腦一陣空白。


    他也試著用死氣在自己的身體表麵過了一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確定了這次的確沒有什麽東西在他身上附著了。但這種感覺還是很奇怪。


    而且剛剛在給幻音做心肺複蘇的時候,他也用死氣在她身上過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這也讓他更加認定了了自己並沒有被什麽東西影響了心智。


    那會是因為什麽呢?難道是最近沒休息好?還是因為......


    不知不覺間,他的思維發散的越來越遠,完全忽略了麵前的幻音。


    見他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幻音突然感覺有些委屈,自己無償給這家夥出謀劃策,為了給他的勢力尋找底蘊,還不惜深入險境,但現在這家夥竟然說自己腦子進水了,還敢忽視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最終,她的眼睛紅了起來,豆大的淚珠不住地往地麵上砸去。落在地上發出了“噗噗!”的輕響。


    不過這聲音終於吸引了正在神遊的陳白的注意力,迴過了神來。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喂。別哭了啊。你怎麽了?”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手在她臉上抹了抹,他的表情帶上了一些心疼。


    一把將陳白的手打掉,幻音站起身來,在確認了自己已經在湖的另一邊後,徑直朝著遠方的群山跑了過去。


    隻是,在她奔跑的時候,她眼中卻布滿了驚恐地神色,與她之前的羞憤大相庭徑。


    陳白見狀趕忙站起身來,奮力的追了過去。


    於是,在這如畫般的美景中,一男一女正在一追一趕,如果離得遠遠地來看的話,兩人看起來倒是極為歡樂。


    隻是在奔跑中的兩人可能就沒有那種歡樂的感覺了。在前麵奔跑的幻音眼中的驚恐正在緩緩褪去,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呆滯,沒有絲毫神采。


    在後麵追的陳白眼神倒是沒什麽變化,依舊在不停地往前追著。


    隻是,所謂的沒什麽變化僅僅隻是在指他的外表,其實,在他追逐的時候,他的大腦越來越空白,與此同時,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終於,在即將抵達五彩山脈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轉過身來,幻音嫣然一笑,看著陳白道:“這位公子,你追奴家是要做什麽啊?”


    雙手拄著膝蓋,陳白大口的喘著粗氣,但還是艱難的抬起了頭笑道:“這位姑娘怕是誤會了,小生隻是在跑步而已。”


    伸出一隻手捂住小嘴,幻音輕聲笑了笑,顯得極為可愛。


    呆呆地看著她這半遮嬌顏的樣子,陳白一副豬哥相,就差口水流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幻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俏聲道:“對了,還沒請教公子性命。”


    “呃...”被這麽一問,陳白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過了許久,他猛地一拍大腿,笑著道:“這位姑娘,小聲名為許仙,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聽到這個名字,幻音的眼中閃過了幾分微不可察的得意,但還是立馬換上了一副潸然欲泣的表情道:“奴家自幼失去了雙親,被郡府的師爺收養,但這師爺隻是把奴家當做牲畜看待,給奴家取名叫賤奴。嗚嗚嗚~”說到最後,她的情緒再難以自抑,嗚咽著哭了起來。


    陳白見狀趕忙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恨聲道:“怎能如此?!這師爺著實可惡!怎能如此輕賤姑娘!”


    俏臉一紅,幻音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遠離了他幾步,小聲道:“奴家雖然身份卑賤,但還希望許公子可以自重,切莫對奴家如此輕浮。”


    尷尬的撓了撓頭,陳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拱了拱手道:“實在是在下對姑娘的遭遇非常同情,這才有些越禮,還望姑娘不要因此便認為小生是一個輕浮淫邪的人。”


    卷起袖口,幻音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道:“奴家相信公子並非有意為之,倒是奴家顯得太過矯情了。看公子的打扮,多半是前來彩星城參加鄉試的相公,不知是否找到了住處?”


    “姑娘果然是獨具慧眼,小生確實是來參加今年在彩星城舉行的鄉試。至於住處嘛~”尷尬的笑了笑,陳白沒有繼續說出來,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微微一笑,幻音露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道:“那許相公想住什麽類型的客棧?奴家對彩星城的各家客棧都算是了解。比如最舒適的雲卷客棧,許相公最多的高中客棧,環境最是靜謐的淡泊客棧,以及性價比最高的小樓客棧。”


    聽她這麽一說,陳白臉上尷尬的神色愈發濃烈了起來,囁嚅了許久,才極為小聲的開口道:“小生家境貧寒,怕是住不起客棧,原是打算去考場外暫住一段時間的。”


    “這怎麽可以!”驚叫了一聲,幻音的俏臉上滿是焦急。隨後,她似是察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小臉微紅的解釋道:“是這樣的,彩星城作為彩星郡的郡城,城主大人有嚴令,夜間執行宵禁,決不允許任何人在室外遊蕩。”


    “啊?!這可如何是好!我第一次來彩星城,實在是不知道有這些規矩!”陳白大驚失色,聲音都不自覺的高亢了起來。


    見他這樣子確實可憐,幻音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掙紮的神色,最後心一橫道:“不如這樣吧,如果許相公不嫌棄奴家的話,就隨奴家進城,暫住在奴家的住處。”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俏臉已經如同火燒過一般,通紅的同時還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這萬萬不可!”再次驚叫一聲,陳白連連擺手,俊美的臉頰憋成了豬肝色,擺了好半天手後才憋出了一句:“姑娘是清白之身,小生怎能做出如此非禮之事!”


    隻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也有了幾分動搖,態度也顯得不是很堅定。


    “許相公這是說的哪裏話?!隻要您不嫌棄奴家,奴家又有什麽怕的?”見他這樣,幻音鳳眉倒豎,恨鐵不成鋼的叱道。


    陳白被她的話頂的一愣,接著低下了頭,過了許久之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極為尷尬的開口道:“如果不是因為家中老母年邁,實在是不能白跑這一趟,小生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等越禮之事的。還請姑娘不要笑話。”


    聽到他同意了,幻音這才舒展了眉頭,笑嘻嘻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帶起了路。


    老老實實的跟在她的身後,陳白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發生著變化。


    走了一會兒,在越過了一個並不高的小山頭之後,一座極為雄偉的大城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隻見這座城整體由大塊的,五顏六色的奇石築成,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夢幻之城。


    “喏~那就是彩星城。”指了指城池,幻音笑嘻嘻的跟陳白解釋道。


    與她的激動不同,陳白在見到這座城的時候卻是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的開口道:“還有這麽遠的距離?鄉試隻有三天的時間了,小生恐怕是趕不到了。”


    袖袍掩住小嘴,幻音輕笑著道:“放心吧,彩星城雖然看起來比較遠,但今日太陽落山之前我們就可以到達。”


    “哦?這是為何?”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陳白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拉著他的衣角,幻音也不多言,隻是蹦蹦跳跳的拉著他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陳白一頭霧水的跟著她跑了一會兒,直到走到一個懸崖前才停了下來。


    放下他的衣角,幻音走到邊緣,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了早就放在那裏的一根七彩斑斕的小棍,轉頭看著陳白,嫣然一笑道:“許相公,跟上奴家哦~”


    說罷,她便將手中的小棍舉過頭頂,隨後,在陳白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縱身從懸崖邊緣跳了下去。不過,在跳下去之後,她並沒有像是陳白想象的那樣直接墜落下去,反而是以一種極為勻稱的速度往前方滑行。


    有些疑惑地往前走了幾步,在看清了麵前的景象後,陳白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山崖的邊緣,有一根從遠處看完全透明的細石柱一直從山崖邊緣延伸向了彩星城的方向。


    笑了笑,他也撿起了一個小棍,模仿著幻音的動作跳了下去。


    當風聲在陳白耳邊唿嘯的時候,他張大了嘴,放生大笑了起來,一時間群山中都迴蕩著他的笑聲。


    在前麵滑行的幻音聞言轉頭往後一看,看到陳白一臉興奮的表情後,甜甜的笑了起來。


    與剛開始不同,此時她的眼中已經再沒有了半分呆滯,顯得極為靈動。隻是,這種靈動顯得極為奇怪。因為,這種靈動完全不會出現在之前的幻音眼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淩霄輔助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秋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秋蟬並收藏淩霄輔助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