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虛驚一場,龍族去了龍泉關遺址安置後,星城再次恢複了戒備中的安寧。百姓們罵著該死的戰爭,抱怨著因為匆忙,打碎了雞蛋,丟掉了白菜。他們不知道,這一刻,他們是幸運的,因為南方的大戰還在持續,現在的寧靜,隻是暴風雨之前的間歇。


    周哲在淩霄閣於當日便收到了消息,龍族也加入到了弑神的行列中。至此,九州再無生靈站在星主一方。這算是個好消息,但來不及慶祝,因為這一日,也是他們開往河南道的日子。


    天演秘境究竟有多大,周哲當然知道,雖然有遲長青提供的特殊的破壞圖紙,但為了保險起見,周哲還是調集了人手。


    於德水,梁裕。


    自打大戰開打,他們就小心翼翼的經營著定海閣,保持著航道暢通,在接管了河東的數百萬災民後,又將這些災民遷往了河西的最西麵,靠近西域的無根河上遊的山區。這也是鄭通給的建議,因為現在河西蕭條,更沒有足夠的糧食儲備供應那麽多百姓,隻能如此做。


    至於其中的百姓是被野獸攻擊還是死於水土不服,這種數據無從統計,損失肯定很大,但也好過饑餓的擠在一起,最後爆發民亂。星主之所以沒有對那些百姓窮追猛打,也沒有完全帶走河東舊都散落各地的行屍隊伍就是這種考量,不斷壓縮生存空間,壓縮資源,正麵攻擊不斷,這些算計,也是必然。


    於德水和梁裕帶去的人不少,行船順河而下直接到了河南道,隨後便在洛城駐紮。


    周哲唯一慶幸的便是沒有人是星主的耳目,否則這麽大的動靜,星主絕對能發現端倪。


    “攝政王。定海閣的精銳弟子一千餘,還有河西的九千人,共計一萬人已經到位。再多,恐怕船就要往來折返,還會影響道臨西城的防務。”


    於德水和梁裕此刻不穿什麽修士服了,穿的是一身武裝道牙齒的龍甲。


    周哲看著於德水,給了個擁抱,隨後,又轉向了梁裕,同樣一個擁抱。


    “今天,兄弟們難得齊聚在此,不多說,喝酒。”


    “好!”於德水的娃娃臉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於德水一路走來,那娃娃臉依舊看上去稚嫩年輕,但心中,卻如溝壑。他見識過劍宗阻攔他們時的威風赫赫,也見識過大河之上,劍宗弟子靈力消耗完,狼狽逃離劍宗地界的樣子。見識過河東因為水利複興,又因為勳戚而民不聊生,更見識過那些百姓一路逃上了漕運船和無根河北岸的行屍成群結隊。


    江河不再,而斯人已老。


    “喝!”於德水一口接一口,隻是喝不說話。


    “喝!”周哲同樣的隻喝不說話。


    梁裕喝多了,拿著拿刀,就在篝火邊,帶起刀光無數。隨後拿著酒壺灌入口中,大喊著


    “再來。與我大戰到天亮。”似乎,火光與刀光中,有無數勁敵。


    “我想迴魔龍騎。”於德水再也受不住,爬伏在周哲的麵前。


    “你一直都是魔龍騎的一員。”周哲拉著於德水,讓他坐好。


    “太累了。”於德水一手拉著周哲,一手敲擊在發黃的草皮上。


    周哲安慰著:“我知道,兄弟。”


    於德水帶著哭腔,像是孩子終於找到了家:“我去了河東,也去了劍宗,還去了河床沃土。你知道麽?謝寶龍的墳都不見了。不見了。那些勳戚先是占據了那裏,然後是河南道的新興門派,還有懸空山。那是他的埋骨之地。”


    “墳墓沒了,以後我們再建。再建。”


    “謝寶龍家沒後了。我的一個兒子姓了謝,梁裕的一個閨女姓了謝。但想告訴他,都找不到地方了。找不到了。。我還記得。。。還記得他的骨灰我們整整抱了好久。好久。”


    “勳戚們死了。懸空也遭了報應了。”周哲抱著於德水的頭,這一夜,他們哭的像個孩子。


    杜霄看著這一幕,默默的喝著酒,在夜半之後,轉而離開。


    河南道,有著杜霄太多的過往,天演秘境,更是他仇恨所在。


    杜霄一個人走在洛城的街上,看著街道落魄,走著走著,就到了他曾經殺人的錢熙的府邸,如今,已經成了一處無人居住的荒廢之地。


    推開了那貼著早看不清字跡封條的大門,看著裏麵的景象,家具什麽的,早沒了,地上也不曾留下什麽痕跡了,隻有青石縫隙裏枯黃的雜草。


    “那救下的人還好麽?”杜霄隻是想了想,便不再多看,離開了那府邸。


    楊覺此刻,反倒是替代周哲,站在了前排,他們去到了洛城,懸空的兩位長老旅居洛城,自然要拜會,當然,還有懸空的駐地執事。


    “楊掌門,鄭勇雖為已故掌門的嫡係子孫,但這懸空掌門之位。。。。”


    一挪屁股,楊覺便知道這兩個懸空長老想說什麽。不就是希望掌門的位置落在他們自己族內的弟子頭上麽?說什麽鄭勇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就算鄭勇有一萬個好,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鄭勇本身確實不怎麽樣。


    “今日,我們隻論酒,不問其他。”


    楊覺有些不耐煩,兩位長老最終,也隻能陪著幹笑。


    “我哪有功夫管你們家那些破事。懸空山,恐怕真的是要沒落了。”楊覺歎息也無奈,劍宗,若是迴歸山門,憑借著如今剩下的弟子,和白靈,興許還有複興的機會,但懸空,恐怕是真的完了。他們有心能救得了一時,但救不了一世。


    楊覺能看懂一角,遲長青,恐怕也是在利用,利用懸空麻痹九州星主,然後讓他們去偷天演秘境的屁股。


    次日修整一日。修整的當日晚上,便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洛城。


    最後,在半夜時分抵達離天演秘境最近的那片熟悉的空地。


    隨後,打開了秘境的大門。


    秘境之中,仍舊是一輪太陽掛在天穹,周哲指了指那太陽,對楊覺笑道。


    “看,他藏得多好。”


    確實,藏得很好。


    所有人都以為,九州星主的九連環,在第二次弑神戰中,被毀掉了幾個環節。畢竟當年九陽耀天。


    甚至,李九陽名字的來由,都和這個有關。


    但隨後,又是於德水的太陰圓環,又是圍棋陣裏養著的器靈無一不證明,九州星主隻有八個環節了,但在此踏入這裏,他們一看便知道,這天演秘境的太陽是個什麽東西了。


    放在這裏,由秘境內巨大的聚靈陣聚集靈氣溫養千百年的備用,還真是的是布局深遠。


    “行屍都集中在黑色城堡裏,我們這裏離著黑色城堡有一段路,但不能直接進去。”


    周哲的話讓眾人一驚,不少人是第一次來天演秘境,看到這一望見底的平原不禁皺眉。


    楊覺也搞不清楚周哲要怎麽做,周哲繼續解釋道:“天演秘境裏的核心,是中間的黑色城堡。不單單是黑色城堡,還有城堡附近的大陣,一旦踏入,幾個大陣同時發動,就我們這些人,別說前麵是行屍,就算是哪個不入流的幾百人守護,我們也攻不進去。懷不掉大陣。更滅不了天上這太陽。”


    眾人一陣頭皮發麻,紛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們當初攻進去,也是僥幸,是天演秘境命不好,我們在他們通往主堡的通道裏安置了不穩定的增幅陣。現在,我們就要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現在天地靈氣的充裕程度可不比當日。”辛追提醒了一下,當時的場麵曆曆在目,那些巨大的守城器械都被炸上了天,整個太陽都暗淡無光了。


    周哲點頭:“再來一次,屆時,主堡裏的行屍肯定能被清理幹淨,但是剩下的三座附堡,就要大家合力了。至於天上的。”他最後看向了於德水


    “你手上的太陰圓環被戚心放在那裏溫養了千年,屬性反轉,正是克製這太陽的絕佳武器,還有大師兄的龍泉。就拜托你們了。”


    “明白。”於德水抱拳。


    楊覺躍躍欲試。


    行動展開,他們很順利的就到了那廢棄的附堡邊上,找到了那一條被埋在了地底的密道。


    馬小寶帶隊下去沒多久便迴來了:“裏麵堵起來了,全是泥土。”


    “挖!行屍也好,屍心衛和祭祀也罷,都沒那麽敏感,挖開地道這地道幾十裏。”


    馬小寶臉帶苦澀:“啊?幾十裏啊?師傅,那我們挖完了還有力氣打仗麽?”


    苗小萌當即一個巴掌拍在馬小寶的頭上:“你個豬腦子,又不是叫你一個人挖,我們這麽多人,而且,也不可能所有地段都堵死了。”


    馬小寶委屈的看著眾人,把周哲逗笑了


    “你剛才真打算一個人挖?”


    挖洞很辛苦,誰都知道,不過好在於德水帶了一萬人,加上風暴騎兵團的一千五百人,進度還不錯,斷斷續續隻是半日,便挖通了十幾裏的坍塌區域,隨後,被用泥土和木材臨時支撐著,畢竟主體隻是裂開了幾段,並未全部毀掉。


    在一萬多人努力了兩天後,他們終於到了主堡的臨近,甚至,已經能聽到屍心衛挪動步伐的聲音和半獸人祭祀的笑聲交談。


    “現在,你們全部都推開,往幾個附堡方向移動。記住遠離主堡。”


    周哲的話讓不少沒經曆過的人不知所措。就連楊覺也納悶道


    “小師弟你這過於謹慎了吧!”


    但最終,楊覺還是帶著人離開,隻留下了周哲和辛追兩人。


    這一次,周哲自然不會用增幅陣,而是遲長青提供的更加穩定的大陣的陣圖。之前他稍微一看便明白了,那是戚心的手段。


    大陣實際還是增幅陣,隻是在增幅陣的外麵,套上了一個欺天陣,這樣,陣內的波動根本穿不出去,一直到效果直接突然出現。否則萬一在主堡碰上了靈覺極佳的靈屍,到時候,必然前功盡棄。


    “小題大做,連一點靈氣波動都沒有感覺到,哪有那麽可怕。”


    楊覺搖頭之時,確實周哲和辛追帶著紅光迴到了隊伍,隨即,便用泥土建造了一個巨大的弧麵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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