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統領。魏統領在外麵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是不是?”


    遲長青頭都沒迴,隻是看了看天窗射下來的光線:“放他進大廳。”


    說完,他將幕布重新將那地圖蓋上。


    魏藍急匆匆的進門,剛一進門便直言道:“王銳。。不。遲長青。為什麽現在下令我們撤軍?”


    遲長青看著魏藍內心沒有絲毫波瀾:“怎麽?難道我這個內衛統領命令不了你們了麽?魔龍騎和風暴騎兵團可都是掛名在內衛。”


    魏藍這才抱拳行禮:“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在此刻撤軍。那些百姓和流民還未完全撤出懸空的地界,星主的行屍極有可能向著懸空邊緣的州府和駐地進發。而且,懸空的人現在自己人和自己人鬧得很厲害。。。”


    “他們鬧,那是他們的家務事。難道我們什麽都要管?”遲長青的言語帶著不善。


    魏藍皺眉急切:“可即使我們不管他們的家務事,那些百姓。”


    遲長青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淩霄閣的執事也已經出發去接應那些百姓。他們的籍貫畢竟是屬於懸空的,若是懸空不放人,我們也隻能幹看著,不要耽誤時間。把風暴騎兵團帶去洛城等按命令做吧!至於剩下的。。”遲長青說道這,袖子裏的手悄然帶上了那枚黑色的靈魂聖戒:“聽天由命。”


    “聽天由命?”魏藍對於這個說法很不以為然,她向來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況,如今是事關數百萬人的生死存亡。


    遲長青看著魏藍:“那你現在繼續留在麻城,就能解決問題?風暴騎兵團的戰士和淩霄閣的戰士以及西邊乾坤門的弟子拚死把懸空的弟子和百姓救了出來。到了此刻,他們還不自知,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難道讓其他英勇的戰士在陷進去,白白丟了生命,便是成全大義?事情,不是這麽做的。”


    魏藍知道了遲長青的意思,這段時間,是九州星主笑話戰利品的時間,一旦等到新的屍心衛和行屍煉成,是撤退,是逃,是懸空自己的事了,他們能做的,已經做了。


    心有不甘,但無可奈何。


    “走吧!去河南道,必須毀了天演秘境。”


    魏藍無奈,轉身離開,留下遲長青孤零零一人在大廳之中。


    沒有人知道他在盤算什麽。哪怕周哲,哪怕魏藍,哪怕其他的成員,他是孤獨的,就像一盤棋的棋手,每個人隻能看到自己所在棋盤的位置,卻完全看不到全局,看不到遲長青的布局。


    “大家加快步伐,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迴到淩霄閣補給。”杜霄騎著巨狼,來迴奔走,給眾人提氣。魏藍自迴來,就變得很沉默,而杜霄自覺接過了指揮。


    苗小萌小聲抱怨:“都走了半天了,都沒休息過,那麽急。”


    李峰拿出了水囊遞給了苗小萌:“師姐,喝水。”


    苗小萌看著李峰的殷勤模樣,接過了水但依然鄙視:“師娘說,隻會請女孩子喝水的都是直男。”


    宣諾搖頭:“那是周哲師叔說的。”


    馬小寶笑看著李峰:“唉!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李峰你小子膽挺肥。敢跟我搶師姐。”


    李峰擺手:“我才沒有。她累了,師娘說要照顧女生。什麽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苗小萌喝完了水,遞給了宣諾:“說起獻殷勤,我倒是感覺咱們就是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人了。”


    “這話怎麽說?”李峰疑惑,馬小寶等幾個核心骨幹也好奇。


    苗小萌道:“你說,咱們大老遠的從星城敢到小孤山,再到淩霄閣,到懸空,跨了半個九州來救援。最後,他們怎麽對我們?一聲謝都沒有,還說咱們多管閑事,有這樣的人麽?還有那幾個懸空弟子,好心鍛煉他們,他們倒好,自己長老一召喚,全部跑迴去了。”


    李峰是最有感觸的,曾玲姍也是聽得心裏難受,他們是誠心實意的交好那群懸空弟子,希望他們成長起來,未來能頂起懸空的一片天。李峰甚至不眠不休就為了他們多在戰場上學些保命的技巧,可該走的,還是走了。


    “白眼狼。”曾玲姍氣唿唿的說了一句。


    有靈性的巨狼們立刻表示不滿,紛紛騷動起來。


    馬小寶笑道:“看,得罪狼了吧!那群人,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活該山門被滅。”


    宣諾擺擺手:“其實,要我說,也怪不得離隊的那些個懸空弟子,他們生長在懸空,和懸空的情誼難以割舍,離開也算是忠義。隻是我覺得懸空的那些長老高層忒不是東西。”


    苗小萌點頭:“我覺得宣諾說的在理。這幾天麻城的傳聞你們大家夥也都聽見沒?都說懸空丟了是因為掌門程洛洛做錯了事。”


    馬大寶一聽擺手:“聽了,聽了。我都為他們感覺害臊。懸空程洛洛是什麽人?琴聖啊!比咱們師傅成名更早,也沒到氣血衰敗的年紀。憑借懸空手段百出,她要想走,早就走了。唉!”


    年輕的小輩們不懂,但一直跟著一起走的劉大歲是明白的,懸空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說白了,是為了甩鍋。否則,這些懸空的長老們的位置怎麽做的穩?新掌門鄭勇如何能從幽禁的囚徒變成掌門而不受攻訐?這些,都是做給那些被乾坤門救助的懸空弟子們看的。


    懸空現在的局勢,雖然算是穩定了,但劉大歲看得出,西邊那些幸存者和東邊這邊幸存者遲早要鬧起來,他是內衛出身,對於情報分析有一手,如今這局麵來看,鬧起來,就是他得出的結論。


    傍晚,風暴騎兵團終於到了淩霄閣山門下的駐地,而他們前腳剛到,卻是懸空的使者到了。


    使者是直接通過傳送陣到達淩霄閣的,風暴騎兵團之所以騎著巨狼跋山涉水,主要還是成本,能走的地方絕對不用大陣,又沒那麽急迫。


    周哲本來在懸空等待出海的那群人的消息,沒曾想懸空的使者來。


    一番交談才知道,懸空這是選出了新掌門,需要各派的承認。


    “新掌門是誰?”周哲本以為,懸空會痛定思痛,選出個能拿得出手的掌門。


    卻萬萬沒想到,使者的話讓他徹底被驚住了:“鄭勇,被四位長老選出出任懸空新任掌門。”


    “鄭勇?”周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救援時,他可是親眼看見鄭勇狼狽膽怯的躲在難民群裏逃出來,滿身泥水一身百姓衣服,加上他之前的表現,現如今這局麵,鄭勇能行麽?哪怕選出一個老成持重保守的懸空老人,周哲都能接受,唯獨鄭勇,他實在接受不了。


    葉山城也在,他聽了這個消息也有些吃驚,鄭勇當初為了求愛程洛洛,鬧得滿城風雨,後舊都一事他也看清了鄭勇這個人的心智和為人。如今程洛洛殉派,鄭勇卻獨活,而且最重要的,他認為,鄭勇真的不合適當懸空掌門。特別是眼下這種情況。


    葉山城什麽也沒說,而是看著周哲,等著周哲表態。


    “四位長老選出來的?我記得懸空好像有九位長老,正對應你們懸空九宮之數,怎麽就四位選?那另外五位長老呢?”


    使者抱拳尷尬道:“前次戰時混亂,失散了。其餘五名長老三人在乾坤門駐地,兩人在洛城。這麻城的四位也是這幾人匆匆趕到,有些,是繼任長老。”


    繼任長老,這個周哲不難理解,他就殺過一位懸空長老。死了一個,當然會有後繼之人。但他還是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你們其他幾位長老也沒參與,這選的算數麽?葉掌門?你怎麽看?”


    葉山城被叫到,微微一愣,沒想到周哲這個時候會叫他。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好,要麽得罪周哲,要麽得罪鄭勇,他抱拳說道


    “對不起,攝政王,在下剛才想著防務的事,一時間走神了。你們剛才說道哪了?”


    周哲指著葉山城笑了笑:“滑頭。”


    葉山城不表態,而認不認可鄭勇這個掌門身份,很重要的就在於周哲,周哲就能代表天書,也能代表大盛。使者很明白這其中的關節,他躬身行禮的樣子很是恭敬


    “算不算數,當然得看攝政王。咱們的長老雖然選出了掌門,也是如今戰事吃緊,需要有人站出來帶領懸空走出陰霾。程掌門走的突然,就連懸空的掌門扳指也留在了山門。。。”


    “我說了算?”周哲皮笑肉不笑,他在使者來的時候,已經聽劉大歲匯報過了一些情況,現在,麻城的人正在往程洛洛的身上潑髒水,而且潑的他都看不下去去了。


    “當然。”


    周哲臉色一變:“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使者剛才說什麽戰事吃緊,帶領懸空走出陰霾,全都是托詞,也就是想用這話告訴周哲,選鄭勇是有利戰事,不選,到時候出了問題你背鍋。他本以為,這番措辭周哲能同意,沒想到周哲竟然拒絕?


    “嘿嘿!攝政王莫不是在開玩笑。”


    周哲冷哼:“你們選都選了,還要我們承認做什麽?難道千年傳承的懸空,出任掌門還要得到別人的首肯了?千年大派的底氣去哪了?”


    這麽一番問話,可謂誅心,那使者再厚臉皮,臉色也是青一陣紅一陣。


    是啊!千年傳承,何至於掌門的繼位還要別人承認?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平白把臉伸出去給人揍。但如今,不得不這麽做,沒底氣啊。又不是九名長老共同選。


    葉山城這時候也說話了:“攝政王說的在理,懸空的掌門誰繼任,那是懸空的家務事,我們不好插手。”


    之前鄭勇懟魏藍的話,是天道好輪迴,被葉山城原原本本的還了迴去。


    使者其實心裏知道,若是這兩人心裏讚同鄭勇出任掌門,絕對會直接同意,而不是在這裏玩推手遊戲。


    一個鍋,被推來推去,最終使者一手黑離開了。得到的結果就是默認。


    並不是周哲怕耽什麽責任,而是他沒那閑心思管懸空的一堆破事。懸空掌門選對了,不會感激周哲,選錯了,說不定還會有人跳出來指責周哲不作為,反正他們自己門派的解釋權歸他們自己,若是懸空最終立不住,還有心思指摘他人,周哲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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