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波濤洶湧。


    自在星城聽聞行屍南下,周哲便離開了。


    離開當然不是為了去遊玩,他要帶著弑神隊的強者,去到大海,尋找戚心告訴他的,神器埋葬之地。


    淩霄閣提供了船隻,一眾的水手,也是淩霄閣的弟子。


    大海之上眾人們第一次看到了海靈族。男性女性幾乎無法分辨,魚眼長嘴,鼻孔隻孔,麵目甚是猙獰恐怖。


    海靈族人魚沒有靈竅,靈魂可以直接溝通天地靈氣,天生的靈肉合一和天地靈氣最契合的種族,但是壽命短,難以誕生數量眾多的強大修靈者。他們也無法在陸地上長久生存,絕大部分時間,是在氣候溫暖的離散島群的沙灘過活。


    相比書籍的記載,淩霄閣的弟子,甚至是葉天一兄妹,都比書上知道的多。


    一路沿著陸地沿海開始南下,袁緣終於和葉子瑜有了說不完的話題,葉子瑜說,袁緣記錄,相比談戀愛的情侶,更像是敘述者和記錄者。方芳則更多是從實踐裏獲取知識。


    海靈族平日裏,食物隻有沿海的一種特別的海草,當然,還有人吃的糧食他們也吃。相比於每日吃海草,人類的食物,顯然更合他們胃口。於是乎,方芳便每日拿著食物,在船到沿海岸後,便和海灘上的海靈族以食物,換信息。


    海靈族有七大部族,一個推選出來的王。總人口,千萬不止。


    每到海岸,便會有絡繹不絕的海靈族,拿著曬幹的糞便前來,像是沿途推銷的小販


    “淩霄閣的采買船隻麽?我的糞幹都是夯實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海靈族的糞便,就是製造禁靈環,破陣矢和金水的主要材料,可這種推銷詞,沒人聽了會覺得好。


    方芳撫了撫胸口,看著框子裏那黑乎乎的一片,問道:“什麽價格?”


    “一筐糧食,換一筐糞幹。”


    方芳點了點頭,拿起了那糞幹,在手上撚了撚,隨後聞了聞,又放在嘴裏嚐了嚐。


    原本,周哲和辛追已經按下心頭的惡心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了。早上吃的魚肉刺身全部原原本本還給了大海。


    “方芳,你夠了。”辛追在忍不住跳腳大罵。


    方芳滿頭疑惑:“怎麽了?這就是個材料,新鮮的我當然得研究研究。”


    又是一陣惡心,周哲直搖頭:“那是糞幹,海靈族拉出來的。”


    方芳點頭:“我知道,這算什麽。什麽望月砂龍涎香之類可不都是糞便,也不見你們惡心。”


    周哲氣的直搖頭,說完就結下了腰間的香囊,想要丟出去。隨後被藍田羽一把攔著,搶過了那香囊


    “留給我,留給我。”說完,還聞了聞:“這麽好聞,丟了怪可惜的。”


    這頭說了半天,那一頭,海靈族的那名人魚急了:“哦!小年輕,你到底要不要,我們家的糞幹,是最實誠的糞幹,都是夯實的。夯實,你懂不拉?一筐糧食,換一筐糞幹。”


    方芳點頭:“要!當然要。來!來!來!那位淩霄的弟兄,給他一筐饅頭。”


    淩霄閣的弟子,點了點頭,從船夾板上取了一筐早就準備好的饅頭丟給了海靈族的小販。


    小販高興的興高采烈,隨後更多的小販開始推銷起了他們的東西。珍珠,黑珍珠,珊瑚,血珊瑚。每一個都數量有限,畢竟,這麽多年來持續交易,好東西,絕大部分都已經被淩霄閣收購,然後賣向了九州各地。


    之前,在不了解海靈族時,他們還以為一筐糧食,就是一筐麵粉或者小米,當當淩霄閣弟子用一筐蒸熟的饅頭來換的似乎,周哲大罵奸商。


    可不是麽?若是一筐麵粉,發酵的好,能做七八筐子的糧食。若是給饅頭,就多了個加工而已。


    至於饅頭,眾人也算見識到了,為什麽淩霄閣的饅頭是最好吃的,因為是個水手都有蒸饅頭的一手真功夫。


    “奸商做出了技術含量。你們損不損。”起初大家都這麽鄙夷,但後來一想,換取了那些海靈族的糞便,似乎也不算海靈族虧。那可不?以前上公共廁所還得花錢,海靈族上個廁所還能賺錢。


    便宜,但產量低的可憐,這就是海靈族糞便的真實情況。整個海靈族王國,數千萬的海靈族成員,每年的產量不到一車,主要的,便是產量低和信息不對稱。海靈族可是一個月才來那麽一次廁所。


    想起這些,周哲還記憶起來戚心曾經說過的,製造通天塔的那些金水,是他調配的不假,但哪裏來那麽多的糞幹?都是戚心從海島上弄來的。


    當時沒有人和海靈族貿易,也沒有人發現糞幹的妙用。是戚心聽自己的前身說這個東西的作用,最後,帶著虛空力士直接從海灘上搬走的。因為沒有作用,當時每個海島都有一個類似海靈族廁所的區域,堆滿了黑漆漆的糞幹。


    信息不對稱的情況還有一點,便是血珊瑚。


    在沿海亂礁下麵,最初這些東西也是海靈族最煩的東西,因為一簇簇的恍眼睛。


    後來,有淩霄閣的船隊經過,發現了這個寶藏,同樣,以物易物,但雙方,都很滿意。


    最後還有類似狀態神酒的通靈酒,也是海靈族的標準特產。


    一路前行,終於離開了沿海,前往了深海,他們將會在深海進行最後一次補給,然後,一路南下,去往魔鬼海,神器埋葬之地。


    路上,袁緣再次問出疑惑:“小師弟。你會不會搞錯了?海靈族看起來並沒有被九州星主控製。他們也不熱衷那些戰爭,畢竟,每天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就能有足夠的食物。”


    當然,周哲也有他的顧慮


    “希望是我搞錯了,但就怕萬一。海靈族數量龐大,而且實力超群,我們一路走來,普通的海靈族人魚便是三四階,這樣的大軍若是攻上岸,會怎樣?”


    “可惜,他們壽命太短,隻有三十多年。否則必然強者輩出。”白山水的角度,一直都很獨特,眾人見怪不怪。


    方芳倒是好奇:“咱們過兩天就到海靈族的王城了,你們說,海靈族的王會是什麽樣子?”


    藍田羽嚼著橙子幹道:“那能什麽樣?和海靈族人一樣,海草當裙子,皮膚像鯰魚。頂多把血珊瑚當王座,反正是他們家特產。”


    眾人哈哈大笑。


    船行兩天,眾人都看到了海靈族的皇城,完全的沙灘白沙堆砌成的城池,就在湛藍色大海的淺灘之中。海靈族並非沒有智慧,就連周哲和辛追見識過無數黃金海岸的,也為眼前的城池驚歎。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這就像是威尼斯,像那水上的城。”辛追笑著。


    “威尼斯可沒有白沙做成的城池輪廓,也沒這湛藍的海麵。這裏,簡直就是度假天堂。”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進入了港口,這裏的港口也是王城唯一的港口。淩霄閣和海靈族魚人一直和平通商,因此,海靈族為了方便淩霄閣的商隊,才建了一個港口,方便他們進入,更配置有小船,方便他們入城采買。


    葉子瑜站在船頭,小聲的和袁緣說著話,對周圍那些白沙堆砌成的建築指指點點,眼睛中帶著星光,大海沙灘,一直都是女孩子們愛津津熱道的。


    而且,在這裏,沒有太多忌諱,葉子瑜也好,辛追也罷,都穿上了薄紗的裙子,男人們,也是光腳,穿著大褲衩,有些淩霄閣的水手,甚至光著上身,露出黝黑的脊背和六塊腹肌。


    辛追什麽場麵沒見過,甚至周哲還帶著她去海灘玩,穿著比基尼拍過沙灘照片。


    藍田羽對周哲擠眉弄眼:“看不出來,嫂子身材真好。”


    不一會,船工們卻似乎察覺了什麽不妥,隨後,在葉子瑜耳邊小聲說道了什麽。


    “知道了。”葉子瑜和袁緣皺著眉頭。


    “周哲,情況不對。港口太安靜了,城裏,好像也太安靜了。”


    “往日很熱鬧?”


    葉子瑜點頭:“我小時候也曾經隨著爺爺來過。王城在海靈族七大部落最南邊,這裏就屬北麵的城門口最熱鬧,海靈族的各個部族來往交易,都在這裏。而且船工說,即使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遠遠看到我們的船,那些有特產的海靈族的長老酋長,也會來門口迎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哲皺起了眉頭,看著周圍湛藍而安靜的海麵。和周圍人對視後,才開口


    “白山水,船隻交給你,你開遠一點,我們幾個進城。”


    白山水顯然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不喜歡當馬夫這個角色。


    楊覺拍著白山水的肩膀道:“去吧!最重要的事當然要交給最靠譜的人,就你老白最靠譜。”


    白山水當然是想打架,他絕對屬於長著老實人麵孔,好鬥者心的家夥,聞聽兩人勸說,無奈朝後夾板上一靠:“知道了。”


    “好!那我們入城。淩霄閣的弟兄,打探一下情報,我們在城中心見。”周哲下了命令,便跳上了小船,海靈族在海水裏,如履平地,他們自然靠著小船入城。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畢竟,九州星主能給半獸人天諭,人族天諭,那海靈族?雖然他們沒有祭祀,但海靈族的國師也是相似的職位,而且世襲罔替,像極了吳書道家的天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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