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歲南逃。


    黃卻不久之後就收到了這條消息,自那日在角鬥場時,他就看到了劉大歲,無心撒了個網,卻沒想到捕到了魚。雖然最後被他逃走了,但是,以他劉大歲的手段,逃到鳳城府給馬大寶傳遞消息並不難。


    若是馬大寶負隅頑抗,恐怕還要費些功夫。但是若是馬大寶逃竄,或者放棄對運輸隊的管控,那黃卻便是求之不得。


    至於詹棋麗,他壓根就沒把這個二五仔女子放在眼裏,昔日為了馬幫的生存能投誠周哲,今日,就能為馬幫的生存投誠他黃卻。這世間本來就是如此,你不拿捏別人,別人的短處就會被其他人拿捏。


    一路飛奔的馬大寶身上凍的通紅,寒風更是讓他的頭發胡須滿是冰霜。但是依舊堅持著,鳳城府離京城不遠,隻要他及時,想必馬大寶會有決斷。


    就在他剛繞開了城南的商業街,路過被大雪埋葬的京城擴建的工地時,同樣一人一馬,出現在前方。隻不過,這一人一馬似乎正被幾個禦林軍圍困。


    一個身著禦林軍鎧甲的人正拉拽著馬頭的韁繩,而馬上的人,似乎並不想放棄掙紮,拍打著馬屁股,想要讓馬兒加速掙脫出去。這就造成了馬不斷的繞著那人打轉,怎麽也出不去。


    其餘幾個身著禦林軍鎧甲的人則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嬉笑,調侃


    “小娘皮,想必是個逃犯,趕快下馬,我們要搜查搜查。”


    “就是,搜查搜查。看看有沒有夾帶什麽私貨。”


    “哈哈哈!”


    四個人笑的猥瑣不堪,不用想,是看對方是女子,又是單人獨馬,才顯得肆無忌憚。


    走的越近,劉大歲看得越發真切,那女子分明就是先他一步走出的辛雲。


    到了這個時候的劉大歲,已經顧不得什麽禦林軍不禦林軍了,當即一夾馬腹


    “喝!”


    一人一馬氣勢洶洶,直接朝著那幾個人衝了過去。


    “停下!停下!叫你停下,耳朵聾了麽?”禦林軍囂張的聲音在前路傳來,劉大歲置若罔聞,直接衝了過去。


    那人以為他一聲嗬斥,對方肯定會下馬,不曾想,直接衝了過來。


    這一下,他根本沒有躲閃的空間,隨後。


    “嘭!”


    一聲馬撞鎧甲的聲音,隨後,那個囂張的人影便直接被撞飛了出去,馬兒也應聲而止。


    其他幾個禦林軍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還沒來得及反應,劉大歲的大腳丫子就在馬上踹到了牽著辛雲馬韁繩的那人身上,隨手奪過韁繩丟給辛雲喊道


    “速走。”


    辛雲看著衣衫襤褸卻熟悉的麵孔,沒有猶豫隨即加速飛奔。


    禦林軍可不同於悍不畏死的禁軍和配合有度的內衛。剩下的三個人正準備衝擊,卻被那撞飛的同伴在雪地裏的哀嚎吸引了注意。


    “救我!救我。”


    不得已,分了一人救助,其他兩人這才上馬追趕。可身上鎧甲棉衣,哪能追的上輕裝兩人。


    馬不停蹄,劉大歲幾乎是一口灌著風,一口說著他的遭遇,兩人再也不敢懈怠,直奔鳳城府而去,大雪彌漫天,驛道馬蹄深。


    兩人兩馬走了整整三天,才到了鳳城府,因為路,實在是太難走,不過這也是劉大歲放心的地方,他們路難走,追兵的路,也不好走。


    時至鳳城府,沒有多費周章劉大歲便出現在了運輸隊的總部。


    報上姓名,夥計這才發現,麵前被凍的不成人形的一人竟然是劉大歲,而另一人,也是滿臉通紅。


    不敢怠慢,夥計直接通知了忙著運輸隊年終獎的馬大寶和詹棋麗二人。


    “馬大寶,是時候做決斷了。”劉大歲被裹上了毯子,和馬大寶說明了一切。


    馬大寶點頭,他從對侯爺不利的消息後,便猜測到,遲早有那麽一天,會有人打上運輸隊的主意。但是運輸隊,不單單是他馬大寶的心血,更是周哲的心血,倘若周哲要東山再起,就必然需要借助運輸隊,不單單是財力,更是那運輸能力和遍布大盛的驛站。


    正是這些,讓馬大寶遲疑著一直不敢輕動。


    “大寶,都這時候了,是走是留你給個痛快話。京城我是待不下去了。”劉大歲有些急迫,他不知道追兵到了哪裏,這鳳城府能擋得住內衛麽?


    “留下,和他們拚死一戰。”詹棋麗此刻,卻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她起身繼續說到:“如今的運輸隊,用的是侯爺給的錢搭建起來的,更是侯爺給的命。雖然他們也都有家室,可弟兄們心裏都憋著火。我詹棋麗做過一迴牆頭草,這一次,我想隨諸位赴死。”


    “啪!”馬大寶此刻,卻狠狠的將手拍在桌子上。


    這一拍桌子,讓三人一愣。言情


    “我走,詹棋麗留,繼續經營運輸隊。”馬大寶的決斷,更是讓三人一驚。隨後他解釋道


    “侯爺不能沒有運輸隊。”


    劉大歲似乎看的更明白一點,他問道:“此話怎講?”


    “我是一早跟隨侯爺的人,他們得我性命,猶如想得王銳,劉茂盛的性命。而且隻有我走,運輸隊才能留。侯爺若是要東山再起,運輸隊就更是要留。詹棋麗不同於我,她露麵少,而且在運輸隊有威望,無論是誰想掌控運輸隊,都必須通過她。”


    詹棋麗眼一凝:“大寶,你是讓我再做一迴牆頭草?”


    馬大寶似乎有些無奈:“為侯爺,做一迴。算我求你。年前,淩霄閣的葉雖就接觸過我,試圖壓低價格。你可以在黃卻,施雲階和淩霄閣三方搖擺,保證運輸隊的最大利益。隻要人心不散,一旦侯爺歸來,你便是大功一件。如何?”


    詹棋麗咬著牙,下定了決心:“我詹棋麗,扛下了。那你們,去哪裏?”


    “河西,定海閣。”馬大寶斬釘截鐵,似乎早有謀算。


    這讓劉大歲一愣。


    馬大寶有些歉意的對詹棋麗說道:“非我不信任你,而是事事不可抱著僥幸。若是幾家心狠手辣要了你的性命,至少,在漕運上,我能卡住他們的喉嚨。於德水和梁裕都在定海閣,想必能明白我去的用意。”


    詹棋麗眼圈有些紅,她和馬大寶共事幾年,終於還是得到了信任。


    定下方案,給劉大歲換了身行頭,馬大寶,劉大歲,辛雲,再次踏著風雪,往南而去,目標,正是無根河,準備逆流而上,去到定海閣。


    這一年的年關,仿佛真的是如同關卡一般,與周哲相關的人物,幾乎沒有過上一個安身年。不是踏足風雪,便是在風雪中飄搖不定。


    幾乎是馬大寶前腳離去,內衛的人後腳便到了。


    麵對曾經並肩作戰的詹棋麗,內衛們也沒下狠手,隻是給詹棋麗帶上了禁靈環,用馬車送入了京師。


    內衛的簽押房裏,黃卻坐在上手,兩側,是文虎文豹兄弟。


    詹棋麗被帶到了地方。


    “人犯帶到。”兩個耿直的內衛將詹棋麗押到就要強壓著下跪。


    不曾想詹棋麗憑借著身體的靈竅,躲過了踹向腿彎的一擊。年輕的耿直內衛一愣,也沒繼續踹,畢竟是內衛的老人們都照應過的。


    “不知,我犯了何罪?”


    “你是周哲一黨。謀反。”年輕內衛當即說出口。


    而詹棋麗卻笑了:“忠勇侯謀反?誰給定的?天下人都知道,朝堂上吵翻了天,可陛下定他的罪了麽?”


    年輕內衛被這一嗆,臉色漲紅,找不到反駁的言辭。


    黃卻似乎並不在意,直接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開。他在詹棋麗來京之前,便已經查過了她的存檔,在他看來,詹棋麗是個可以爭取來的人。一則,這事在皇帝麵前露了臉,他要是辦的漂亮了,定能讓李池安心。


    二則,這運輸隊,他是要用的,那麽大哥攤子,若是就那麽砍砍殺殺,到時候還要他自己去重建,得不償失。


    “我問你,若是我要你為大盛效力,你可願意?”


    詹棋麗不笨,也早做好了功課,她淡然問道:“何謂為大盛效力?”


    黃卻一笑:“大盛的軍械,糧秣,商道,少不了運輸隊的差事。但是事關重大,運輸隊需要由內衛監管,對內衛負責。否則你們若是有二心,我如何知曉?”


    詹棋麗笑了,果然,是開出了價碼了。她自然也是有她的底牌的


    “黃公既然已經開誠布公,那我也不做作了。”隨即不等黃卻開口,她伸出了手上的禁靈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黃卻眼角抽動,但也知道,這不是意氣用事的事情。詹棋麗既然是牆頭草,那肯定會有她的價碼,她的利益。


    “給她送開,請茶。”黃卻擺了擺手,而那兩個年輕內衛還漲紅著臉,看著詹棋麗,更是多了幾份怒意。


    詹棋麗卻無所謂這種敵視的目光,她明白,若是和黃卻達成協議,想必,未來很久的時間,她都會遭受這樣的白眼。


    她扭了扭手腕,坐在了座位上說道


    “我運輸隊,原本就有內衛的人,是當初周哲安插的,換不換,是內衛的家事。我隻是個生意人,為我數千山東道馬幫的人討口飯碗。若是黃公不放心,在我身邊安插幾名內衛,我更是求之不得。畢竟,我跟了黃公,想殺我的人,不止一個。”


    黃卻這時候笑了,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痛快,詹棋麗的性格也如同存檔裏描述的一般無二,他更是相信。


    “好!好!好!”


    隻是半日功夫,詹棋麗便被從內衛再次放了出來,而她身邊,多了兩名年輕耿直的內衛貼身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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