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今天我用風岩靈晶和靈石做了個小的颶風陣,迴頭天氣熱了。夏天在這花圃裏,晚上納涼很好用。”周哲將刻畫了陣紋的石板,放置在屋子的花圃邊,放了一顆小靈石上去,頓時陣陣微風吹過剛長出花骨朵的花圃。


    此刻,已經是四五月份,他們在懸空的九宮大陣內,已經住了數月。


    數月以來,憑借兩人的身手和周哲的奇思妙想,兩人在一顆大樹上,建造了一個樹屋。


    下麵,則是花圃和菜園。


    當然,不夠的東西,他們可以悄悄的喬裝打扮,除外采買,儼然是把這裏當成一個世外桃源了。


    心中張開雙手,感受颶風陣帶來的微風和花圃草木的芬芳,閉上眼睛很是享受。


    周哲從身後抱著她說道


    “今天想吃些什麽?烤九爪修羅的觸手?還是浮遊子湯?”


    九爪修羅,自然是靈獸,周哲在水潭形成的池塘裏養了一群,反正那裏靈氣充裕。至於浮遊子,則是他從懸空弟子那搶來的,浮遊子說白了也是天上飛的靈獸,隻是智商和肉體強度成反比。不過燉湯不錯,一鍋完全夠兩人吃的。


    “燉湯吧!燒烤吃多了上火的。”辛追點頭。


    “嗯!好的夫人。”周哲答應隨後禦菜刀離開。


    辛追有些糾結的摸了摸肚子,好像長胖了一圈,也糾結,為何到現在還沒動靜。


    而周哲,一路禦刀橫空,山裏的野菜瓜果采摘了一堆,丟在了背簍裏,最後,殺向了放養浮遊子的地方,尋了隻成年的,用小魚幹一勾引,立刻到手。


    卻是飛到沼澤地胖時,周哲看著大陣外麵,一陣波動。


    “有人?”不敢大意。


    他小心翼翼的落到一顆樹前。


    此刻,他猶如在小孤山的王銳,是處於萬象修羅陣內。陣紋形成的假象猶如一個玻璃罩,把外人隔絕在外,若是周哲想,完全可以在這裏待上一輩子,除非有高手能像袁方兄弟或者戚心一樣完全破壞大陣。


    波動產生的水紋讓大陣一陣搖動,隨後便陷入平靜,顯然是來人並未察覺異常。


    周哲鬆了口氣,放眼看過去,卻是一個熟人。


    “程洛洛?她怎麽來這裏了?”周哲納悶,隻是安安靜靜看著陣紋外的一切。


    程洛洛沒有帶著古琴,也沒有其他人護佑,隻是一隻浮遊子安安靜靜的被放置在一邊。而程洛洛,則安安靜靜的坐在一片灌木旁的草地上。


    今天的程洛洛沒有穿著華服,也沒有一本正經的穿著修士服,反而是大盛女子居家的服侍,隻是材質更好一些。潔白的裙子被鋪開在綠色的草地上,美人有些懶散的就那麽躺在那裏,安安靜靜。


    若是不曾交集,周哲也許會過去主動搭訕這位像畫裏走出來的人兒,可隻要深入了解過便知道,程洛洛是蛇蠍。用蛇蠍美人來形容再準確不過。


    周哲正準備轉身離開,但他忽然怔住了,這個地方似曾相識。


    他隨後便想起了,那夜,也是這個地方,程洛洛喊了他,和他單獨出現在的,也是這片草皮,他差一點,就淪陷在其中。


    “難道她遇上了什麽難事?不會愛上我了吧!”周哲看著程洛洛的表情,想到他在來這裏之前的會晤搖頭歎息。


    “歎什麽氣!想她就去和她說話呀!”辛追聲音的突然出現像是踩到了貓尾巴。


    周哲嚇了一跳,迴頭看著慢悠悠手上還拿著匕首的辛追突然求生欲望十足:“沒有。就是碰上了。”


    辛追一臉信你有鬼。不過還是幫著把那剝幹淨毛的浮遊子提了起來


    “見你許久未歸,便出來了。她這是怎麽了?還有什麽難事把程大小姐難住?”


    周哲摟著肩膀,迴頭看了一眼:“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有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哪有?我剛來。”


    “真的沒有?”


    “沒有。”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而程洛洛對這,一無所知。


    隻是如同困倦一般,在這草皮上安靜的睡著。浮遊子有些無聊的圍繞著樹兒打轉,隻是因為繩子係著,圈子,越來越小。這一刻,一人,一靈獸,成了九宮大陣最美的畫卷。


    而程洛洛煩惱什麽?無非是家事,或者說,婚事。


    她父母早逝,而且身為懸空核心,當仁不讓的,婚事該有鄭星河這個掌門做主。


    前些日子,鄭星河在同她談話時,似乎有意無意的提及鄭勇。


    “洛洛,你年齡也不小了。是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程洛洛點頭:“孩兒明白,一切皆有外公做主。”


    客氣話雖然是這麽說,鄭星河哪能不知道程洛洛的眼界之高?


    “強扭的瓜不甜,外公也知道。懸空之外的,多是心懷叵測之輩。而懸空內的,你瞧著誰順眼,便和我說。外公替你做主。”


    鄭星河的話沒有直接說,但是自這日起,鄭勇便時不時的出現在程洛洛的身邊。


    “師姐,這是咱們的人從南海渡船出海弄來的珍珠。”


    “師姐,這是我先前日子在南邊弄到的龍涎香。知道你最喜歡這個。”


    “師姐,這是。。。”


    都說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鄭勇的這兩下手段,若是對沒見過世麵的女弟子,手到擒來。可程洛洛是什麽人?不單把鄭勇的心思猜透了,手段更入不得她法眼。


    堂堂懸空的核心,這些東西不用鄭勇送,就她自己,都能弄到,若是在京城,隻要有錢,淩霄閣的商隊什麽都能給你弄到。


    但是她能看得上眼的,神器,出土聖器,甚至辛追的那雙步雲履,還有那金色的蠶絲內甲,都沒有。鄭勇送的,全是些花裏胡哨的玩意。


    起先,她隻是認為,鄭勇送的華而不實。


    等到鄭勇投其所好,將她從河床沃土的遺跡帶迴來的樂譜複原了幾首後,程洛洛才感覺到了,不是物質上的匱乏,而是精神。


    她心中一個可怕的念頭產生,若是這些東西,都是周哲那小子送的,還會讓她悶悶不樂麽?


    想到那個男人層出不窮的手段,向死而生的絕命戰鬥勇氣和對辛追的專注,程洛洛便覺得,有些東西,命中注定,不是他的。可人的不幸福,往往就在於比較。


    如此情況之下,她駕馭著浮遊子,在偌大的懸空地界四處飛翔。她終於知道了一件事,司勝男渴望的,也許就是那股子如同浮遊子隨意翱翔時的自有。


    所以,司勝男追周哲,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算是肆無忌憚,明著追。


    落一個魔女的名頭,她渾然不在意,在在乎自己的內心,這是個自我不自私的女人,即使沒感動周哲,至少,讓周哲身邊的人都認同,並且接納了她。


    但是她程洛洛不同,懸空未曾苛責於她,對她更是猶如至寶。她斷不可能做出如同司勝男一樣的事。


    “若是長眠於此,似乎,也不賴。”程洛洛安安靜靜的睡下,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她想愛的男人,就那麽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她安然入眠。


    不知過去多久,程洛洛從睡夢中醒來,旁邊,卻不是夢中之人,而是她這幾天最不想見到的人—鄭勇。


    “師姐,你醒啦?天色不早了,咱們該早些迴去了。我已經讓師弟們備下了晚餐和廂房。”鄭勇很殷勤的對程洛洛說道。


    哪怕是不想見,但是一沒打擾自己的美夢,二則細心如此,縱是程洛洛,也不免有些感動。隻是他越發這樣,程洛洛就越難受,越不想接受。


    “不用,我睡了半天了,我直接迴懸空。晚餐你們自己用吧!”


    程洛洛的迴絕讓鄭勇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這著實有點難堪,倒不是因為他和師兄弟們說好晚上招待程洛洛,而是她這三番兩次冷漠的拒絕。


    鄭勇看著周圍這一片林子,想起曾經,司勝男在這片林子和他說的話。


    “程洛洛的父母的戰團師兄弟們,曾被乾坤弟子俘虜,泄露了這裏的秘密。你是她的師弟,也是她的表弟。當為她父母的清譽,她的清譽保留這個秘密。”


    這實際也是解釋清楚了,為何乾坤門弟子,會在這懸空大陣裏布置下符文。


    他也認為,就是乾坤弟子符文,導致了他們拿到手的先祖留下的聖器,沒有預想中的威力。


    不得不說,這如今,是個大秘密,若是張揚出去,別說程洛洛父母的清譽,就她也會受到波及。


    而那一日,鄭勇也是看到程洛洛和周哲出現在這附近。


    一切都揭曉了。


    鄭勇終於鼓氣勇氣:“是因為周哲麽?”


    程洛洛再怎麽掩飾,可美夢中剛醒來的人還是有些精神不集中。


    她有些慌亂的掩了一下發梢,隨後皺著眉頭道:“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走了。”


    程洛洛說完,似乎看都不敢看鄭勇,她是帶著些許的負罪感的,匆匆駕馭了浮遊子遠去。


    鄭勇紅著臉,用盡量壓抑著憤怒的口吻大聲喊道:“我會證明,我一定比周哲強大。”


    聲音帶著靈力,傳遞到了半空,自然,也逃不過大陣內的周哲。


    此刻他正抱著辛追,科普為什麽狗會黏在一起的問題。聽得辛追麵紅耳赤。


    “外麵是鄭勇,給你下戰書呢!還說你們沒什麽。”


    周哲無聊的揮揮手:“管他們呢!我現在證明一下白天真沒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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