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商業街,段湘四在無數次和他的弟兄麽宿醉之後再次醒來。


    這數個月內發生的事,讓他心中無比難受。剛迴京城時,他對發生的一切都覺得有些懵,他在想,侯爺這是怎麽了?為何要隱遁?


    到了後來,他商業街的老哥們幾個慢慢的告訴了他,周哲,這一次真的完了。


    段湘四想不通,為何周哲那般人物會到了如此地步,哪怕是四大派的核心弟子,犯了大錯,也不至於落得個趕盡殺絕。


    每日,他借酒消愁,如今吃喝不缺了,銀子也不缺,曾經闖蕩江湖帶的那群老弟兄們雖然原來很不堪。但是在這商業街有劉桃仁那些掌櫃的調教,也算得過且過,哪怕不依賴他,也能過的了日子。有不少也娶妻生子,算是日子有了著落。


    他段湘四也知道,自己邋裏邋遢,頭腦也不算精明,低的看不上,高的也看不上,隻不過是別人看不上他。孑然一身,他也很滿足,至少到處是兄弟。


    “嘔!!”宿醉醒來的段湘四吐了個稀裏嘩啦,剛弄幹淨了,門外,一人大喊道


    “大哥,不好了。姚四出事了。”


    報信的是李三,他一手帶出來的兄弟,如今,在商業街的一座低檔酒樓裏,當上了掌櫃。而他口中的姚四,則混的差一些,是商業街春風樓裏的龜公,但運氣好了有打賞,日子也能過得。


    段湘四疑惑道:“什麽事?快帶我去,邊走邊說。”


    這邊,段湘四風風火火的出了酒樓的門。


    另一邊,幾個紈絝模樣的青年正擼起袖子修理著姚四。此刻的姚四,哪有平日裏那雖然猥瑣,但卻精神的模樣,滿臉鼻涕眼淚血汙。


    “別打了,我大哥一定會給諸位賠錢的。別打了。求你們了。”


    一個青年冷笑道:“賠錢?拿什麽賠錢?你們大哥有那麽多銀子麽?那可是我家的傳家寶夜明珠,價值不下百萬兩銀子。還大哥?你親爹來了,也沒用。”


    就在青年人冷笑著,摟起胳膊再打的時候,忽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青年人迴頭,但似乎並不意外:“你是誰?他大哥?”


    段湘四一把甩開青年人的胳膊,直接讓他一個趔趄後退幾步,被家丁模樣的人攔下了,才算止住了身形。抖了抖衣服,斜著臉看著段湘四,依舊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段湘四算是見識過場麵,他本身也算是個伯爵,更是無懼


    “在下,段湘四,你們打的這人,真是我兄弟。我想知道,你為何打他,有事,為何不報給禁軍。”


    一聽來人自報姓名,不少人都愣住了,這個名字,原來不起眼,但是,這世間誰人不知忠勇侯周哲手下的幹將,便有一個叫段湘四的,難道就是這人?


    自然也是有人便認得的,小聲的說著


    “他可是周侯爺的門下。”


    段湘四沒在意周圍的竊竊私語,隻注意著對麵的人。


    青年人似乎對段湘四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甚至連一絲以外都沒有。


    “他弄碎了我的傳家寶,報給禁軍?報了又怎樣?最後還不是賠錢,本侯爺想打他,就打他,你能怎麽著?”


    段湘四眯著眼:“什麽傳家寶?又不知是哪位侯爺駕到。”


    青年人一揮手,仆人立刻將那打碎的夜明珠的殘骸拿了過來,遞到了段湘四的麵前


    “夜明珠,鵝蛋那麽大的夜明珠。價值不下百萬兩銀子,是我幹爹馮廣從行商那淘換迴來的,傳到我這,是第二代了。”


    什麽侯已經不用問了,早先,馮廣的親兒子已經被嚴寒幹掉了,這是他後來收的幹兒子,完全當親兒子疼。李池也知道馮廣沒了後,蔭封了他的這個幹兒子,平日裏,在京城沒少幹為非作歹的事。


    隻是以前,有竇德仁隨時留意著各家勳戚,官員子弟的行跡。另一個,焦大軍把京城和商業街的治安維持的很好,這個小衙內才沒有如此跋扈。


    但如今,不一樣了,焦大軍成了實際上的城門官。竇德仁已經迴了老家了。


    商業街維持治安的禁軍,現在輪換的是誰的兵,誰也不清楚。


    段湘四也明白,這擺明了就是來碰瓷訛人的,而且,訛人也訛的明目張膽。對於這種人,若是周哲在,他會給銀子,因為怕給周哲添麻煩,事後,他會把事情告訴索鄂,侯爺在有機會的時候,絕對會為他做主,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但是現在


    “我有銀子,更有靈石,但是,你有命拿麽?”


    說完,段湘四走到了廣場上。小廣場是可以殺戮的,這是商業街一直以來不成文的規定。


    青年人並沒有應邀,他指著段湘四,對著周圍人群說道:“我記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什麽劊子手周哲手下的小狼狗麽?哈哈!想找我單挑,難道你不知道我幹爹是誰麽?”


    似乎是有所準備,從青年人身後,走出一名家丁,雖是家丁仆人打扮,但是那一身的彪悍之氣太熟悉了。段湘四怎麽會不熟悉,他和行伍中人待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


    “我來。”彪悍家丁一擼胳膊,隨手接過另一名家丁的劍,拔劍出鞘。


    這一動作行雲流水,段湘四自然是識貨。


    “某不殺無名之輩。”段湘四已經在六階停留的夠久,戰鬥經驗,絕學的領悟,臨陣對敵的理解絕對不是麵前的人可以比擬的,哪怕,對麵可能是馮廣的家將。


    彪悍家丁名字都沒報,直接一身罡氣護體,衝向了段湘四。


    這一言不發的衝鋒讓段湘四有些措手不及,可隨即,他便打出了血手印。


    “呯!”血手印和乾坤罡氣碰撞,立刻,爆出了一段靈氣光華,趁著這個機會,段湘四一腳點地飛速後撤,反手,捏著震天大手印,這一次,他沒留守,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那邊沒有留守的必要。


    彪悍家丁的乾坤罡氣,和當年馮犀角手下嶽遷的乾坤罡氣是同一傳承。攻防一體。這人運用的很是熟練。


    自段湘四手中靈力波動一擴散開,他便有所察覺,立刻,不退反而加速靠近段湘四。


    “嘭!”那一手震天大手印直接拍了個空,但還是有餘威讓彪悍家丁身上的罡氣一陣搖晃。


    家丁很彪悍,卻借著這一擊的衝擊波飛速靠近。


    靠近?


    段湘四自然是不怕,一手捏著血手印不斷拍下,打的乾坤罡氣盡碎,而在靠近之時,忽然變後撤為前進,一個側身躲過家丁的劍,反手一掌直接印在了家丁胸口。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一手,打的結實,那人直接被打的飛了出去。


    “呯!”身體重重的倒了下去,隨後便是口吐鮮血混合著內髒,眼見,便是活不了的。


    架打完了,小衙內傻眼了,他幹爹給他配的護衛統領就被這麽一擊打死在了小廣場上。現在錢要,還是不要呢?看著一旁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姚四,他心裏有些發慌,就怕段湘四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對他出手。


    果然,洞悉他們碰瓷的段湘四已經準備動手了,就這一時半會的功夫段湘四也想明白了,沒有走在的庇護,他段湘四雖然個人有些實力,但京城的勳戚,哪個會把他放在眼裏。加上他的身份,更是把他看成眼中釘肉中刺。


    不如,帶著兄弟們離開,去北原,去找二嫂。麵前這人,殺便殺了,兄弟們反而走的幹脆。別說是馮廣那老小子的幹兒子,就算是親兒子,不照樣被人幹死了?


    就在段湘四準備動手的時候。


    “讓開讓開讓開。”一隊囂張的軍士,身著禁軍的服侍,推開了人群,攔在了段湘四身前。


    看著桀驁不馴的段湘四不想罷手的樣子更是囂張的喊道:“你想造反麽?撤開。這是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還要問麽?小廣場比鬥,生死勿論。


    段湘四皺著眉頭:“小廣場廝殺,不是禁軍不管麽?”


    就在這時,一個段湘四無比熟悉,而又厭惡的聲音自禁軍之後傳來


    “以前,是不管,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也是仁義之君。現在,是不準。這是聖旨。曾經這裏為何不禁止,段湘四,你不會不知道吧?”


    段湘四以前是不知道,後來也是聽他的弟兄們說,是周哲放任散修們互相廝殺,用來消耗天下為數眾多的散修的。他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有劉茂盛,一般,說什麽,他都隻聽著,按著做。


    “蘇道三。”看著麵前穿著將軍服侍,氣宇軒昂的人,段湘四咬著牙,喊出了來人的名字。


    “大人的名字豈是你可以直唿的。”一旁,拍馬屁的禁軍話還沒說完,便被蘇道三打斷了。


    段湘四也看出來了,麵前那穿著的是禁軍的鎧甲,但是,絕對不是禁軍,因為他們少了那股子氣勢,八層,是禦林軍那些廢材。


    “段湘四,你當街擊殺朝廷命官。果然,魔王周哲早有不臣之心。”蘇道三的話讓段湘四更是氣憤,昔年的那個老實人蘇道三去哪裏了?為何,才數年不見,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你想這麽樣?”段湘四問道。


    蘇道三手一揮:“把一幹犯事的人都帶走。交由刑部發落。”


    禁軍們圍了上來,段湘四怡然不懼,冷笑:“隻恨侯爺當時看錯了人。”


    蘇道三一言不發。


    段湘四此刻,是有實力跑的,但是蘇道三做的準備太全麵了,李三,姚四,都被圍在了當中,幾個禁軍暫時拿他沒辦法,但是他的那些兄弟備不住禁軍的手段,三下五除二,便被押著了。


    蘇道三靠前幾步:“段湘四,你現在和我走,還有一絲生機,若是反抗,你的兄弟們。”


    說完,蘇道三便將禁靈環遞給了一旁的禁軍,往後退了一步。


    “大哥。”李三,姚四,哭喪著臉,似乎在哀求一般。


    段湘四閉上眼,哀歎一聲。


    “哢嚓!”手上帶上了禁靈環,而那些禁軍似乎還不放心,更是加了一條鐵鏈。


    道路讓開,馬車開來。


    段湘四輕蔑一笑,他知道了,這個局,恐怕蘇道三準備早就好了,就等著他落入局中。


    小雅內衝著段湘四扮著鬼臉:“當街擊殺朝廷命官,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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