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無根河之上,再次聚集在一起的眾人雖然分作兩撥,可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反而是如同老友聚會。


    “嚴寒,白山水。我要是不在這河上垂釣你們就不打算出現了?怎麽樣,你們各家手段頗多,不若先下去探查一二?”周哲笑著,看著剛跳上船的嚴寒白山水一行人,而身後跟著的,便是薛小謹和方興雨夫婦。


    杜霄不明白周哲怎麽會把這種探索性質的人物委托他人,但是大佬說話,他隻能安靜看著。同樣他瞧見了那對他眼中的狗男女,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是畢竟現在場合不對。


    “哦?聽聞你這有不少深諳水性的定海閣弟子,莫非你信不過?”嚴寒嘴角揚起,四處張望,當他看到馮犀角的時候嗬嗬一笑


    “這不是馮大少麽?你我兩家也是老交情了,不如迴頭你來我處一敘?”


    什麽老交情,馮廣帶著天行關的一群殺才擋在了乾坤門北進的必經通道上惡心了步纖雲半輩子。到了嚴寒這裏也看出來了,大盛越發的強盛,未來若是馮犀角能繼承他老子的位置,統領天行關遲早要和他打交道,不如早些拉拉關係。


    而且,他倒不是忌憚馮廣或者馮犀角,在嚴寒看來,一個是守城猛犬,一個是守城萌犬,他們在一天,乾坤門的地界反倒是安靜。若是換上了龍泉關出身的將領,恐怕一切就不那麽好說了。


    馮犀角有些左右為難,剛名義上入圈,圈中大佬第一次有請就拒絕,不好吧!


    周哲倒是幫著解圍順便打一棍子


    “喲!莫非是馮公爺不讓你出門?沒少禍害姑娘吧?”說完,周哲還捎帶腳的在玉劍山莊的女弟子裏亂瞟。可看來看去,也沒看見幾位好看的,也就薛小謹,能讓人眼前一亮。


    嚴寒哈哈一笑,搖搖手,放下不再提。


    此刻,白山水倒是取下了手上的禁靈環,閉上眼睛,不問外事,但是臉色凝重,顯然,是有所發現。


    周哲幾人對視一眼,葉天一最先開口


    “白山水,發現什麽了?你靈覺漸長啊!倒是學著築基的小孩子套著禁靈環。”


    “這還不明白?他就是那麽個無趣的人。”周哲調侃道。隨後問道:“白山水,你要是動手就提前說一聲,你動靜向來打,別把船給整翻了。”


    他隻是隨口一提,卻不曾想,白山水真的眼前一亮說道


    “好主意,把船挪開。”


    眾人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是真的要動手吧?”


    白山水一臉鄭重點了點頭:“下麵有東西,極強的靈氣波動,我想試試,可能是頭兇獸。”


    眾人明白,這是誤解了,原來根結在水底,而不是眾人。


    片刻之後,船散開了。


    而白山水的鎢鐵重劍像發射的導彈一般升空,隻是這一次,無論是升空還是高度,都遠遠高出了當初在小孤山時的程度。


    葉天一一臉鄭重:“看不出來,白山水你進步這麽快。”更是暗自下決心,作為淩霄閣弟子,我的修為也不能再落下了,即使天香紅顏,也要有匹配的實力守護。


    倒是嚴寒不屑:“別和武癡過不去,他一輩子就和劍睡了。”結果,遭來了四劍侍仇視的白眼。嚴寒隻能尷尬的摸摸鼻子。


    鎢鐵巨劍在眾人的話語中已經開始飛速下落了。


    周哲知道這一劍威力肯定不凡,找了個有掩體的地方站著,到時候濺起的水花和船搖晃的幅度肯定不會小。


    司勝男見周哲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幹嘛!也跟著走了過去。


    “嗡!”音爆之後,巨劍的速度愈發的快,白山水額頭滲汗,臉色因為過度的負載而蒼白帶著不健康的潮紅,而伸出的手都在顫抖,他控製的不是方向,方向在一早便修正了,他還在給劍提速。


    眾人起先還能看到火紅的劍尖,但是隨著巨劍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從眼前失去了蹤跡,隻能感受到強大的靈力波動自上而下。


    幾乎隻是下一秒,巨劍便狠狠的紮入水中,而下一刻,因為這種急速碰撞造成的水波和浪花立刻向四周擴散。


    周哲早就做好的準備,一轉身,躲在了一根柱子後,順手,拉住了司勝男到了跟前。


    辛追的速度也不滿,隻是不滿的看著周哲沒拉她而是拉了司勝男。


    其他人也算是各顯神通,比如嚴寒,水花在他麵前似乎緩緩的降低了速度,這是陰符的功效。


    而袁緣的下限終於體現出來了,直接拿了方芳的陰陽傘,站到了葉子瑜的身邊。可憐的方芳隻能手畫符文蕩開浪花,然後給了袁緣一個鄙視的眼神。


    最尷尬的莫過於沒有防備,或者對於白山水一劍之威估計不足的數人。


    比如被濺了一身水花的杜霄和方興雨,而最慘的,莫過於穿著薄紗透肉裝的薛小謹,這一次,真的成了濕身誘惑,然後無奈的用手捂著身體。


    本以為方興雨這個做老公的會遮掩一下,可他什麽也沒做,最後周哲看不下去才說道


    “司勝男,帶她去船艙更衣。”


    白山水這個始作俑者也是用盡了全力,再無餘力去控製水花。一擊之後他臉色凝重搖搖頭


    “水之威能竟能恐怖如斯?”他眯縫著眼,看向了這條奔騰不息的大河,陷入了思考。明顯,他從未看得上的水,表現出了非凡的威力。


    “怎麽了?”周哲問道。


    白山水再一揮手,鎢鐵重劍已經飛升出水麵,漂浮過來,隨後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周哲一眼看見,應該赤紅的巨劍如今表麵卻結了一層冰,劍尖更似乎多了一道劃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究竟是什麽樣的低溫才能如此?莫非?


    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傳承。


    既然這裏有魔主印綬被發現,就脫不開上古女帝以及八大魔靈衛。而其中的一名寒夏寧冬池,便是有遇水成冰,縱橫萬裏海疆而不需一船的記載。先前,楊覺曾經遇上過使用萬裏冰封絕學的一品堂弟子便是使用了他的傳承。


    可任誰都知道,同樣的傳承,用在不同人的手裏絕對不一樣,比如一邊白山水的禦劍術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梅雪涵的萬裏冰封頂多是學了層皮毛,能夠靈活運用,她的能力連楊覺都控製不住。


    而若是寧冬池呢?那麽這種寒冷便可以解釋了。


    但有一點,周哲也想不通,若是寧冬池的存在能解釋水中的寒冷,但怎麽解釋出現的魔主印綬?


    即使在上古,魔主印綬也隻是女帝掌握,從未有她假手他人的記載。這又是為什麽?


    周哲心中有疑惑,其他人也同樣有,畢竟這些上古傳言對他們來講知道一二,便可推測出很多東西。


    幾人相視,臉上盡是疑惑不解,唯有白山水,依然沉寂在水的力量之上,眾人也見怪不怪,這種武癡,你和他較真,還不如想辦法下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白山水也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他走到了船頭,反而不再看眾人和躺在一邊的鎢鐵重劍,而是控製著不少的河水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個大水球。


    起先,好大一顆水球被凝結,隻是始終無法做到圓潤無比,始終在波動。


    周哲原本也不在意,同樣其他人也不在意,隻是看著看著,便覺得白山水的實力之恐怖。


    “你在學著更加精準的靈力控製?老白有點東西的啊!”周哲看著白山水吧水球越聚越大,而從橢圓帶著疙瘩變成了相對像個氣球一般的圓球,白山水的臉上不單沒有喜色,反而多了一層敬畏。


    “上古先賢之實力,竟然我們連模仿都做不到麽?”


    嚴寒耐不住白山水這麽神神叨叨的:“你發現了什麽?”


    白山水點點頭:“剛才一劍,傳迴來的波動我感覺,似乎是某種冰凍的球麵。完美的波動,完美的球麵。”


    這話一出,眾人終於明白了白山水的感慨,一則,是水的阻力,二則,是用靈力控製著把水弄成一個冰球需要多麽強大的力量。最關鍵的是,曆經千年不化而完美的冰球。


    周哲同樣伸出手,一捧河水在他手上先是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球,然後從內而外開始結冰,他控製的水不多,弄成水球的難度不大。可當水球凝結成了冰的時候,問題來了,冰球是變形的,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冰球,或者圓弧。


    變形的冰球被丟給了白山水說道


    “果然,沒那麽簡單。哪怕是形成一個完美的小冰球。”


    反倒是程洛洛沒在意冰球怎麽迴事而是說道:“似乎我們可能隻是在邊緣,否則漁網怎麽會被鉤住。白山水,你確定是個完美的球麵造型?”


    白山水點點頭更肯定的說道:“不會錯。”


    程洛洛一笑:“你多慮了,也許並不是靈力造就的,結合魔主印綬,我猜測,我們找對地方了。”


    程洛洛賣了半天關子,才準備發揮一下,結果被一個聲音驚喜的打斷


    “無憂殿!一定是無憂殿!”方芳再也忍不住狂喜。


    而其他人,除了沒接觸過上古辛密的,都明白了。


    無憂殿,便是通天塔的最頂端,接近天空的位置,傳說這裏被用一層透明材質的東西呈現半球狀籠罩住,材質堅硬。而被籠罩的地方,以及往下幾層,都是女帝的寢宮,稱之為無憂殿。這就解釋了為何能出土魔主印綬了。


    女帝寢宮,能沒有寶藏麽?定然是頂級寶藏中的頂級。神器?還是什麽曠古爍今的東西?


    嚴寒,程洛洛,葉天一,無一不眼紅心熱。心思更是百轉千迴,是不是要給山門報信,帶大隊弟子前來爭奪?這可不是龍甲,或者什麽上古後戰亂時期高手的墓葬,這可是千古傳說的魔主女帝寢宮。出土的任何一項物件恐怕都是至寶無雙。


    周哲怪不得方芳的多嘴,即使他不說,程洛洛也會說,嚴寒也會說。


    現在,他想的是,戚心到底要幹什麽。


    那可是她效忠的女帝的寢宮,就這麽讓眾人隨意發掘?難道還有什麽比保留他的傑作和女帝寢宮更重要的事麽?


    再一個,他不想因為無憂殿而壞了他河東大堤的計劃,在他眼中,發掘遺跡固然重要,可千萬百姓的生計更是大於天。


    周哲還未想到什麽措辭去暫時勸住眾人,嚴寒第一個開口了


    “咱們隻要堵上河口,河床便裸露出來了。我聽說你們幾家都已經準備好了民夫和夯土,可有此事?”


    這一次,嚴寒也好,程洛洛也罷,幾乎都已經為眼前的利益忘記了一切。


    杜霄轉著眼睛,看著周哲的黑臉,他沒選擇答話。


    倒是方興雨,最為積極:“是有一些,不過我派準備有限。倒是聽說萬華閣一早便準備了。”


    話音剛落,幾道眼光瞬間落在了杜霄的身上,壓力也自無形之中產生。


    “杜霄?”嚴寒跨前一步,就差拽著別人的衣領了。


    “我看你們還是別為難杜霄了。”聲音卻是自船艙下傳來,真是帶著薛小謹更衣的司勝男。


    眾人循聲望去,想看看這位敢叫勝男的女子有什麽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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