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家夥,還真的想揚名立萬。”周哲在包間內看著場上的人的激烈的比鬥,感慨出聲。已經一連好多天,周哲都在觀看,前些日子裏還接待了譚則父女,現在已經被李九陽安排在了她的皇家包間裏,畢竟,她是周哲和袁方兄弟要幹正事的。


    百強晉五十強的比賽已經走到尾聲了,此時,周哲已經準備著手安排各家的參賽者了。


    “師弟,場中這個劉鋒刃的身手真的很強,一把長刀用的行雲流水。”方芳看著場上的比鬥也感慨出聲。


    “注意他的左手。”辛追白了幾人一眼。


    “什麽?”眾人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下一刻,場上兩人一記拚殺錯身而過。而劉鋒刃已經收起了長刀。另外一人,自脖頸處鮮血流出,然後俯首倒地。


    “這?”袁緣也驚唿出聲,剛才的那一刹那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個劉鋒刃在我曾闖蕩江湖時便交過手,那時候他才四階,但是手段著實強大,長刀是他趁手的武器不假,但你們沒覺得他即使單手也可以用長刀麽?”辛追解釋道。


    “長刀並不是很沉重,而且五階的人哪有拿不動武器的。”袁緣似乎想到了什麽。


    “這小子耍陰的。”方芳驚唿出聲。


    “沒有什麽陰不陰的說法。”周哲看著劉鋒刃走下了場“比鬥本來就沒有規則,隻要能打贏,他那寬袖長擺的修士服就是為了遮蔽視線的,沒有辛追的提醒我也猜不透,剛才看到左手寒光一閃,應該是有短兵藏在右手的袖子裏,雙手持刀換單手,順勢抽出短兵。”周哲雖然這麽說,但是他也不確定,隻是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劉鋒刃,怎麽樣能把短兵的效果最大化。


    “猜的沒錯,但他身上可不隻一把短刀。而且他的絕學很怪異。”辛追似乎在迴憶過往“我曾和他交過手,武器隻要與他的長刀碰觸,便仿佛有一種吸力,沒有事先準備,絕對會被他的長刀牽製改變身形,這便是破綻。而短刀隻是給這破綻致命一擊的手段。當日,若不是我速度夠快,也逃不過他的一擊。”


    辛追的話讓眾人有些沉默,能得到辛追認可的絕對是強者,是可以招募的對象,但是和辛追交過手,他的位置便尷尬起來。周哲倒無所謂,因為這些人,他自有用出。這麽好的身手,和其他幾大門派的人安排在一組,應該會很有趣吧!


    “這個人的名字標個重點,迴頭把他和懸空山的那家夥安排在一起。”周哲捂著嘴,小聲告訴方芳。小心使得萬年船,他不能確定其他幾個包間裏有聽力出眾或者會讀唇語的家夥。因此,一般重要的事情,都是幕後操作。


    這是這幾天觀看比賽後的成果,淩霄閣的人退賽了,是葉天一在聽從了周哲的建議後退賽的,賽場刀劍無眼,而且有被操控的可能性,在這一點誰都明白,但是葉天一之所以能讓門下弟子棄權,多半也是李安安的言辭起到了作用,周哲隻是和葉天一打個招唿,而李九陽自然會借助他們堂姐妹的關係想辦法讓李安安說服葉天一。


    至於沒棄權的,比如劍宗,比如淩霄閣和懸空山,都有弟子在場,會被方芳記錄在案,畢竟上了賽場誰都不想輸,無所保留的情況下,很難正在的掩飾本身的絕學和手段,這就給了周哲操作的機會,除了這三家,當然還有其他一二流門派的弟子,周哲怎麽會讓你們好過,過了這幾場比賽,便是五十強入二十五。該操作的該出手了,除了三大派,其他任何門派都可以入圍到前十。因為反正都是互相廝殺,但三大派代表著一個宗派的麵子,和強大的證明,周哲就是要給天下人一個感覺,三大派並不是不可戰勝,並不是無敵,他們的弟子同樣可以敗給不入流門派的弟子,或者敗給散修。


    比賽場的各大包間裏,各大頂級門派的戰團都在認真的看著比賽,但是像周哲這幾個人這麽專注的大概隻有白山水,其他人,要麽是在想自己門派的弟子可以拿多少名次,或者是在揣摩怎樣把一些看得上眼的家夥收入門中當個門下執事。


    趁著閑暇的功夫,周哲看了看周圍包間裏的人,飛劍山莊買了三個包間,一個自然是要給乾坤門的,自己也沾了光,占了一間頂級包間,而另外一間,周哲很意外,因為他看到了個熟人,便是哪天在賭場裏放了譚則高利貸的龍鼎門弟子顧城。周哲有些錯愕,乾坤門勢力範圍控製的門派不少,這龍鼎門居然能在這裏,應該來了好幾天了,隻是自己關注的不夠。


    龍鼎門,飛劍山莊,這頂級包廂不知道香不香,反正嚴寒肯定覺得不香,天天臭著個臉就知道,花了不少冤枉錢。


    “方芳,這龍鼎門是個什麽樣的門派,好像在乾坤門挺吃得開的。我在內衛上的資料裏,沒覺得他們的傳承很厲害。辛追你聽說過麽?”周哲隻是好奇,是什麽讓龍鼎門能有如此地位。


    “哼!這個龍鼎門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禍害,就該用奔雷陣丟他們山門去。”辛追惡狠狠的一拍桌子,這讓周哲很意外,因為內衛的資料顯示是龍鼎門擅長煉製丹藥,為什麽辛追會這麽憤怒。


    “什麽情況?就一賣大力丸的門派至於拍桌子瞪眼麽?”


    辛追看著袁方兄弟,“別告訴我你們兩不明白。”


    “是,是人藥。”袁緣都有些結巴。


    “什麽是人藥?”周哲下意識的看了看苗小萌,他想到了,肯定和人有關係的。


    “唉!還是我來說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大師兄曾經提到過。”方芳歎了口氣“是人都有靈魂,龍鼎門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們的先祖在幾百年前發掘出了一口上古戰亂時期留下的鼎,上麵雕刻有九龍戲珠的圖案,還有記載煉丹的古籍。這種古籍上記載的方法,便是將九個相同階位的人投入鼎中,煉製成丹藥,可以直接讓同等階位的人進階。據說是因為龍鼎之內有靈陣,能鎖死被煉者的靈魂,以魂,養魂。”


    方芳是知道周哲的脾氣的,怕他發火,最後說得都有些磕巴,預想中周哲的怒火沒有到來。周哲隻是拿起茶杯滿滿的喝了一口水,然後放下,深深的唿出了一口氣,一言不發,手指敲著桌子,思忖著。


    這樣不幹淨的門派,而且如此辛密,我該怎麽做?讓辛追去丟奔雷陣是不劃算的,第一可能會有危險,畢竟是一流門派,第二,無法利益最大化,自己賠上靈石還要賠上隨意毀門滅派的臭名,到時候他將寸步難行,剛打開的局麵可能會因此得不償失。第三,無法誅心。


    “把筆給我。”周哲掃視一眼場上的比賽和周圍幾家包間時不時射來的目光,拿過了方芳的筆,隨後在紙上寫寫畫畫。辛追好奇的看了一會,出了包間門,隨後傳來放肆的笑聲,袁緣像個老幹部,不是他的事不管,方芳倒是很淡定,畢竟接觸周哲的事多了,他就親眼看見過周哲在院子裏和焦大軍攀談,然後算計的程洛洛成了京城高檔個體戶。


    門外的索鄂和段湘四隻是愣愣的看著辛追狂笑,然後關了門再進去,留下一臉懵逼的兩人。


    “林小二,把這個交給索鄂,讓他交給那邊包間的李九陽,現在就去辦吧!”周哲把紙折好,遞給了坐在門後和小毛玩耍的林小二。


    遞給李九陽的好處是不用寫的太複雜,以李九陽的智慧很快便能明白意思,把消息傳遞給楊覺。然後可以最大程度的實施,而且相當於過了皇帝的關,事涉頂級門派,周哲能做,但是不能一個人做。


    很快,索鄂出現在了李九陽的身邊,然後便轉身離開。李九陽打開紙條看了看,又朝周哲的方向看了看,隨後便裝模作樣的看比賽。


    又是一天的比賽結束,當眾人離開賽場準備集體去哪裏撒歡的時候,有人突然發現,在角鬥場以南,有不少的黑煙冒起,似乎是在焚燒屍體,這讓不少修靈者很納悶,難道已經沒地方埋屍體了麽?


    不少的修靈者紛紛議論,得了命令維持秩序的禁軍們自然知道這是個散播謠言的好機會。


    “那邊燒屍體呢!前些日子有人挖墳掘墓,後來抓到一個,已經砍了,是準備拿人屍體去煉藥。內衛都出動了,最近晚上最好不要亂走動,死人他們都要,活人肯定也不會放過。”禁軍的百夫長好心提醒到。


    眾人自然是將信將疑,而當迴到了商業街時,發現此刻商業街的兩頭,各多了一百的禁軍,甚至還有馬匹。聽說有人刨地偷屍煉藥傳言的人自然會說


    “剛才我還以為開玩笑,現在恐怕是真的了。”


    “估計這死的人要,活的人也要,真不知道哪家門派這麽缺德。”


    “哼!拿人煉藥,也不怕生兒子沒屁#眼。”


    周哲的做法是最無懈可擊的做法,他所有的策略都放在明麵上,看似針對的是某種現象,比如這次,是針對人藥這種大家都憤慨的事情,自然也能得到所有修靈者的認可,甚至是擁護內衛,禁軍。畢竟他們提了醒,畢竟他們在保護修靈者,但實際上,這種模棱兩可的事情最是讓人有操作性。


    天下煉藥的門派眾多,甚至普通的門派也會拿一些材料,靈液煉製療傷強體的丹藥,但是專門以煉製丹藥見長的會是哪幾家?總是會有人知道的,畢竟都是修靈界混了那麽多年的,哪家的療傷藥最好,哪家的強體藥便宜都是清楚的。


    現在人藥的消息傳出來了,散修們不會覺得吃人藥有多惡心,有多殘忍,他們更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被抓去煉藥。於是,他們會遠離這些煉藥的門派,生怕一個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被抓去練成了大力丸。


    “告示:有不法者偷盜修靈者屍體煉藥強身。。。。恐有不法。。以活人煉藥。。。。各自戒備。。。”


    是的,告示在比賽結束後的當晚,便貼了出來,大致的意思便是大家各自保重,有情況喊警察,防備這些以人煉藥的壞人用金錢美色誘惑的江湖手段讓大家上當。


    告示都出來了,自然沒有假,看來禁軍和內衛還是為修靈界幹了好事的,這是散修和不明所以的圍觀門派的感受。但是這告示一出,很多煉藥的門派坐不住了,因為他們似乎成了焦點。若是以往,他們隨便朝哪裏一坐,總有人多高看上幾眼,或點頭致意,或者上前攀談示好,指望買一些不錯的廉價丹藥。


    但是現在,他們似乎是被孤立了,甚至有人感覺四周的目光帶著惡意以及小心的眼神窺伺。這種感覺很不好,人人都在想,究竟是誰,誰在算計我的門派?我們明明隻是用靈獸身上的東西和貨真價實的藥材,靈液煉藥,為什麽還有人要針對?


    本來,這種發酵,周哲給的時間是很長的,也預計著估摸半個月才能見到效果,但是第二天休賽期間的拍賣會,給了龍鼎門當頭一棒。裏麵有沒有劉桃仁的手或者皇帝的手周哲不知道,但是就是這麽發生了,並且朝著他控製不住的方向發生。


    角鬥場中央,劉桃仁的拍賣師大聲的喊著


    “四階晉級丹。一顆,隻要一顆,便可以讓人從三階,晉級到四階,底價是二十萬兩銀子。一次加價一萬兩,如此神藥隻有一顆。”


    “二十五萬。”


    “三十萬!”


    “三十五萬!”


    “四十五萬兩,還有沒有人加價?”一次兩次三次,拍賣師最終敲定了錘子,“恭喜這位87號先生拍下晉級丹。下麵是下一件拍賣品。。。”


    這本是很正常的一次拍賣,龍鼎門每過幾個月出一次丹藥,眾人也是見怪不怪,而且有不少門派是家族式的,培養下一代便很需要像晉級丹這種靈藥。一顆四十五萬,也是很正常的價格。但是這顆丹藥在此時被出售問題就來了。


    “這丹藥是人藥,龍鼎門遲早天打五雷轟。”


    這種辛密本來知道的人並不多,可偏偏,被放出來了,而且越傳越玄乎,越傳知道的人越多,短短五日的休賽期,已經人盡皆知,龍鼎門,就是靠人藥起家的門派。龍鼎門自然也聽到了流言,顧城陰著個臉,恨不得把傳播流言的人大卸八塊,然後丟到龍鼎裏麵去煉藥。


    但是他能麽?不能。


    他恨著別人,別人也恨著他。


    “龍鼎門算什麽東西?不過是抱了乾坤門的大腿。”


    “龍鼎門就是個禍害,爛了咱們煉藥門派家的名聲,以後可怎麽辦?”


    第五日,當百強晉五十的比賽再次開打,這種流言的威力似乎被擴大了。總共八個頂級包廂,四大派,天書,皇室各一個包間,大家都沒意見,飛劍山莊也沒聽說幹過什麽壞事,拿個包間,就拿一個包間吧!畢竟人家有錢,買了包間大家也沒話說。但是當眾人看著顧城帶著龍鼎門的人坐在那頂級包間裏,有人不爽了。


    第一便是那些煉藥的門派,龍鼎門這個老鼠屎,煉人藥就偷偷的,現在弄得滿城風雨,連帶著他們賣常規用藥的都不好過,而且要一起背鍋。若是我背鍋還能發財,背,也就背了。但是呢?我不單單背鍋,還要飽受冷落,忍受修靈者的白眼,你卻利用人藥發了財,抱了乾坤門的大腿,還坐在頂級包間裏。你說氣不氣?


    第二,便是那些實力不錯,但是沒買到包間的門派了,心裏都想著,我們這樣的門派實力居然在和散修擠在一起,你們卻因為人藥發了財,買下最頂級的包間,這世間還有公平麽?還有王法麽?這個不能接受。


    人性便是如此,哪怕有時候明知道不理智,但是大家都不害怕講出來,便也跟著一起說。一邊看著比賽,一邊幾個和散修們擠在一起的門派便開始數落著龍鼎門的所作所為,起先隻是一兩個門派知道的辛密,在一場從早到晚的比賽裏成了眾所周知。


    在包間裏的周哲看不出來,同樣在包間裏的龍鼎門以及他抱的那根大腿也看不出來,輿情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顧城有時候還會舉杯遙遙的向乾坤門和其他門派敬茶。這一幕似乎成了嘲諷,有些受不了氣的大罵出聲,甚至指著顧城的鼻子罵。可是角鬥場太吵了,誰也聽不清楚,有幾個門派的人集體起身謾罵,結果被維持秩序的禁軍攔住,然後憤然坐下。


    怒火得不到發泄,心中又有氣。


    比賽結束了,歡唿,謾罵沒人能分辨清楚,但是龍鼎門的底子,被兜了個底朝天。比賽後的周哲自然是迴了自己的小院子,但是不久之後,索鄂跌跌撞撞的跑進了院子,沒到周哲門口,便被林小二攔了下來。


    “侯爺,出大事了。”索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屋子裏正在和眾人探討今日比賽的周哲站了起來,覺得有些蹊蹺,


    “慌慌張張的成什麽樣子?什麽事?”


    索鄂有些臉紅。


    “侯爺,乾坤門的院子讓好幾家門派的人給堵了,要求交出人藥的兇手以正視聽。”索鄂喘勻了氣,隨後把事情前前後後的都說了一遍。周哲聽著聽著便覺得,變味了,事情發展的太快,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本以為這事情會要到半個月以後,到時候再暗中下手讓其他門派去針對龍鼎門,拔掉乾坤門的一刻牙齒,但是現在,似乎太快了。究竟怎麽了?是什麽讓車速變快失去了控製。周哲不相信自己很難得到的訊息,能在幾天之內攪得人盡皆知。


    “段湘四呢?”周哲沉聲問道。


    “段湘四去找他那幾個兄弟打聽詳細的情況了,我先迴來稟報。”索鄂迴答。


    “那天的紙條你看了?”周哲心想,李九陽應該不會這麽衝動。索鄂被猜疑了,剛上任,若是沒有得到老板的信任,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沒有!不過路上碰見一個人。”索鄂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過,但是也把所有可能性說給了周哲。


    “什麽人?”周哲立刻警覺。


    “好像是程洛洛的那個侍女。我也沒看清,隻是錯身而過。”索鄂有些赧然,不知所措。


    周哲咬著牙,左手手背朝右有心一拍。


    “去吧去吧!事不怪你,等段湘四迴來讓他來見我。”周哲打發了索鄂,坐在門口發呆。不用想了,肯定是程洛洛的手筆。那個阿箏應該是不單單離魂香一種手段,否則索鄂怎麽會不知不覺的著了她的道,而且,看她的所做,似乎沒有想瞞著周哲。


    周哲摸著下巴前後思量,程洛洛,究竟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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