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老淩便帶著王銳,周哲和袁方兄弟來到了武器庫,各種被抹上油脂保存完好武器林列在武器庫當真,長槍,城牆上巨弩的箭矢,被拆卸的投石機。


    “老淩!你這存貨不少啊!咱能拿得動都能拿走?”


    “是!攻城鑿都有,隻要你認為你那一千五百人能搬著去靈媒山你就拿!”老淩背著手,一臉鄙視。


    “袁大師,方大師,兩位都是道紋和符文有造詣的高人,我在書上看到一種陣,可以讓物體變輕,不知二位能否做到把這投石車便輕麽?”周哲明顯是要拿老淩開涮,結果得到的答案令他目瞪狗呆,袁緣一本正經道


    “自然可以,這投石車雖然不甚結實,但若是在底盤上鐫刻陣法還是可行的,若是以一瓶靈液為靈力來源,便可省去很多麻煩。”這話一說,老淩都有些不淡定了,明顯看到長痣上的那根汗毛被抽搐的臉皮帶的顫動起來。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過我是信了大帥為什麽讓咱一起去靈媒山了,有兩位大師,我等凱旋可期。老淩,這投石車自然用不上,弓弩我想每人都配上,還有一個,渡河怎麽辦?”周哲從不吝嗇讚美之詞


    “弩是有的,不過渡河?你們北進的時候冰河的冰還是能過人的,若是凱旋歸來,當可在上遊水流緩慢之處泅水過河。我這裏有些狼皮,若是怕戰事持久便找人縫合了帶上,一則禦寒,二則泅水渡河若是有水性差的,吹滿了氣,紮好口子,可保無虞。”


    “老淩你當真是後勤鬼才,這點子都能想到。”周哲本來隻是準備找點豬馬牛羊的膀胱,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還沒來得及歡唿,便聽老淩又說


    “這縫合是要人手的,我這後勤營搬運修理還成,這縫合的人手要去難民營找,至於這銀錢嘛!!!!”好嘛!在這等著我呢!


    “哎!我們營,一千五百多口人吃馬嚼。。”周哲還沒說完,老淩又開口


    “我也理解你們的難處,倉庫裏還有些豬膀胱,本來要做水囊的,就是味道有點大。。”


    “行行行!就狼皮,二百兩的銀子怎麽樣?”周哲心想,反正頂多一千五百張罷了,沒人加班加點的事情就辦了。沒想到老淩可不客氣,側了個身,仰頭不屑四十五度角。


    “三百!”老淩繼續換角度。


    “五百!”周哲也無奈了,縣官不如現管,老淩這才迴過頭。


    “嗯!做事要舍得,有舍才有得,三天時間,我給你備好。不過事先說好,錢待會你得先交,不給錢那群難民哪有積極性。事我給你辦好,質量有問題,我自個貼錢都給你辦妥了。”老淩這話算是給周哲一個定心丸。周哲點頭,手上拿著一根騎兵弩的箭矢,細細的摩挲著,感受著箭矢光滑的觸感和箭矢打造時模具留下的簡易道紋,又迴頭問袁方兄弟


    “二位大師,此事可能有些唐突,不知二位可能改良一批箭矢,若是遇上強敵,這簡易的箭矢恐怕難以致用。”方芳雖然在老陳麵前畢恭畢敬,也是個年輕人,不習慣於別人叫他大師,拿起箭矢看了看說


    “不必叫我二人大師,我等不過虛長你幾歲罷了,這箭矢製作雖然精良,但是道紋畢竟是刻在模具上的,失了幾分靈性,要是一支支改良可能要廢很長時間,這樣,我拿幾副弩和箭矢,去試著改良,你負責給我弄些靈液,你也是入過定的符文師,刻畫符文是很消耗自身精神的。”方芳沒有要銀子,要的是比銀子更貴的靈液,但是這個必須給,不攀科技樹,哪能把他手下的兵武裝到牙齒。


    隨後幾天周哲便感覺自己真的是個窮人,好在年前的戰利品沒有分,和幾個百夫長一開會把事情說開,周哲便抱著銀子和靈液兩頭跑,看看狼皮的縫製情況,再看看袁方兄弟把弓弩改成什麽樣了。又和老淩商量著用銀子換了不少果子幹,畢竟有備無患,即使春天也不能指望著北原能長出果子來,天天吃肉幹,真怕他們吃出毛病來。


    每天看著靈液和銀子的消耗速度周哲起先還心疼,第三日,看見一千五百張由老淩親自請人設計的多用途狼皮,周哲覺得還是劃算的,看著送皮子過來的人裏赫然有他曾見過的老嫗帶著小孫女,便覺得五百兩花的值。辛追白日偽裝成軍士,看到小女孩,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糖和零食,看著精美的零食和糖果周哲都納悶,這東西是哪來的,不過盜亦有“道”,她的路子野著呢!


    又過了幾天,已經接近上元節了,方芳和袁緣兩位終於拿出了他們騎兵弩的改進方案。實際這些改良方案早就有,迫於成本,不可能龍泉關人手一把,哪怕是騎兵的弓弩都需要拿軍功或者銀子去換。除了留下幾瓶作為辛追和袁方兄弟療傷補充靈力的備用,周哲把所有靈液都利用出去了。結果便是同樣大小重量的騎兵弩,射程,威力都得到了改良。校場試射,哪怕是狼騎禁衛親軍的精銳的鎧甲也能被輕易洞穿。


    為了針對可能出現的單個四階以上的敵人,比如霍頓那樣的對手,又把王銳的長槍,劉大胡子的弓,那張蛛絲網也都改良了,當然必不可少胡椒粉和辣椒麵加石灰粉的調料大禮包。


    萬事皆備,隻欠東風。忙碌到上元節晚上一切皆定,周哲這才算是真的放心。


    周哲這幾天的充分準備其實皆被各位將軍看在眼裏的,如果是他們,絕對不可能做的這麽全麵,當然也巧在周哲手上有大量的靈液作為基礎,正月十六沒有給周哲喘息的時間,一千五百人被召喚到了一個小校場,小校場已經被瞿輝改造了,說是陳元厚的命令,一個大大的坑裏麵,堆滿了水和冰的混合物,最是寒冷刺骨。校場上的瞿輝穿著單衣岑亮的光頭尤為醒目


    “小子們!你們這次春訓趕上趟了,去北原,渡河北進,泅水渡河最是兇險,若是前有阻敵,後有追兵,你們在水裏就成了活箭靶子,即使沒有,這冰河可不是鬧了玩的,凍都能把人凍死。”瞿輝一手不知從哪裏拿出個羊腿朝著桌上一敲,頓時碎肉和骨頭渣掉了一地,又接著講:


    “羊凍時間長了便是這樣,若是你們凍的久了,不死也殘,希望你們全須全影的迴來,這場訓練才有用,我給你們備著薑湯,所有人都下去吧!”瞿輝也不墨跡,先教眾人在身上擦點雪,能發了熱,再把腳伸進去,然後全身沒入,一時間整個校場鬼哭狼嚎。


    幾天的泡冰水隻是適應性訓練,接下來,便是帶著裝備泅水渡河的訓練,幾十斤的冰塊被眾人攀扯著從東邊運到西邊,再從西邊運到東邊,周哲臉都凍硬了,連吃飯嘴都不閑的劉大胡子凍的說不出話,一開口牙齒就打架,王銳什麽都不說,高冷依然高冷,但這迴是真冷,倔強的小眼神配上煞白的臉色不用化妝都能去演鬼片,周哲問他你怎麽不用靈力護體,王銳迴答的很幹脆,若是渡河的時候靈力已經被消耗一空,別人能堅持而自己堅持不住軍心士氣便會失去。一千五百人裏最歡快的大概屬林小二,也不見他多皮糙肉厚,下冰河就跟下澡堂子洗澡一樣,還不知道走哪帶了條魚放進水裏。結果這個事情被瞿輝發現了,沒有懲罰林小二,還誇了句你小子很有天賦,然後一群人便知道林小二是多麽可恨。


    瞿輝知會了老淩,請了幾個會捕魚的輔兵,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堆活螃蟹丟進冰河,從此,瞿輝在營裏多了個響亮的外號,活閻王。


    半個多月時間,新兵老兵都在這種煎熬當中度過,白天一起泡冰水,晚上一起塗傷藥,吃火鍋,老淩放開的後勤給了周哲不詳的預感,此行恐怕兇險萬分。


    地上的積雪一日日的減少,龍泉關在上元節結束的時候便已經開關了,老淩幾乎是龍泉關最忙的人,給難民們發放種子,讓輔兵去各村寨清理年前遺漏的屍體,準備春訓的物資。


    到了龍抬頭,周哲的一千五百人被放假了,眾人也知道,這是準備北進了,各自安排著家裏的事情,龍泉關的軍士多是良家子弟,有家的占了多數,院子裏剩下的隻有周哲,林小二,王銳,劉大胡子四人。至於辛追,誰也不知道此刻在哪裏。


    四人弄了一堆吃食,酒菜,從中午便開始吃,一直到下午後,說的話很少,即使話癆如劉大胡子,也不多說,他也察覺出此戰的兇險,王銳隻是默默剝著花生,似乎是在喝悶酒。林小二隻是吃不說話,他能感受到氣氛的沉悶。


    看著周圍一個個冷清的院子,他不敢想北進後能迴來多少人,生怕以後這些院子一直這樣冷清


    “各位兄弟,還有什麽事情沒辦的都去辦辦吧!時間不多了。”


    “王隊,你有麽?我反正沒有!”劉大胡子第一個開口。


    “嗯!!!!”王銳沉吟半天沒再蹦出一個字。


    “劉大胡子,你上次看人家姑娘那小眼神我還記得,你不去給人家道個別?”周哲覺得這時候去還來得及,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迴來,甚至迴不來,或許迴來的時候,李九陽帶著小侍女已經迴京了。劉大胡子也沉默片刻才迴話


    “還是不去了,我隻是覺得我配不上她。還是別給人家增添煩惱。”


    “也罷!哥幾個,今天沒外人,到了北原,若是情況過於兇險,哪怕任務完不成,別把命丟了。”周哲昂頭喝下最後一杯酒,離開了院子。


    哨塔上,找了個沒人地兒,看著夕陽西下,龍泉關遠方平原,已經有零散的農人在勞動了。也許農人們的勞作就是為一口吃的,他周哲,卻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那日入定靈草後醒來模糊之間他看見的屍山血海和大地裂變究竟是什麽,天空中的五爪金龍血灑長空和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又是什麽。周哲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夢境,每一個影像雖然模糊,但是真實,似乎是自己的迴憶,即使是背上的陣圖,也是一個謎團。而且他有感覺,這種感覺在身體發燙的時候特別明顯,答案就在靈媒山。所以他積極的做著準備,否則以他的個性,他可能早就一走了之,隻是怕搭上這數千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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