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盟內部的危機越發的嚴重,長老之間那三位主持人之間猜忌越發明顯。


    僅僅從一些吳盟的弟子口中變得知,這幾日來吳盟內部的事宜並不太平。


    魏子衡站在房間中跳望著遠方的群山,這些群山雖然並不高聳,但是連綿起伏,相比他故鄉晉國的高山還稍遜一點,不過這獨特的東南群山水鄉的風光的確讓人有些沉淪。


    孫奇緩緩的走上前來,看著魏子衡說道:“你在看什麽呢?”


    “日月星辰,江河大海。”魏子衡頭依舊抬著。


    “夜色未落幕,何來日月星辰,這群山之間,何來江河大海?”孫奇走上前和他的師弟肩靠著肩說道。


    魏子衡側著臉看著他的師兄,有些堅毅的臉龐說道:“隻要心中有就可以了。好比一國之君,隻需在高堂上發號施令,便可統禦全國,又比如三軍之帥,隻可在營帳中調兵遣將,足以決勝戰場。日月星辰,江河大海等事物,我現在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他已經硬烙在我的心中。”


    孫奇唿了一口氣,說道:“你是想家了嗎?”


    魏子衡不語,靜靜地戰立在原地,任由那微風拂起他飄逸的長發,她那一襲白衣也隨風而動,整個人顯得氣宇軒昂,頗有幾分神采之色。


    孫奇又補充的說道:“仔細想想,好像你離家也有十年了。”


    “是的,已經十年了。你別說這十年過的還挺快,穹窿山的歲月真的太短暫了。”魏子衡突然有絲惆悵的意味。


    兩人就這樣並肩而立,感悟著在天地變化所帶來的波動,遠方的烏雲即將撲來,先前的微風也逐漸的狂躁了起來,不一會兒,一陣鳥鳴聲傳來,鳥兒們也各自迴到屋簷之下,很快一陣飛沙走是從遙遠的一邊襲來。


    “走吧,師兄,天要下雨了。”


    “好。”


    ………


    此時位於越國首都會稽的宮殿中,年輕有為的越王,不壽,身著豪華的越國君王服飾端坐在宮殿的王座之上,他的身邊各自站了一排侍女,他們手中拿著極其輕柔的屏風,在後方微微的煽動著。


    在王座之下,幾位越國的重要君臣,正在向他們的越王匯報日常的軍政。不壽,十分認真的聽著,同時給予最佳的解決方法,若有不妥之處,總會積極的與自己的臣子討論,片刻後,這幾位臣子也便退下。


    越王不壽,在自己的親兵護衛下,迴到了自己的王宮居所,越國的宮殿在經過越王勾踐的重新修繕下,變得比昔日姑蘇城的吳王宮的規模還要大。不僅有宮廷樓閣,還有山水假石,恢宏氣勢下,盡顯江南水鄉特色。


    突然間一位身材敏銳的劍客,從屋簷上一躍而下落到了越王不壽的麵前,說道:“越王,前方有消息了。”


    “退下。”越王不壽,以一個君王的姿態驅離了自己的身邊一些不必要的人。


    這個劍客緩緩地抬起了頭,露出了他那張十分恭敬的臉說道:“越王,鍾仁前來匯報黑虎幫的戰果。”


    “說吧。怎麽樣了?”越王的威嚴依舊十分的強橫。


    鍾仁緩緩地直起了身子,立在了越王麵前,說道:“黑虎幫大獲全勝,昔日吳國的寶藏也盡數得手。”


    當越王不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好,那就按計劃執行吧。哦,對了,鍾仁你沒有必要在我麵前如此謙虛,這滿朝的王公貴臣都可以在寡人麵前行,跪拜之禮,唯獨你不需要。”


    “君王如此厚愛,鍾仁可能有些承受不起。”鍾仁內心有些惶恐的說道。


    越王不壽,輕輕地揮了揮他那充滿君王的衣袖,隨後十分霸氣地說道:“我這條命還是你給的呢。你不需要這樣,我們越國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自從先祖勾踐去世之後,短短幾年越國內部的製度漸漸鬆散了下來,我必須要以絕對的強權來帶領越國再次走向輝煌。可是……”


    鍾仁立刻雙手抱拳,單膝跪下,低著頭說道:“越王放心,隻要在下仍然存留一口氣,我依舊會忠於越王。我願為大王赴湯蹈火,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不……”不壽的表情,漸漸的有些複雜:“我執政已有兩年,但是大權依舊不在我的手中,每天處理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卿大夫的權利太高了。”


    “這……”鍾仁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地位,他這樣說道:“這事關國家內部事宜,作為臣子的我理應迴避。”


    不壽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我父親,生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啊。導致原本可以繼續將霸業上升的越國,現在卻權力如此分散。我必須要有所作為,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有一群值得我信賴的人。


    你也算是我的一個親兵,也是這麽多年來與我結交深厚的一位,在我還沒有繼承王位的時候,我便已經知曉你是一個可以值得依賴的人,但是你畢竟是一個純粹的劍客。你在江湖上可以縱橫,可以馳騁千裏,但是這裏是王宮,僅靠你和黑虎幫的那群人,我依舊缺少力量。這朝堂之下的卿大夫,我看誰都似乎心懷異鬼。”


    鍾仁此時就顯得有些進退兩難,越王的這番話很顯然是要讓他發表下自己的意見,可是不通國家大事的他,絲毫沒有半點的發言權,他隻能這樣說道:“王,恕在下無能,不能為你指點一二?但是在下有個建議,宰相這邊,暫時不要動他的地位,不然會激起某些大夫的反對,就目前而言,還是要等待時機,需要足夠隱忍才是。”


    “你說宰相,羅宿,他都是老臣了,憑他現在的威望,我想扳倒他太難了。就目前的朝中也沒有什麽年輕的人才供我使用。如此之來,隻能從朝堂之外,尋找人才了,不知道你行走江湖多年,可聽聞一些人才。”


    鍾仁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姑蘇城外有一穹窿山,山上有一位馳名江南一帶的大學問者孫馳先生,他有三個弟子,現如今已經下山了,目前有兩個正在吳盟。”


    “孫馳先生,就是昔日吳國長卿公孫武之子,久仰久仰。想必他教出來的學子,也必然有幾份學問。不知你可介紹一番,看能不能為我越國所用?”不壽一臉嚴肅地看著鍾仁,那求賢若渴的表情,一時間讓鍾仁有些不知所措。


    鍾仁整理了一下語句,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想必越王已經知曉這孫馳,他雖然是吳盟的創立者之一,但是現在已經和吳盟決裂了。在他的弟子中,有一位是他的親子,還有一位是楚國宗親子弟,至於最後一位是北方晉國魏大夫的族人。這位楚國人已經先行離開了吳國,至於他的親子,畢竟是昔日吳國子民,想拉他效忠王上,恐怕有些困難。到時那一位魏大夫的族人,我覺得王上可以招納一下。”


    “他叫魏子衡,對吧。”不壽先前已經知曉了這個人的一些信息。


    “是的。”


    “晉國人呀。”


    “此子聰明好學,自幼天賦極高,在孫馳的教導之下已是不可多得的絕世奇才,王上如果有此想法,在下可以將他擄來。”鍾仁向前一步,請命道。


    身為越國國君的不壽,此時正在以一位君王的姿態思考著一些問題:“招納人才,這種做法我自有方法,你絕不可斷然以武力進攻。對了,關於吳盟的事情,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鍾仁迴應說道:“按照昔日宰相羅宿,和大夫華尺命的建議下對吳盟的進攻也基本按計劃進行,一切都已解決妥當,隻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不壽突然有些清風淡語的說道:“仔細想想,這群人自從建立吳盟開始,已有數十年的時間,為什麽他們始終不肯放棄呢?明明已經知道失敗,已經是注定的結果。”


    “可能他們心中有執念吧,或許對昔日吳國如此的盛世情況而突然衰敗所感受到不甘和屈辱。畢竟這個世上亂臣賊子總是有的,從現在迴望昔日的吳越爭霸,很顯然吳國的失敗是已經確立的。”鍾仁以及其客觀的姿態迴應說道。


    不壽作為一個越國國君,竟然如此假設的說道:“你說如果有一天越國滅亡了,那他的子民會向現在的吳盟一樣奮力的反擊嗎?”


    鍾仁突然有些語塞,他不知道該怎樣迴答,如果僅僅說,也許可能這樣不太明確的話,恐怕有些對不住自己麵前這位具有君王威嚴的國君,可是越王不壽的這口氣很顯然,他需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一些答案,慎重思考了一會兒,他這樣說的:“這個事情其實很好迴答,我手上這把劍,越水,誕生在越國,無論後續經曆什麽,他都是屬於越國的劍。而現在我作為他的持劍者,終究有一天會失去我,終究會有一天會將這把劍傳到下一個人的手中。而這個人他也將會是越國人,我們隻有生長在中國的土地上,喝著越國的水,吃著越國的糧,心中早已埋下的是越國的那顆不滅的魂,隻要你的民眾依舊愛戴,你信任你,擁你為王那麽,越國它就不會滅亡。”


    不壽,聽了這話,不由得淺淺地笑了笑,他仿佛在表達著一種心聲,一種久居宮牆的心聲:“我可以輕易的從王宮的大門走出去,去站在那群市井小民的身旁,但是那群百姓卻不能走進我這王宮內麵見我。你說我該如何?”


    “這………”鍾仁已經不願再迴答了。


    突然間,越王不壽,拂袖而起,用極其沉重的口氣,說道:“越國是時候該改變一下了!舊霸業的征程已經結束,新霸業的開始必須立刻啟航。如果不能與時俱進,那麽等於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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