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古書有雲,醫者仁心濟人,巫者亂心誤人,可這醫和巫本就屬於同宗,醫者同樣可以心惡害人,巫者亦能懸壺助人,所以我帶你上山的第一天,便是教你學這醫德!”


    蕭雲的師父外表童顏鶴發,卻一貫喜歡蓬頭散麵寬衣裳,給外人來說則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然而每當他搖頭晃腦說起大道理來,一套接著一套應接不暇。


    “既然兩者皆可轉換,這古書為什麽還要這樣記載,這不是存心要誤導後人嗎?”


    蕭雲跪坐在師父的對麵,如果說這世上唯一一個能鎮得住他的人,此刻就與他麵麵而對。


    蕭雲的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直隱居山中,而蕭雲雖在山上呆了三年,可對他的底細卻一概不知,也隻有在偷偷溜進師父的房中偷零食的時候,在一本泛黃了的空白日記本的扉頁上,知曉了師父的名字。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這世人總是會選擇性地忽略對自己不利的真相,而將對自己有利的謊言當作真,若是一貫這樣將謊言當成了眾口相傳,那麽說這話的人豈不是就成了千古明人!”


    師父的迴答讓蕭雲有些不可捉摸,但是細想了一下,還是能夠解讀其中的幾分要義。


    “師父,您的意思是說,這古書的著作之人是個醫生,所以他為了維護自己,才會盡力去抨擊巫者?”


    蕭雲自作聰明地說道。


    “你隻說對了一半,我來問你,清者自清與獨善其身可有什麽區別嗎?”


    師父繼續問道。


    “一個是懶,一個是自以為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蕭雲不明白為什麽今天師父不跟他繼續講醫理,忽然說起了這毫無用處的哲理,也就張口胡來。


    “哈哈!我不解釋,這兩個問題你入世以後自會明白,接下來便是我要跟你講醫理課程,人生五行,通一則達,蕭雲,你可知這五行是何物啊!”


    與其說蕭雲的師父是一個醫者,倒不如說他是一名智者更為貼切,在山上的這三年,他帶著蕭雲采藥草,覓仙靈,明事理,分兩極,可謂是麵麵俱到,三年功夫已將將蕭雲教成了一個全才。


    “五行?那不就是金木水火土,亦或是風雷火土水?”


    蕭雲想都沒想就直接迴答了出來。


    “此五行非彼五行,我所說的是東西南北中,這中便是中醫,而東西南北則為其餘四行!”


    師父搖搖頭,拿起戒尺在兩人中間的地麵上,畫了一個五芒星的形狀。


    “難不成這個五行是醫理?我倒是還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一個說法!”


    蕭雲皺緊了眉頭,他預料到接下來師父要說的東西一定會刷新他曾經的認知。


    “不錯!如今的現代醫學,無非是在這五種醫理雜糅之中脫胎而出,克除各醫理的弊端,隻留保守,雖然發展緩慢,但卻是最穩妥的辦法!”


    師父用戒尺點著五芒星最中間的位置,向蕭雲講解道。


    蕭雲低頭看著那個五芒星,不由陷入了沉思,如果說中醫是其中的一個角的話,那麽他的厲害程度的確要遠高於中間的現代醫學,但凡如此,那麽其餘的四個角又會是什麽,竟能和中醫平齊而坐。


    “東西南北,蠱金巫修,就在剛剛我所說的醫者和巫者的區別,事實上就是中醫與南巫的針鋒相對!”


    師父緩緩說道。


    “蠱金巫修?那是什麽,怎麽我從未聽說過啊!難不成師父這些你都懂?”


    蕭雲頓時感覺亞曆山大,但是抬頭看見師父一臉侃侃然的神情,便問道。


    “不!我隻通中醫,東蠱,西金,南巫,北修這些是四個不同的醫理係統,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今後你若潛龍出淵,以你現如今的水平,將會遇到各色傳承這不同係統的人,但他們各有其妙,所以你絕對不能隻著眼於當下!”


    師父的這番話算是給蕭雲敲醒了警鍾,而他的意思亦全寄托在那個五芒星的裏麵。


    “師父,你剛剛說這五套係統同根通本,這五芒星也彼此相通,我覺得僅憑這中醫就可以製霸天下了吧!”


    蕭雲問道。


    “雖然本源相同,但終究是同途殊歸,當你遇到的時候你自然會理解,這世上從沒有毒霸一份的東西,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隻要你能繼承為師的衣缽,就會有各種辦法來進行應對!”


    師父的這番話,此刻縈繞在蕭雲的耳畔,就在他睜開眼的一刹那,就仿佛看見了師父的麵容一樣。


    “蕭雲,你怎麽了?”


    阮玉見一直在說話的蕭雲突然沉默了,而且神情呆滯,雙目緊閉,這才輕聲喚了聲他。


    “沒什麽,隻不過想起來一些事情,對了阮姐,接下來我就開始給阿武施治,你去替我找來一些這種酒,越多越好!”


    蕭雲拿起茶幾上的那個酒瓶,他剛剛在上麵打量了好大一會,就是為了解析這瓶酒能夠產生的藥效為幾何。


    “什麽什麽?治病要用酒?還是紅酒,蕭雲,你到底想要怎麽做?”


    阮玉有些奇怪,在她的醫學認知裏酒精除了能夠消毒,就再也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了。


    “你放心,阿武的病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如果你想快點讓他康複的話,你也最好快點!”


    蕭雲為了避免阮玉過度擔心,所以就盡量將阿武的真實情況給她掩蓋了,畢竟有些會打翻三觀的東西,還是讓她少知道為妙。


    阮玉點點頭,而且見蕭雲也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便拋去了顧慮,選擇無條件相信他,而後轉過身便去尋找酒店的酒窖。


    “東蠱,西金,南巫,北修,中醫,人生五行,同途殊歸,而阿武所中的七傷之毒,便是來源於南巫,在華夏境內確實十分罕見,這個阿武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蕭雲此時才想明白阿武身上的傷為何如此古怪,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完好無恙,可是他的身體內,銜接表皮的脂肪層已經潰爛發炎,經絡和經脈流向失衡,骨骼更是被摧殘軟化,像極了生命消亡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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