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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陽城,同福客棧。


    “小冬子,你究竟是誰?”


    沛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了往日的嬉鬧,神情無比的認真。


    冬至有些訝異,在冬至看來,沛祺不會挑明的這麽快,雖然有些驚訝,但冬至也沒有掖著藏著,而是直接告訴了沛祺:


    “歸元之子啊!”


    沛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冬至說的簡直是廢話。他是歸元之子的事,喬治早就告訴了自己。


    沛祺真正想知道的是,冬至究竟是‘誰’?


    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這很正常。畢竟人都有十四五歲的時候。


    一位眾山小之境的修士,這也很正常。畢竟很多修士可以修煉到這個境界。


    一位清寧道天的歸元之子,這也算正常。畢竟一方道天之中總會出現一名歸元之子。


    可是,在沛祺看來,這三樣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那就真特麽的有點不正常了。


    即便歸元之子比較特異,氣運蓋世,讓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修煉到了眾山小之境。修為能提高,可眼界是怎麽提高的?一個靈境的修士,一眼就能把自己這個仙境頂峰的修士看穿?


    然而冬至好像看出了沛祺的意思,不鹹不淡的又來了一句:


    “你生來平庸,但無需道歉。”


    沛祺覺得自己初入仙境凝練的道心,此時已經四分五裂。


    老子平庸?在這方道天之中,不勝寒巔境的修士絕不超過一雙手之數,而他沛祺就是其中一個。


    結果說他平庸?還無需道歉?也是日了仙人板板了!


    “小冬子,你這樣會沒朋友的。”


    冬至聽了這話竟然沉默了好一會,這句話真的說到了冬至的心坎了。


    冬至的上一世,天資卓絕,憑借散修的身份,便能修行到‘負陰’的巔境,成為半步‘抱陽’之境的修士,若不是在‘魂劫’之中身死道消,那如今即便是在清淨道天,也能算是一方巨擎。


    而紫薇仙門的那名修士,天資也是極為不凡,不然在紫薇仙門這等存在了不知多久的宗門中,也不會脫穎而出,成為歸元之子,獨享這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氣運功德。


    可就是這樣毫不相關的兩個人的神魂,竟然在輪迴路中交織在一起,而且並非簡單的兩個神魂共生一體,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個神魂,兩個意識。


    若不是最後‘幽皇’誤打誤撞的闖入了冬至如今的這副身體,冬至與紫薇仙門修士的神魂依然還糾纏在一起呢。


    冬至有時也在自我拷問,究竟自己是誰。


    輪迴路,負陰修士,清淨、清寧兩方道天。天地歸元......。


    種種普通修士萬世都不可能遇到的事情,竟然被自己遇到了這麽多,若是這背後沒有某一個大能在推波助瀾,冬至真的不信。


    冬至迴過神來,看著正在端詳自己的沛祺,忽然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隨後說道:


    “我是你徒弟的祖宗,你信嗎?”


    沛祺被冬至說的一愣,等反應過來以後,卻沒有嘲諷冬至,而是有些遲疑的說道:


    “有點信。”


    “。。。。。。。。。”


    “。。。。。。。。。”


    兩人相對無言的就這樣坐著,冬至看著窗外的天空,沛祺看著眼前的冬至。


    沛祺覺得自己太難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說是自己徒弟的祖宗,然後自己竟然還有點相信。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冬至你特麽的倒是解釋一下啊!為啥就可能是我徒弟的祖宗了?


    冬至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但有的事情確實有些匪夷所思,即便是對於修士來說,也是有些難以接受,冬至隻好換一種他認為更能讓沛祺理解的說法:


    “我的這副身體,就像房子一樣。旁人是一間房子,一個主人。可我是一間房子,兩個主人。”


    沛祺有些反應不過來,有些迷茫的看著冬至。冬至的舉例很好,但是他真的想不通,為啥冬至的房子有兩個主人。


    冬至繼續說道:


    “我去年冬至之前,一直是一個,傻子。”


    沛祺聽了有些無語,第一次見人對自己有這麽中肯的評價,歸元之子,果然與眾不同。


    “因為這間房子的兩個主人,又聾又瞎。但是卻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又找不到對方,我們就這樣互相找,找了十餘年,所以在外人來看,這副身體,始終渾渾噩噩,宛如傻子一般。”


    沛祺有些好奇的問道:


    “然後呢?”


    冬至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情,說道:


    “然後啊,然後你徒弟的祖宗也來到這間房子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能看到房間中另一個主人,然後殺了他!”


    沛祺有些無語,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但還是充滿好奇的問道:


    “再然後呢?”


    冬至有些唏噓的迴答道:


    “當另一個主人消失了,我就變成了房間中唯一的主人,而且不聾也不瞎了。”


    沛祺已經猜到了故事的走向,但還是試探的問道:


    “然後你就把我徒弟的祖宗給殺了?”


    “沒有,我倆一起在房子裏住了一段時間,他也算是房子的主人,所以我有一段時間的確能算是你徒弟的祖宗。後來他幫了我做了一件小事,我也幫他做了一件小事,不然你認為‘嗣天子’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給你。”


    沛祺這才明白,為何嗣天子在冬至的手中。沛祺一聽還有這樣的淵源,心中倒是有一些舒緩,畢竟這也算是與冬至扯上了因果,日後也能得到冬至的拂照。


    沛祺謹慎的問道:


    “冬哥,那位祖宗是誰,能說不?”


    這一聲冬哥,給冬至喊的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說,沛祺這樣的人,能修煉到這個境界,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起碼這一份溜須拍馬的功夫,便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他說他是周幽皇。”


    沛祺一聽‘周幽皇’,下巴都被震的合不上了。要知道當年若不是周幽皇不知所蹤,以大周天朝的底蘊來說,絕不會瞬間崩塌。


    沛祺連忙問道:


    “幽皇如今身在何處?他為何.....”


    沛祺忽然停了下來,臉上說不出的落寞。


    大周天朝。一統世間三萬載的無上天朝,就忽然間的沒了。


    真的就是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在沛祺的眼裏真的很諷刺。旁人如今再看大周天朝,與沛祺看真的不一樣。


    如今的世人,多半是懷念,欣賞。可在沛祺的眼中,隻有傷感。


    傷感的不是這個朝代,而是他的師尊。


    因為他的師尊是大周天朝的護道天師,說來怎麽能不諷刺,護道天師還在,被護道的朝代卻不在了。


    沛祺的師尊彌留之時曾跟沛祺說過,說自己能夠遇到沛祺,也是他自己的緣分。


    自從大周分崩離析,自己便一直苟活於人世,自封氣血萬年,為的便是一個傳承。


    苟是為了活著,但活著不是為了苟。既然活著的目的達到了,那就不需要苟下去了。


    冬至從未見過沛祺露出如此複雜的神情,但多半也能猜到沛祺在想什麽,看著沛祺神情落寞,冬至開口說道:


    “萬載之前的事情,幽皇並沒有告訴我。我遇到他的時候,他的肉身泯滅,隻剩神魂。我雖然取了他的道果,但也將嗣天子送到了你們師徒的手中,而且給了你們更多。”


    沛祺神色複雜的看了冬至一眼,艱難的說了一聲:


    “謝謝。”


    沛祺對大周天朝,並非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反而對大周天朝的最後一位人皇‘周幽皇’有不少的怨恨。


    沛祺年幼時可以說是無數人眼中的廢物,即便是他的親生父親,對待沛祺也毫無憐愛。直到沛祺的師尊將沛祺收入門牆,教法門,點造化。沛祺師尊在彌留之時,仍然叮囑沛祺,不要多生事端,早日跨過不勝寒,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可以說沛祺的師尊,既是恩師,也是慈父。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位恩師慈父,卻因為是大周天朝的護道天師,而遭到多方勢力圍殺,落得個淒慘下場,沛祺又怎麽能夠不怨恨周幽皇。


    可無論沛祺自己怎麽想,他的師尊卻從未流露出任何任何對大周天朝的不滿,反而費盡心思的讓沛祺去尋找大周天朝的龍子龍孫,想要盡到最後一分力。


    沛祺有時也想不到,當年的大周天朝究竟是個什麽景象,就連自己眼中如高山一般的師尊,也願意為這個朝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冬至見沛祺今日興致著實不高,可自己也不知如何相勸,隻好拍了拍沛祺的肩膀,走出了客棧。


    在冬至離開後,沛祺更是顯得落寞了許多。一個人坐在窗邊不知在想什麽,而窗外忽然傳來了說書人的聲音:


    “看盡人間興廢事,功過成敗轉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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