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軒將軍,死了嗎?”


    摘星樓前圍著一大群人,人們望著那座石像紛紛露出傷感的表情。


    昭月公主對著石像拜了一拜,眼中閃爍著淚光。


    “公主!”李白走上前,緊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


    在場的民眾都看到了這一幕,能夠看到公主為戰神如此上心,所有人也都露出了感動的淚水。


    是真實還是做戲都已經不重要,人們更加看中的是態度。即便一切都是虛假,也願意去相信這虛假的表麵。


    “犯人抓住了嗎?”


    “暫時還沒有!”狄仁傑迴道。


    昭月公主深吸了口氣,轉過身看著程咬金說道:“神將大人,大周會給徐文軒一個交代,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謝公主!”程咬金雙手抱拳。


    於此同時,被人群分開的李信找了許久,終於在一家早餐攤位前找到了李青蓮。


    “就說怎麽找不到你,原來是在這兒!”


    他走了過來一看,李青蓮手裏正拿著一根油條吃著,桌前還擺著一碗胡辣湯。他還注意到旁邊的桌上放著鼓鼓的布袋子,很容易便猜到裏麵裝著的是剛才那些女仆扔向人群的禮品。


    剛才兩人分開,八成是他去和那些人搶這些東西了。


    看到他過來,李青蓮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指了指碗問他,“你要不要來碗,味道不錯!”


    “我不吃!”李信看了一眼感覺索然無味。


    李青蓮一臉遺憾嘖嘖嘴,繼續吃著。


    李信坐下來,拿起水壺倒了碗水放在桌前靜靜的看著。水中倒映著他的臉,一晃一晃的將臉部分成了無數層,讓人看不清楚。


    “李白你看到了,感覺如何?”


    “還不錯。”


    “還不錯?”


    李青蓮吃完油條,用紙巾擦了擦手,轉過頭看著他說道:“我沒見過李白,最多也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無非就是長得帥,有才,劍術第一,有傲氣,我看那家夥都有,要說他是李白挺合適的。”


    隻是聽著就覺得敷衍,李青蓮說的話在他看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如果僅憑他所說的那些,這天下就到處都是李白了。但是轉而一想又覺得很怪,去問一個李白另一個人是不是李白,這話怎麽想都覺得怪異。


    許是覺得被人等有些尷尬,李青蓮匆匆將胡辣湯喝完。


    兩人走上大街,迎接的隊伍已經遠去,街道上的人不多,都是些老人在議論今天的一切。話題不多,無非就是公主,李白……之類的。


    李信聽了很氣,畢竟幾天前大家還在為徐文軒的事而悲傷,如今卻將其拋到腦後。當然,倒不是埋怨人們,隻是有些莫名的心酸。比起莫須有的名氣,真正實幹的人卻如此容易被遺忘。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當你離開的時候,會有某個人記得你!”李青蓮對他說道。


    再光輝的榮耀總有暗淡的一天,再深的感情也有被遺忘的時候。站得越高,越容易被遺忘。因為真正記得他的沒有幾個人,大多數人都是記得他身上的榮耀而已。


    “那麽學長從圍殺中活下來,也是因為某個人?”


    李青蓮陷入了迴憶,在過去短短的那些年裏遇到的人其實並不多,現在記得的也就幾個。要說印象深刻算不上,隻是有幾個畫麵直到現在依舊清楚記得。


    可那些畫麵中的人到現在即便不是痛恨,但也不會是心動。真的要說記著,似乎也沒有人。


    看到對方沉默,李信也沒有再追問。他了解李青蓮的過往,在稷下的時候他遇到了好幾個有身份的人,他們對於李青蓮的記憶都是同一種——有心事!


    可是李青蓮有什麽心事?他沒有所求所需,也沒有什麽願望,那懷有的心事怕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昭月公主的歸來,就像是雨後清風將長安的汙穢吹散,留下了些許清靜。過去兩個月發生的事情被徹底遺忘,人們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


    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長安夜留下來的問題太多,比如徐文軒的死因,直至如今還沒有抓到兇手,甚至是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狄仁傑連同程姚雪將長安翻了個遍,什麽都沒有找到,這個殺死徐文軒的兇手仿佛人間蒸發似的。


    至此長安算是被迫平靜下來,一切都恢複到了正常的平穩生活中。


    這天閑來無事,狄仁傑與程姚雪,李青蓮,李信等人相約去城外的水色穀玩。


    早上剛起來,李青蓮便和露娜收拾行李。


    “把衣服帶上,要換洗。還有帳篷,鍋碗瓢盆之類的都帶上。”


    露娜按照李青蓮說的做了,結果到後來裝了整整兩個大包袱,幸虧她有儲物戒所以將其全部裝了進去。


    菜園子是露娜最介懷的,剛開始她就說了不去,擔心菜園子沒人管理會荒廢。後來李青蓮說了,出去的這段時間花無缺院長會來這裏照看菜園子,她這才放心下來。


    說是不想去是假的,露娜雖然是北境天女,但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很少。這次能夠出去,還是和李青蓮一起去,她內心早就雀躍不已。


    另一邊李信也邀請了蘇晴雪和蘇嫣然兩姐妹,並且約定在天悅客棧集合。


    當他們來到天悅客棧,李信和蘇家兩姐妹也到了,就隻剩狄仁傑還沒來。


    “怎麽還沒過來,不是說他第一個要到的嗎?”李信皺了皺眉。


    “可能是後院起火,這會兒還在勸架呢!”李青蓮給了他一個會意的笑容。


    兩人相視一笑,樂得合不攏嘴,看的在場三女是一臉茫然。


    等了有半個時辰後,眾人都已經喝了好幾壺茶,狄仁傑終於來了,還帶著程姚雪。


    “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躲不過了!”李信上前錘了他一拳。


    若是以往狄仁傑肯定會反迴一拳,但這次卻不同,他臉色有些怪異,帶著幸災樂禍的目光看向了李青蓮。


    難道是……


    李青蓮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


    果不其然,伴隨著腳步聲傳來,上官婉兒走進了店裏,身後還帶著一名天仙似的女子。


    “你怎麽來了!”


    最先驚訝的不是李青蓮,而是露娜。看到進來的是王昭君,露娜整個人有些怪異的激動,仿佛對方不應該來到這裏。


    “怎麽,我不能來嗎?”王昭君微笑著問道。


    “當然……可以!”露娜差點就將‘不’字說出來。


    自從那天拒絕對方的邀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很奇怪,露娜總有一種負罪感,仿佛搶了閨蜜的男友似的。


    現在看到對方,驚訝過後那種負罪感再次湧上心頭。


    王昭君沒有理會露娜,而是將目光轉移在李青蓮的身上,此次她請求與上官婉兒過來,目的就是為了他。


    要說原因的話她也不知道,隻是看到露娜和他如此親密的在一起,她就按耐不住想要跟過來。


    “這不是‘天歌’王昭君嗎?怎麽也過來了!”


    毫不知情的李信一臉感興趣跑了過來,結果對方理都不理會他,來到李青蓮身邊溫柔的看著他,“我來了,開心嗎?”


    李青蓮後退一步,將身旁發愣的露娜推向前方。


    “找你呢,快說話!”


    隨後他又轉身來到狄仁傑身邊,和他聊起天來。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誰看不出王昭君是來找他的,他這樣做根本就是當著所有人麵打她的臉。


    露娜擔憂的看向王昭君,本以為她會生氣,可沒想到她的表情卻異常淡然,根本就不像當初的那個她。


    其實王昭君也很無奈,明明自己隻是想了解一下對方的身份,可不管怎麽做李青蓮總是像躲瘟疫一樣躲著自己。之前在大慈恩寺的談話真的讓她有些頂不住了,第一次被人說討厭,她差點就要出手將其凍成冰塊一腳踩碎。


    相比之下,現在這種無聲躲避已經是比較好的了。


    雖然人員有些變動,但這並不影響結果。在準備了一番後,一行人來到了走向了城外。


    城門口處天羽衛早已經準備好了馬匹,等著九人到來。


    “怎麽是四匹馬?”


    “之前以為隻有四人,所以就要了四匹馬!”程姚雪說道。


    “要不再去買牽幾匹?”看著眾人臉色怪異,李信提議道。


    “不用了!”上官婉兒……等女異口同聲否決道。


    兩女爭吵了多次,為了狄仁傑向來意見不合,可在這方麵卻是出奇的默契。


    “這下狄仁傑完蛋了!”李青蓮幸災樂禍對李信說道。


    九個人,四匹馬,總的來說還是有些擠的。上官婉兒和程姚雪爭著和狄仁傑坐同一匹馬,蘇家兩姐妹同坐一匹,之後便是李青蓮這邊。


    王昭君自知李青蓮不會和自己同坐一匹,於是拉著露娜來到一匹馬前,剩下的就隻是李青蓮和李信兩人。


    “怎麽辦,兩大男人要騎一匹馬?”李信一臉猶豫。


    李青蓮騎上馬,淡然指了指狄仁傑的方向,“你也可以像他一樣,左擁右抱其實也不錯!”


    李信轉身望去,狄仁傑被夾在上官婉兒和程姚雪的中間一臉尷尬,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他們想要尋求救助。


    “不了,兩男人其實也挺好的!”李信猛地迴過頭,立刻上馬坐在李信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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