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吹來一股冷風,韓世英摘掉頭盔,歡唿著:


    “小雪,我們就快到東月了!”


    秋夢雪也摘掉頭盔,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風飄蕩起來,是風,我們終於到達東月大氣覆蓋區了!


    至此,他們已經跨越了2000餘公裏,翻越589座高山,耗時44個小時57分鍾,氧氣早已枯竭,全憑著意誌力向前衝刺。


    “小雪,你覺得我們這樣值得嗎?我們在東月也待不了太久的。”


    “別說胡話了,他可是你的親人啊,我怎麽能不去看看他呢?”


    “我哥哥可不是什麽有趣的人,別指望他能逗你開心。”


    “我又不是聽笑話去了,再說了,有你平時逗我開心就夠了。”


    “困嗎?困的話你就睡一覺,我替你把風。”


    秋夢雪搖了搖頭,她的確很困,但她真的不想讓自己睡著的樣子被他看到……


    “要不我睡一覺,你幫我把風?”


    “你真那麽困?咱倆最好誰都別在外麵睡,不安全。”


    韓世英這才打消了美美睡一覺的念頭,忽然,他聽到了莫名其妙的沙沙聲。


    “小雪,有個家夥,已經跟了咱們幾百米遠了。”


    “什麽東西?”


    “我懷疑是【馬林坎亞巨岩蟲】,這東西很罕見,聽說有不少都盤踞在馬林坎亞川海東部……如果能捉到,我們興許還能開個葷。”


    “那玩意你也敢吃?”


    “再怎麽說也是肉,不比球菜和白薯餅強多了?這東西,就算用卡伊光槍也不能一槍打死,它有七個生命中樞……聽,它離我們隻有不到800米遠了!”


    秋夢雪向身後望去,果然看見一個覆蓋著角質層的大家夥,鑽破岩石蠕動過來。


    它大概有9米長,頭部的前端是一個可以碾碎石頭的研磨口器,裏麵是密密麻麻的研磨肉瘤。這個家夥以石頭中的礦物為食物,因為石頭提供的能量極少,隻能終日覓食。


    它沒有眼睛,依靠那敏感的觸須感知周圍的世界,皮膚看上去強韌無比,它的內部溫度很高,口中,背後的唿吸筒都噴著熱氣。


    “小英,把它交給我吧,我好久都沒有痛快地利用自己的身體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別被它吃進去,那家夥的咬合力大的嚇人。”


    “你說它有七個生命中樞是吧?這下我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


    那大蟲猛地鑽過來,大地霎時搖晃起來,轟隆隆地震響,四周傳來鼓一樣的迴聲;眼看著就要從秋夢雪腳下鑽出來,秋夢雪臨危不亂,最後的半秒騰空一躍,足足跳了19米高,大蟲鑽了個空。


    秋夢雪照著鑽出來的大蟲就是一拳,那威猛的家夥頓時被這一拳揍蒙了,碩大的口器吐出數十公斤未消化的石頭,黏糊糊的灑在地上,差點迸濺在韓世英的身上。


    大蟲咣當一下癱在地上,來迴的扭動身子,激起數不清的飛沙和塵土,秋夢雪沒等落地,便是一發利落的閃電切割,劈啪一聲爆響,大蟲的口器被完整地斬了下來。


    大蟲哀嚎著,轟隆一聲鑽入地中,瘋狂扭動身體,拱出一地碎石,隨後猛地一個甩尾,將一塊塊比人還大塊的石頭打向剛落地的秋夢雪;秋夢雪一抬手便將石頭擊個粉碎,又幾個快到看不清的動作閃避開剩餘的石頭,大蟲遁入地中,還想故技重施,被秋夢雪一把拽住尾巴,那大蟲便動彈不了一絲一毫。


    秋夢雪向上一用力,將那大蟲狠狠砸在地上,那大蟲被摔得夠嗆,又吐出不少未消化的粘稠的石頭渣子。


    這大蟲的生命力還真頑強,裂開的嘴巴唿出一股狂風,卻吹不動秋夢雪一絲一毫;原來那風,全被秋夢雪爆發出來的生命能量彈開了。


    秋夢雪一發能量飛彈,瞬間將大蟲的頭部炸的稀爛,黏黏糊糊的迸出黑色的漿液,那大蟲還未絕命,一尾巴朝著秋夢雪猛地杵將過來,秋夢雪抱住它的尾巴,一用力,便硬生生地將其扯下來。


    大蟲慌了,它吃掉的人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了,還沒見過這麽強的家夥!大蟲這才打起了退堂鼓,猛地鑽入岩石,要遁地逃走。


    韓世英見其要逃,一發切割將其最後的一個生命樞紐斬斷,這大蟲一番抽搐,這才陷在土中死去了。


    “小英,別看我剛才殘忍,這家夥是個禍害,拱陷山體,山崩都是這家夥惹得……我嚴重懷疑這是外星生物。”


    “殘忍什麽?吃肉啊!”


    韓世英拿出切球菜的小刀,破開大蟲堅韌的皮膚,裏麵的肉是粉紅色的,看樣子富含血紅蛋白。


    他拿出那兩個幹巴巴的球菜,放在手掌上用力搓一搓,那球菜便竄出點點火星,這便是火種了。


    “烤肉嘍。”


    韓世英把蟲子的肉穿在球菜小刀上,肉滋滋的響著,韓世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可不吃這個害蟲。”


    “吃吧,味道好極了!”


    “我-不-吃!就算你喂我,我也不吃……”


    “不吃就算了,我給程詩音夏雨笙帶點迴去。”


    “快點吃,吃完好趕路!”


    不得不說,這是韓世英吃過的最飽的一餐,吃的他直打嗝。


    秋夢雪的肚子餓的不行,也饞的夠嗆,但為了麵子,也隻能咽口水。


    “我喂你你都不吃?”


    秋夢雪愣住了,好半天才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韓世英早就看出她心裏的小九九了,扯下一塊肉,烤了烤,輕輕地遞到秋夢雪的嘴邊。


    “小乖乖,這可是宇宙的饋贈啊。”


    秋夢雪開心的一口把肉咬在嘴裏,天哪,這東西好好吃呀!汁液橫流,酥脆爽口,球菜算什麽,白薯餅又算什麽?


    “這家夥的肉有點鹹,可能是老吃石頭吧,礦物質有點多。”


    韓世英看她愛吃,便又烤了一大塊遞給她。


    “使勁的吃,這家夥害死我們這麽多同胞,我們吃它的肉還是它的榮幸呢!也就是它們活躍於這些無法地帶,不然早被我抓光了。”


    “笨蛋,再給我烤一塊……”


    兩人都吃的飽了,走路也更有力氣了;韓世英還往秋夢雪的挎包裏塞了幾塊生肉,說是讓程詩音,夏雨笙,小林他們也嚐嚐。


    “別什麽都往我這裏塞,有味兒啊!”


    “這不是沒有別的包了嗎……到時候把我的挎包給你!”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風更加地大了,氧氣含量已經和在北月時差不多了。


    不過,這裏空氣渾濁多了,讓在從小在北月長大的韓世英和秋夢雪都有些不適應。


    重度的工業汙染,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酸味,嗆的秋夢雪不停地打噴嚏,幹脆用手把鼻子捂住了。


    “南月的汙染比這裏更嚴重,北月是中央樞紐,統治中心,咱們除了精神施壓比較嚴重,基本上算是很幸福了。”


    秋夢雪現在還在給韓世英科普,韓世英挺心疼她的。


    “別說了,看過我哥,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秋夢雪點了點頭。


    北月的人一個個形似骷髏,一個個皮包著骨,有的人甚至趴在地上,爬著走,據說是餓的走不動路才這樣的。


    “北月的官爺,我已經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賞點吃的吧。”


    一個皮膚黝黑的單薄青年向韓世英說著客套話。


    秋夢雪碰了碰韓世英的胳膊,示意他給人家一點。


    韓世英掏出一塊白薯餅,掰了一點遞給他。


    “使不得!使不得!官爺大人給塊庶黎頭就可以了……”


    秋夢雪對著韓世英的耳朵輕輕解釋道,庶黎頭就是幹球菜。


    可是球菜剛才生火燒了。


    “我沒有球菜,隻有這個,你要就拿去吃吧。”


    “官爺!我雖是爛命一條,可實在折騰不起了……”


    “不用你替人入獄,也不用你幫我擋槍,我就是吃不了給你點,你愛要不要。”


    韓世英這麽甩了一句,那家夥果然放心地接過來,嘴裏不住地說:“謝謝!謝謝!”


    他還忍不住偷瞄一下秋夢雪。


    “您真有福,娶個小媳婦都這麽好看!”


    秋夢雪氣的不行,這家夥怎麽這麽沒禮貌!她的臉頰,耳根都紅彤彤的。


    “我和他隻是同事朋友關係!不是什麽小媳婦!”


    那家夥嚇得當場軟倒在地,狼狽不堪地退下了。


    “那家夥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唄,你和這種人就別較勁了。”


    “不行!他幫你占我便宜,我必須解釋清楚……”


    “東月的平均壽命全月球最短,也是最貧困落後的地方,你就把心放寬吧……”


    “笨蛋,別和我說這些,我不想聽。”


    “那你跟緊我,別走丟了。”


    秋夢雪嗯了一聲,抓住了韓世英的手。


    東月的環境不是一般的惡劣,韓世英是一分鍾也不想多待,倒是秋夢雪,四處觀望,一臉好奇的樣子。


    東月轄區的人看見這兩個北月的高官,都是繞著走,誰也不想惹麻煩上身,北月,那是皇權的象征,這是【赫邇羅斯時代】就已埋下的種子……


    工廠噴著黑色的煙霧,鞭子的聲音迴響在秋夢雪的耳邊,她向遠處的工廠望去,一群瘦骨嶙峋的人正推著運輸石頭的推車,一個穿著邋遢製服的人,威風凜凜,


    他浩氣凜然,臉上全是腫塊,他粗暴地揮舞著皮鞭,氣急敗壞地吆喝著:


    “交工這麽慢,迴娘胎裏吃屎去吧!我艸你馬!”


    這一聲罵,如雷貫耳,驚的秋夢雪愣在原地。


    這爆破音的粗口是秋夢雪在北月不曾聽過的,韓世英也沒聽過。


    藤條揮舞著,劈啪作響,打死的也有,打殘的也有,罵聲比那毒辣辣的太陽,鞭子猶如那黑夜的寒風,一賽一個折磨人。


    而那些人就學會一個【忍】,一個【慫】,忍著滿身氣,吞著心中聲,點頭哈腰,鞭子抽過來,躲也不躲。


    韓世英氣的七竅生煙,就要過去討個說法,秋夢雪一把拉住他。


    “小英,這個我們最好別管!”


    韓世英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和腰帶,示意她看他的眼色行事。


    秋夢雪也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同是兩劍兩星,底下還有一個十字標誌,上方的最尖端有一個小圓珠,圓珠應該代表著【北月】。


    差不多是這樣的:


    ♀


    韓世英拿出兜裏揣著的一枚閃閃發亮的勳章,這是一枚【北月榮譽勳章】,在胸前這麽一帶,嗬,神了!


    隨後,韓世英現學現賣,學著那些北月官員邁起了闊步,正氣凜然地走向工廠,原來這是一個鋼鐵冶煉廠的附屬礦山。


    那揮舞鞭子看見韓世英貿然走進來,本想喝問一句,一看見他那正氣堂堂的北月勳章,和肩上那殺人的兩把寶劍,頓時嚇得寒毛豎直,雙臂貼合在身體兩側,胳膊生硬地抬起來,行了一個蹩眼睛的東月軍禮,隨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北月的長官大人,您專程來到我們這腥臊的窮鄉僻壤,有何重要的指示?”


    “我來看看你們基層。”


    那些運輸石頭的人看的傻眼了,這就是北月的官?


    “你們這些死了娘的狗東西,看什麽看?當心把你們和稀屎的眼睛挖下來!這位大人也是你們配看的?”


    韓世英搖了搖頭,拉長音調說:


    “管事,你這樣不好,我們這次的目的主要是肅清影響建設的外星間諜,你這樣壓榨勞動力,我嚴重懷疑你是卡林的間諜。”


    那家夥嚇傻了,說話都打著顫音:


    “長官大人,您可不能亂給人扣帽子!我對北月第一宇宙公司那是一片赤膽忠心,再說了,我對卡林人也沒有價值呀!我就是一條狗罷了!”


    “走狗?”


    韓世英冷笑著,一旁的秋夢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韓世英揪住一個副管,問道:


    “我對這個家夥的印象很差……和我說說他平常的表現?”


    這句話是個隱喻,就是有苦水使勁的傾訴。


    “長官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些瘦骨嶙峋的活骷髏,本來就不多,他還總是施暴,鞭子沒輕沒重的,生起氣來連我都打!被活活打死的人,堆起來可不比這座礦山矮多少!死的一小部分送去曬場,等到白天火化,一部分送去神仙館,去給那些老爺們就著餅吃,還有一部分送去北月,用作種植白薯的肥料……”


    韓世英的怒火在胸膛湧動,他喝令:“捉了他!”


    那些瘦骨嶙峋的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衝上來將著不可一世的家夥摁住。


    “送去東月審查局!”


    韓世英拿出一章官柬,寫上特務的罪名,遞給那個副管,隨後揚長而去。


    秋夢雪一直不說話,他做的不算對,但確實出了一口惡氣,她心裏也痛快。


    工廠的黑煙還在噴湧,除掉一個管事的,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天上根本看不清星星,濃重的煙塵使得這裏的星空無比黯淡,空氣裏一股鐵鏽與原油結合的味道,極其難聞。


    “到了,這裏就是我哥哥的家。”


    “先別著急開門,你看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哪有髒東西,就是有點灰,我幫你擦擦……”


    韓世英用手擦了擦她的臉,還撥弄一下她的小嘴巴。


    韓世英敲了敲門。


    “誰?”


    “我,你弟弟。”


    門立即就開了,他一看到韓世英身旁的秋夢雪,眼睛都直了。


    “這是北月防衛軍東支部的秋參謀,想前來拜見拜見你……”


    “快進來,快進來……天哪,你倆專門從北月趕過來,瘋了吧!”


    秋夢雪走進屋子,禮貌地朝著韓少勳鞠了一躬。


    “你就是韓世英的哥哥吧?我是韓世英的好朋友,我叫秋夢雪,特地前來拜訪你。”


    說著,她伸出了右手。


    韓少勳和她握了握手。


    “累壞了吧?先睡一覺?”


    韓少勳一眼就看出這兩人很長時間沒睡覺了。


    “不,看看你,我們就迴去……”


    “怎麽樣,東月是不是待不慣?”


    “還行,和北月差不多……哥哥,你不僅長得英俊,口音還蠻好聽的嘛。”


    秋夢雪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樣,給韓世英都聽傻了。


    “我的好妹妹呀,你的嘴也太甜了,北月的漂亮姑娘我也見得多了,這麽漂亮的還是頭一次見過呢。”


    秋夢雪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關於他如何在北月和東月之間遊走。


    “冒昧一下,我想知道,你是怎麽從東月去的北月?”


    “小腦袋還挺聰明,蒙不住你……你們忘了那個【賽德都斯助腳靴】嗎?穿上那個,速度能快十倍不止,再加上【供氧循環裝置】的加持,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到北月。”


    “這些不是卡林人的商品嗎?”


    韓世英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個……是我從卡林人那裏偷來的。”


    秋夢雪到底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剛閉上一會兒眼睛,就歪頭睡著了。


    “她睡著了,睡得還挺香。”


    “這一路她可累壞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她有些強勢啊,你不會老被欺負吧?”


    “我倆……平分秋色吧。”


    “你倆好好睡一覺吧,一起睡不方便的話,那邊有一個備用床,我還是不建議你倆久留,這裏的東西很難吃……我先去工作了。”


    一起睡?夏雨笙或程詩音倒還可以,我肯定不行。


    另一邊,秋夢雪的房間內,程詩音剛剛吃完了最後一快白薯餅。


    “天哪,小雪一定不會饒了我的!我怎麽這麽貪嘴呢!”


    本來以為還有許多,結果這是最後一塊了……


    “等她迴來,發現存糧全沒了,會不會被殺掉我啊!”


    “放心吧,她不會殺了你。”


    一個小姑娘輕輕地走進來。


    “你,你是誰?怎麽有這裏的鑰匙?”


    “夏雨笙。”


    “你就是夏雨笙?”


    “這個挨千刀的秋夢雪,和人私奔不告訴我,屋裏藏人也不告訴我。”


    程詩音聽她的語氣有些哀怨,莫非和自己是同路人?這家夥也好漂亮,好想抱抱她……


    “小雪和我說你是地球人,我起初還不信,現在看到你的食量,我不信也得信了。”


    程詩音有點愧疚,但是,不吃是真餓,那些月球人是怎麽挺下來的?


    “秋夢雪早就猜到你會吃光她的家底,我是過來替你跑腿的,你要是餓了,我就得給你借糧去。”


    夏雨笙一臉不開心,她還有功課沒做呢,老師還點名道姓的要她背誦材料,誰讓她是學代表呢?


    可現在呢,卻要服侍這個小冤家!


    “小雨呀,我不餓,主要就是無聊,你陪我玩點什麽吧。”


    “陪你玩?玩什麽?”


    “玩點小雪不肯和你玩的……”


    夏雨笙一愣。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正經人……”


    “越說自己是正經人,就越不正經!”


    夏雨笙旋即一笑,反問道:“有點意思,這位地球來的小公主殿下,要和我玩什麽呢?”


    “唔……我還沒想好。”


    “那我可先寫作業了。”


    夏雨笙對這家夥還挺好奇,明明是個“外星人”,卻倍感親切,感覺比月球人還要親切許多……


    程詩音忍不住看了一眼夏雨笙的作業,不禁哧哧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還說和小雪是好朋友,這字跡就離譜!”


    夏雨笙的字遠不如秋夢雪,秋夢雪她自己開開玩笑也就算了,程詩音這個外人還敢指手畫腳!


    “別以為有小雪護著你,你就可以肆意妄為!說我字難看,就是攻擊我,你貿然攻擊,就是侵略主義!”


    程詩音突然抱住了夏雨笙的腰,把臉輕輕地貼在她的肩膀上。


    夏雨笙一瞬間麻了,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受--想揍她但又舍不得,想掙脫又無力掙脫……


    “小夏姐姐,我好冷,借你的身子取取暖……哇,你的腰好細,比我的腰還要細……”


    我還是個學生啊!放開我,我還要寫作業呢!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挨著你這小變態,遲早我也被掰彎!


    夏雨笙心慌意亂,腿軟手麻,字跡更加潦草了;程詩音見她冷汗頻頻,便明白,這個女人可以下手。


    她抱著夏雨笙腰的手越收越緊,臉也貼在她的臉頰上,冰冰涼,還有些濕,這都是冷汗。


    “程詩音,我知道你孤獨寂寞,遠離家鄉故土,需要人陪伴,但你不用這麽饑不擇食吧!我給你找個好的還不行嗎?”


    “甭給我打馬虎眼,誰讓你長的這麽漂亮?我就喜歡漂亮的女孩子,我有錯嗎?”


    “你沒錯,我有錯行了吧!我的小乖乖,鬼知道小雪經曆了什麽……”


    “她是個直女,我沒有機會……”


    “你就慶幸你是個地球人吧,真的,小雪對你太仁慈了。”


    “我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她……等到了地球,我一定請她吃大餐,請她坐豪華遊輪,周遊世界……”


    “你,要麽是個地球上的權貴,要麽是個妄想症患者,該治治了。”


    夏雨笙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躺在秋夢雪的床上。


    “要不是小雪親自囑咐我要照顧好你,我可不會和一個變態睡在一起……”


    “你說誰是變態?我隻是太孤獨了,又不太敢接觸異性而已……”


    “對異性感興趣但是不敢接觸?那還好,我們還能交個朋友,別忘了請我吃地球大餐就行。”


    “我們地球有個禮儀,交朋友要互相親對方的臉!還要互相擁抱對方……”


    “你們地球人這麽熱情友好的?”


    程詩音展開雙臂,夏雨笙不情願的抱了抱她,她在自己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該你了。”


    夏雨笙也輕輕地在程詩音臉上啄了一口。


    “對了,你和小雪還沒這樣吧?”


    “沒有呢。”


    “我奉勸你,最好別和她玩這一出,你的意圖太明顯了。”


    另一邊,秋夢雪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床上。


    “我的天哪,我居然睡著了……”


    她慌忙下地,感覺腳下軟軟的……


    “小英,你在哪?”


    我在你腳底下……


    秋夢雪這才發現,自己踩到人家的身子了……


    “啊,對不起。”


    “睡覺是一個人最放鬆的時候,你這麽一腳下去,換成小林也受不了啊。”


    “你怎麽睡在這兒了?怎麽不躺床上呢……是不是怕我生氣?”


    “是那麽迴事,這裏也一樣躺著,我就沒上去。”


    “你哥哥呢?”


    “去上班了,走吧,我們迴去吧。”


    “是得迴去了……你能不能管你哥哥借雙鞋子,咱倆一人一隻也好迴去啊。”


    “這鞋子他有三雙,正好咱倆一人一雙,和他不用客氣,等他再來北月,還他就是。”


    “他怎麽有那麽多鞋子?我怎麽感覺他比咱們還富有……”


    “他說了是搶來的,咱們就先信了他的邪吧。”


    於是,秋夢雪和韓世英踏上了迴去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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