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道:“何琳,你還是實話實說,不要給我說這些假大空的話,我來這裏就是來找你問點真話出來的,你別讓我失望。我這人不喜歡聽假話。”


    何琳顯然是穩定下來,神色平和地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否則我們銀行也不會和他們合作,也不會把他們作為最優質的客戶。”


    李岩皺皺眉,也不想和這個女人廢話,所以立即給了這個女人一點懲罰,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非常的配合。


    何琳很聰明,也很能幹,說出來的東西也具有非常嚴謹的邏輯性。但是何琳是很怕死的,尤其現在擁有了這麽多的財富和地位,何琳可是絕對不願意去死的,當然也不願意自己老去。


    何琳這一說,李岩發覺得這個何琳是個人才,可惜的是人品太差。一個這麽小地方的小支行行長,不但把這個小支行扭虧為盈,而且還把業務做成在這一區域最拔尖的;所以何琳才能夠在這裏把日子過得像一個土皇帝,但是她在外麵卻裝得就像個最清廉的人。


    就連她開得私家車都隻是十幾萬的普通車子。


    然而私底下,這個何琳膽子卻是大的出奇,隨時都在貪,而且是明目張膽地貪。每次都不會走空,什麽賄賂都接受,錢財物人,樣樣不落下。


    董五六是最近最符合她心意的,因為董五六給她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女皇帝一般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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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五六邀請何琳,進行所謂的去參觀核查董五六的集團公司總部,實際上卻是帶著何琳去到了澳門,原本兩天不到的時間,最後延長到了五天。


    在這五天裏,何琳享受到了人生中最高的規格,最奢華的享受,最肆無忌憚的放縱。可以說是為所欲為,並且很多都是何琳想都想不到的項目,董五六也替何琳想到。


    當何琳簡單地說了點意思,董五六就會超規格地給何琳做到。


    五天後迴到運城,何琳就給董五六打了包票。這就是和他們的總經理朱欒超簽訂了一個兩百億的投資項目。


    李岩有些好奇地問道:“一個兩百億元的投資項目,隻有你一個人去考察?而且就這麽快速簡單地確定了?”


    何琳道:“其他人離開運城的第二晚就各自活動了,他們有他們的項目,我有我的項目。而且我在這裏的地位也不可能有人會說‘不’。他們中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


    李岩隨意道:“口氣不小,國家的機構,你說都是你的人。”


    何琳突然露出一點傲氣,說道:“我讓他們跪著舔,他們就得跪著舔,他們還會搶著舔。是我養著他們,是我給了他們能夠買房買車的機會。你和我友好相處,你也可以擁有;我有的你也可以有。”


    李岩聽得後背汗毛都豎了豎,打斷道:“朱欒超還有董五六他們,我在哪裏可以找到?當然能夠在這裏見到他們就更好。”


    何琳道:“朱欒超後天會過來,過來簽定下一個投資項目。”


    “有他的照片沒有?”


    “沒有,不過我辦公室有他的錄像。”何琳再次平靜起來。


    李岩都佩服眼前這個何琳的心裏足夠強大。


    李岩道:“何琳,看來你的能力很大,你內心也很強大的。你難道不知道你做的這些,可以在牢裏待一輩子了。”


    何琳更加平淡地說道:“我不過是個小地方的小行長,我前麵排著隊的還有很多人,等輪到我的時候,我早就退下來,或者我早就百年以後了。這也就是我堅決不往上繼續升職上去的原因。”


    李岩笑道:“可我咋覺得你現在已經不是小貪了,而是超級大貪了。”


    何琳搖頭道:“那是你不在其中,我現在有機會盡情享受,相當於我把自己的生命盡力延長了,而且我上麵的人,我也是做足了功課,我有的既然可以給你,當然也可以給上麵。你以為我一個人有這麽大的能耐嗎?都是大家的幫襯。”


    李岩立即打斷道:“等等,等等,大家的幫襯,你以為你做的這些貪贓枉法的事和你幹工作會一樣嗎?”


    何琳冷靜地說道:“能者多勞,但也要多得。這就是我的宗旨,所以我的手下就會拚命地去幹活。”


    李岩此時已經想著是不是應該立即報案?但是如果現在就把何琳舉報,那麽就會引起董五六以及朱欒超他們的警惕。


    李岩看著何琳問道:“你不覺得朱欒超他們有問題嗎?”


    何琳笑道:“我的判斷告訴我,他們是安全的,而且是很有誠意的。我和他們先後將要簽訂總額超過兩千億金額的規模。而且如果後續進行得好,我非常明確地告訴他們,我還會加倍增加額度。”


    李岩道:“你還真的心很大,要是出事,你可就直接要被問責的。”


    何琳道:“我在這個位置上,穩穩地坐了這麽久,資金的風險承受程度我是非常重視的。他們極力迎合我,我心裏也是有數的。所以我把項目拆分開,每筆最多不會超過兩千萬,後麵我還會上下浮動每筆的額度。這樣我既能多次享受,也可以讓他們認為我就是為了享受,而故意拆分的。”


    李岩很有深味地看著何琳,何琳繼續道:“拉開時間跨度,多次不定額的拆分,就算出現問題,我也有能力填補虧空。而且我把他們的貪念吊著,讓他們每次都吃不飽,他們總在看著後麵的肥肉,實際上他們也是我口裏的肉。”


    李岩問道:“他們拿著你的貸款,直接玩消失,就現在來說已經有四千萬了,你可就虧空四千萬了。”


    何琳淡淡地笑道:“一切手續都是合法合規的,就算是最壞的情況出現,我也可以很合理地處理掉。何況,我不可能這麽輕易地讓他們簡單地拿著我的貸款,並且玩消失。首先所有人都是有貪念的,而且有越大的貪欲,就越願意拿出大的誘餌出來。他們在給我丟誘餌,我也用貸款給他們丟誘餌,第一筆的兩千萬,他們已經當做誘餌做了實體投資。”


    李岩笑道:“投資哪裏了。”


    何琳說出了一個名字,李岩道:“我知道這個廠,你知道這個廠現在的老板是誰?”


    何琳淡淡地說道:“張奔雷,不過他或許也隻是一個傀儡老板。他們那個地方就喜歡這麽幹,就像全國最廣泛的那個**係醫院一樣,來一兩個什麽也不懂的人;但是他們有錢,有膽量;然後就想來這裏賺錢,這不是壞事,我們也是支持的。”


    李岩笑道:“你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何琳搖頭道:“不知道、不確定,我隻關心這筆錢落到哪裏了。我這裏也是有跟蹤資金走向的,這是我們監督上必須做到的。現在你知道我會不會虧了,第一筆貸款雖然轉了個圈,沒有最後按照協議上完全專款專用,但是也不算徹底挪做他用。而且就憑這點,我還可以給自己留出更大的空間。”


    李岩不覺得誇道:“何琳,你的確很有能力。可是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們之間可是徹底切割開的,而且他們這麽運作,必然是要避開你的?”


    何琳笑道:“人說的最簡單的,也就隻有二兩肉的需求。我手下都是年輕漂亮的業務員,要想生活過得去,就必須既能完成工作,又應該接受人性的釋放而得到身體的享受。他們都是男人,是男人都是管不住二兩肉的,所以我知道的,遠比他們讓我知道的多很多。”


    李岩不覺道:“那你一定也知道他們是想要對你們進行詐騙。”


    何琳冷冷笑道:“詐騙?最高的詐騙是明騙,而不是暗騙。他們這樣一進一出已經讓我行的業務量大增,我已經完全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他們最後也可能會得到一些,但是絕對不可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得到的一切。”


    李岩道:“原來你是知道他們是想詐騙。”


    何琳搖頭道:“他們不可能是詐騙,但是我必須做好被詐騙的準備,或許他們最後會演變成詐騙。但是至少現在他們就隻是想要多賺錢,而且是快速的賺到巨額的利潤。”


    李岩笑道:“你的觀念很有點意思。”


    何琳道:“抗風險永遠是第一位的,但是隻看到風險,卻看不到利益,那就會越做越死,那不是我何琳的風格。”


    李岩突然道:“你對我說的這麽坦誠,你不怕我對你不利嗎?”


    何琳有些詫異地看著李岩,隨後道:“你讓我看到了死亡,我知道你要殺我很簡單,所以我不想死,你能夠殺我,而不殺我,你讓我看到了死亡,而又不讓我死,我知道你是想抓住我的弱點,然後成為我的行長,讓我替你做事。”


    李岩笑了,搖著頭道:“是你在努力不想死,我要盡快和朱欒超見麵,我要知道這個朱欒超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老板?”


    何琳道:“是不是老板,實際上不重要,重要的他說了算就行,而且他能夠替我們做事。”


    李岩打斷道:“替我們做事?什麽時候我和你成為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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