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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筆一直未停,但是楚歌的心思卻不在此上。


    太陽西斜,書房內的光線逐漸昏暗,他卻並未察覺,直到玉蘭點起了燈火,將書房重新照亮之後,楚歌才迴過神來。


    “玉蘭,為什麽我總是感覺不出你的腳步呢?”


    玉蘭卻是左手掩唇,偷偷笑道:“那是公子走神走的太專心了。”


    仔細一想,楚歌遂是颯然一笑道:“也是啊,我這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竟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隨後,他就將筆一收,然後繼續問道:“你去黃安那裏領罰,他不會攜私要挾於你吧?”


    “公子,你怎麽會這樣想啊,黃安伯伯在平日裏看起來雖然麵冷,但是心底卻是非常好的,從不會為難我們下人的,他今日同樣如此,隻是象征性的扣罰了我半個月的賞銀,這還不是偏袒於我嘛?我天天跟著公子,錢財對我而言,本就是無用之物呢。”


    聽她這樣說道,楚歌也就放心的點點頭,繼續笑道:“這樣便好,我隻是看他整天擺出一副六親不認的表情,才會擔心他會為難於你。誰讓我們家的小玉蘭長得這麽漂亮呢?不過,你有句話可是說錯了,銀子還是要多多益善的,我們的玉蘭生的如此俊俏,以後的嫁妝可不能少啊。”


    “公子~!我才不要嫁妝呢,再說,我,我這輩子都是公子的人呢。”


    玉蘭先是不依,但是聲音卻越說越小,待到最後,卻仿似蚊語,要不是楚歌耳聰目明,並且就站在她的身旁,這後半句話,就差點被他漏了過去。


    雖然他現在隻是一個八歲的孩童,但是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讓楚歌擁有著成年人的心智,麵對著朝夕相處的妙齡少女,即是此刻她年紀尚小,可是軟糯的楚音說出‘我是你的人’,也讓楚歌兩輩子的處男之心,都為之一蕩。


    但是邪念也僅僅隻是一瞬間,想著前世的可愛妹妹,楚歌就將不該有的念頭全部收起,並且心中暗罵自己真是禽獸不如。


    因此,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楚歌便再次執起筆來,繼續書寫道德經,但他嘴上卻是說道:“好了,玉蘭,你早點迴去休息吧,我估計得奮戰到天亮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楚歌就專心致誌的一直書寫,而玉蘭卻並未離去,靜靜地候在一旁,為他研磨添香。


    時間靜靜的流淌,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月上三更。


    將最後一個字寫完,楚歌便放下了手中之筆,一邊活動著已經酸軟的手腕,一邊抱怨道:“這才完成了一半啊,可我的肚子真的是好餓啊。”


    佇立在一旁的玉蘭卻是莞爾一笑,俏皮的說道:“公子別慌,再稍微努點勁,你就能完成老爺的功課了。既然公子你餓了,那我就去廚房裏給你拿點吃的,我可是特意叮囑過魯大娘的,讓她偷偷給你留了半隻燒雞。”


    “啊,竟然還有燒雞呢,還是玉蘭對我最好了,你快去快迴,待我填飽了肚子,那剩下的五十遍還不是小case?”


    楚歌聽到有燒雞吃,就興高采烈的胡言亂語。


    “小剋死?公子,你說的又是哪裏的方言啊?我怎麽聽不懂呢。難道和那‘加油’是一個地方的語言?”


    “嘻嘻,好了,玉蘭,我都快餓死了,你先給我去拿燒雞,等我吃飽了,我就告訴你什麽是小case。”


    “那好吧,公子你稍微忍耐片刻,我去去就來。”


    看到公子餓極了的樣子,玉蘭心中不忍,隻得放下好奇之心,快步的離開書房,前往廚房去取那半隻燒雞。


    隻留楚歌一人,他便也從書房走了出來,躺在院子裏的青石上,看著天上的月亮,輕輕的呢喃著:


    既然來到了這個修仙的世界,我一定要作一迴劍仙,禦劍逍遙,斬妖除魔,再找一個漂亮的媳婦,那可不就是羨煞世人的神仙眷侶?


    八月十二,今夜的月光明亮,整座院子都被染上了一層銀裝。


    楚歌正看著天上的月亮,心中幻想著逍遙天地間時,一片陰雲襲來,不僅將月亮盡數遮掩,同時傳來一陣桀笑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能沁入人心:


    “楚天南,可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你隱姓埋名三十年,終究還是漏出了破綻,陳馨她不該迴郢都的,也算是你大意了,你肯定沒有想到吧,即使過去了三十年,我也沒有放棄要找到你,並將你挫骨揚灰。”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不僅僅是楚歌,就連熟睡中的其他人也被這桀笑聲驚醒,而‘楚天南’這三個字,也讓楚歌的心中一跳。


    難道?


    不經楚歌胡亂猜測,黃淵的聲音已然響起,其聲渾厚如洪鍾,同樣震懾人心:


    “葉老魔,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五十年前,雖然是我搗毀了你的煉血堂,但我也是奉命行事,並且是為民除害,你又何苦嫉恨於我呢?不若,你直接前往郢都,找楚帝報複吧。”


    聽到黃淵的迴應,楚歌心中的疑惑終是解開,怪不得自己不叫黃歌,而是叫楚歌,原來爹爹的原名就叫楚天南啊,而且聽其口氣,自己的這個老爹,當年也是很厲害的高手呢。


    “楚天南,你當年是何等的英姿勃發,貴為楚國的辰將,乃是渡過四象散仙劫的通神強者,但今日聽你這口氣,反倒是有點求饒的意思啊。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三十年前的天龍山一役,你雖然僥幸逃出生天,但是修為卻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三花俱被打散,隻剩下體內的五行靈力了。怪不得天龍山一役之後,你就掛冠而去,然後在這荒郊野嶺之中,一躲就是三十年。你肯定自己也清楚,你那些年造的殺戮太多了點,所以才隱姓埋名在此,是怕被仇家追殺吧。”


    聽完葉魔頭的講述,楚歌才略微知曉了楚天南的過往,但他心中的不詳,已經如烈火般沸騰,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縈繞心中。


    待葉魔頭的話音落下,另一個聲音卻接連響起,而且其語氣滿是邪異,充滿著殺意和張狂,比起剛才的葉魔頭還要更甚百倍:


    “嗬嗬,當年的辰將大人是何等的冷酷淩厲,威風不可一世啊,直到現在,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今天也要讓辰將大人親自感受一下,我當年所品嚐過得痛苦和絕望。”


    說完這話,他略微停頓一下,然後壓抑著心中的狂喜緩笑道:


    “首先,就先讓你和陳馨道個別吧,隻不過我稍稍有點失手,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哇哈哈哈哈~!”


    肆意張狂的大笑聲驟然響起,將整個黃家莊震得如風中之葉,瑟瑟發抖。而從黑雲中,也適時的拋出一物,卻是一具屍骸,即使黑夜中,楚歌辨別不出樣貌,但他的心中卻突生大悲,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噴湧而出。


    那就是養育他八年的陳馨,一個親切和藹的女人,一個視他為珍寶的母親,原本以為隻是短暫的別離,卻沒想到一如前世一樣,變成了永別。


    淚水瘋狂湧出,但是楚歌卻哭不出聲來,他心痛到已經無法唿吸,隻是雙手用力的按著心髒,無聲痛哭。


    就在這時,黃淵,不,是楚天南的聲音在楚歌的耳邊響起:


    “孩兒啊,你雖不是我的親子,但卻被我和陳馨視如己出,為父今日恐怕難逃一死,而全莊上下也將會雞犬不留。你現在立刻跑迴書房,在牆上掛著的墨竹圖後麵,有一個暗格裏,裏麵有遁地符,你沒有靈力,無法直接使用,但你將自身的血液塗抹上去後,在心中默念方位,依然可以瞬移出十裏之外,但是你一定要記住,逃出之後切記不可迴頭。你不是要修道成仙嗎?此去東北方向五千裏外,有一座太嶽山,山上有一個修仙門派,喚作無極劍宗,但你是否能夠被收為內門弟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若你他日修煉有成,就幫為父和你娘親雪此仇恨,但若是不成,那就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吧。”


    今夜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讓楚歌無所適從,但好在他的心智已是成年,雖然心中痛苦不堪,但是依然聽從了楚天南的囑咐,拖著顫抖的雙腿,向著書房顫顫巍巍的跑去。


    遺言既然已經交代完畢,楚天南就順勢爆發,驟然升起的火焰,點亮了整座黃家莊。


    而借著迴頭之際,楚歌看清楚了帶來今夜這一切的仇人:


    葉魔頭,一個佝僂著身子,麵容枯槁的老頭,他的相貌醜陋可憎,嘴角的獰笑,亦如同惡鬼幽靈。


    至於另一人,雖然穿著儒袍,打扮形似一個書生,但其腰間斜插著的紅褐色的長刀,卻攝人心魂,他的麵容俊秀,卻有著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睛,再加上嘴角上揚的邪魅嘴角,讓楚歌的心裏頓時生出一股寒氣。


    就在楚歌觀察他的時候,他的眼珠亦是微斜,同樣看到了正在奔向書房的楚歌,他嘴角的笑容更濃了。


    朱雀展翅。


    殺妻之恨,早已經充斥著楚天南的心,要不是心係楚歌,他早已經和對手同歸於盡了。而此刻囑咐完楚歌之後,他已經放開了所有,凝聚朱雀真靈,上來就是絕殺狠招。


    隻是邪魅男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僅僅隻是一記劈砍,朱雀真靈就四散而開,然後再次直刺,刀身直接洞穿了楚天南的心髒。


    看著掛在長刀上的楚天南,邪魅男子微微的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輕輕的笑道:


    “楚天南,你還真是老了,即使你沒有因為天龍山一役致使你的修為大損,二十年之後,我同樣會殺你如雞仔。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來曆?六十年前,被楚帝冠以謀逆罪,被你屠滅的武陵第一家族--武陵王氏,那就是我的家。我家五百二十人全被你下令斬殺,而我當初躲在水井之中才躲過一劫,不過我可不會像當初的你一樣,僅僅隻是一念之善就留下了禍根,那邊的小孩就是你的兒子吧,放心吧,他逃不走的。”


    心髒被洞穿,但尚有一絲氣息的楚天南,聽完邪魅男子的自我介紹,遂迴憶起了六十年前,武陵王氏的謀逆大案,當初正是他接受了楚帝密令,帶領天鷹衛秘密前去武陵,將王府團團圍困後,將裏麵的生靈盡皆屠盡,隻是因為一時心慈,裝作沒有發現水井裏的孩童,卻不想招致了今日的滅門之禍。


    努力的扭過頭去,用餘光看著正從暗格中拿出遁地符的楚歌,他的心中發出一聲歎息,就此斷氣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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