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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花三月,一切自此時而生,孕育萬千生機。


    柳絮抽芽,桃花綻放。萬千柳絲如細葉,嬌羞卻依舊含苞抬頭;無意苦爭春,卻道春來相思時;初春的時節裏,一切生機的舞動,都代表了一種生命的勃發。


    春雨,離殤。人們借助昏暗的夜裏,傾聽雨落枝頭,隆冬換新春。


    到底是寂涼孤獨的隆冬,還是青絲明媚的初春;其實並無區別。滄海桑田,改變源自時間,源自人心;卻從未有人提及,源自世界。當真有不平者,無非是生者難尋,死者長眠。


    那是尋夢兒久久不曾忘懷的夢想。是執念,是歸屬。


    橋廊的盡頭,那一抹倩影;仙姿卓約,難食人間煙火。潔白的輕紗隨風搖曳,宛若翩然若世;如夢如幻,難尋真跡。


    初次相見,仙子僅駐立其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美感融入其中。畫卷中人,虛實難料。


    淩塵說:“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我千萬次的迴眸;總能看見一個青絲浸染、仙姿卓約的女子。”


    明明十分熟悉,她的每一處細節,每一個動人的姿態;但他總想不起來她的臉。明明十分熟悉,卻難以認清。在離開的幾年裏,似乎是生疏了。他不知道時過境遷,‘我’是否還是‘我’,她是否還是原來的那個她。


    相隔不過咫尺,桃花迎風而落,柳絮飄然輕舞。湖水碧綠,蕩起層層漣漪,映照出兩個靜止的身影。你不曾過來,我也不曾過去。


    在記憶的最深處,將兩個身影不斷的重疊、印證。那個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如今已然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她的眼神古井無波,但還是從中體現出來一股明了的情緒。她不再梨花帶雨,也不曾哭泣呐喊。如今的她,是成熟穩重,而又端莊典雅的蕭家二小姐。隻可惜這一切,自淩塵的眼裏讀不到。


    未及淩塵開口,另一邊的女子已然先令於口,掌握全局。


    “淩公子。”少女微微屈身,對著淩塵遙遙拂了一禮。


    “淩公子?”淩塵微微一滯,心中略感疑惑,再次看向那張熟悉的麵孔。


    溫文爾雅,氣質非凡。秀金花紋的薄紗輕柔擺動,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隨風飄散。比之三年前,此女的氣質越發動人。宛如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盡管與印象中的少女略有出入,不過那清麗可人的模樣,卻深深映照在了淩塵的心裏,揮之不去。


    “淩塵,一定要來找我...”聲嘶力竭的一句話,縈繞在淩塵耳邊。當初的那個梨花帶雨的少女,如今已然亭亭玉立。那雙淡漠的眼眸,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那冷若冰霜的臉頰。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向淩塵訴說著一個事實:‘一切,都過去了。’


    淩塵有些不可置信,右手不住的拍打自己的胸脯:“是我啊,淩塵,淩塵啊。”


    淩塵有些激動,有些手足無措。三年來,淩塵第一次感到慌亂。便是麵對生死之際,麵對綿延不絕的獸潮,麵對近在咫尺的青霜狼,麵對吞噬一切的沼澤,麵對生死關


    隘的陰冷...這一切的一切,淩塵都咬牙挺了過來。因為在最絕望的時候,腦海裏都會浮現出那個梨花帶雨的小姑娘,那絕望而又希翼的眼神。這一幕幕,都在激勵著淩塵不斷向前。


    如今,一句淩公子,將一切的念想都化為灰燼。少年依舊是當初努力的少年,少女卻不再是那個梨花帶雨的少女。


    少女依舊不為所動,冷若冰霜的麵容,不見絲毫改變。那如一汪秋水的眸子,映照出的,卻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少年。


    一幕幕,在淩塵的腦海中上演。往昔的迴憶,雖已然模糊不清。莫名的考驗,難以辨別真假。無數個日日夜夜的遐想,當再次見麵時,少女唿喚出‘淩塵’二字時,自己應當如何應對。慌不擇路、坦然應對、深情相擁......?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幻想,卻隻換來三個字:“淩公子。”


    自己確實未能履行三年之期的諾言。待到那一日,淩塵鬱鬱寡歡,心中萬分自責。可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在未來相見時,能夠得到她的寬恕。即使自己難以麵對她,可人不都是這樣嗎,總是希望能朝著最美好的方向發展。這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奢望。


    在看不見未來的日子裏,總要保有一絲幻想;那是在生存之中繼續下去動力。在那個昏黃血腥的世界,魔族的葬場,沒有誰能看清明天。所以他將未來寄托於那個相逢的時節。


    百花齊放,鶯燕爭春。那又是一個富有生機的春天,一切自這裏開始,又自這裏結束。


    淩塵極力的表現自己,希望通過過去的點點滴滴能勾起眼前少女的迴憶。希望能然她記住一個簡單的名字,那個名字十分簡單,卻又不曾有人與她提起。


    少女聞言,嘴角微微一動,牽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淩塵心中再次點燃了希望。整個人都再次煥發了活力。那滿懷期待的眼神,那再次迎滿歡笑的臉龐。淩塵知道,這一切都隻是少女的惡作劇,下一刻,少女就會不顧形象的開懷大笑。一如既往的兒時一般捉弄自己,而自己卻又無奈的一笑了之。熟悉的過往,這一抹淡淡的笑容,便讓淩塵仿佛迴到了從前,


    “淩塵公子。”少女再次微微屈身,對著淩塵遙遙拂了一禮。臉頰依舊掛著那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


    “啊...?”淩塵的動作一僵,所有的一切都停頓了下來,就連心髒都在一瞬間驟停。那一雙空洞的雙眼,再次審視眼前的少女,反複的與腦海中的記憶相印證。淩塵此時,已經有些懷疑這一切事實的真假。


    春風吹過,卷起湖邊新抽芽的楊柳。湖水碧綠,在初春的時節裏,多了一絲生機與溫暖。桃花片片飄落,落在水中,落在岸邊。並非隆冬的肅殺,而是春意的纏綿。吹去舊意,新絲盎然。冬去春來,沒有誰會止步不前。那等待著過往的人兒,終會被新詞填滿。


    那一抹湖水的碧綠,那沁人心脾的潔白,在此時正緩緩轉身。亂花漸欲迷人眼。那纖細而婀娜的背影,離開的,是一個人的執念,一個人的割舍。


    “紫魂!”淩塵慌了,全然不知所若。本能的,他大聲叫出了某個人的名字,整個人也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連滾帶爬,說不出的狼狽。那空洞的眼神,失去了一切光澤,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淩塵!”


    “啪!”


    清脆的耳光響徹了灤平湖畔。


    一聲嚴厲的喝止,淩塵整個人的身軀撞在了王清雲的懷裏。此時的淩塵已經癱倒在地,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被王清雲用雙手死死的架住。淩塵的眼神四處躲閃,眼角的淚珠卻不爭氣的落下。嘴唇不住的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有‘呃’、‘呃’的呻吟在喉嚨裏打轉。那是從無數的幻想中,找到了真實的故事。令人心痛的嘶吼,聲嘶力竭。那說不清而又道不明的苦楚,又有誰能聽得明白。


    “蕭......”王清雲的話戛然而止。


    咬咬牙,王清雲額頭青筋迸現,強行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躬身行禮道:“姑娘,我這兄弟剛受過重傷,思緒還有些混沌。”看了看癱倒在自己懷裏的淩塵,王清雲再次躬身行禮道:“倘若有冒犯姑娘之處,我在此替他賠罪了。”


    少女同樣微微側身行了一禮,眼神未有絲毫停頓。半合眼瞼,轉身緩緩離去。那自始至終都顯得風輕雲淡、從容不迫的麵容,在此時變得漸漸沉凝。那一雙藏在衣袂中的蔥白玉手,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少女始終緊咬的牙關,在轉身的這一刻終於有了一絲鬆懈。那蒼白的淡唇在一瞬間染上了一抹殷紅,如同春日的桃花,開在羊脂般的白玉肌膚上。沒有一絲停留,卻又款款而去,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春湖的一角深處。


    “若是,他能早一年站在自己麵前,說出這番話...該有多好。”少女古井無波。但唇間綻放的桃花,卻難以掩飾其內心複雜的心情。


    粉色的桃花開遍湖畔,清風吹過,帶起片片思緒,落向道路兩畔。卻罕有人能注意到,其中夾雜的殷紅花瓣,究竟出自誰家。


    桃花盛開,卻已然凋謝。柳絮飄零,更待盛春時節。桃花盛開,卻已然凋謝。柳絮飄零,更待盛春時節。桃花盛開,卻已然凋謝。柳絮飄零,更待盛春時節。桃花盛開,卻已然凋謝。柳絮飄零,更待盛春時節。湖水碧綠,也難以承載少女心酸的眼淚。時節已過,終不複返。自此以往,獨留一人,隻等明天。


    未及許,花落葉;


    臨江冬日,有大雪;


    鶯燕時節總相逢,


    少年和歌,少女隨舞;


    縈繞耳畔難相忘,


    隻等解謎度懷殤;


    終棄之難留,行之難休;


    雁過有夢;


    盡言殤懷。


    微行螻蟻苟且生,


    道盡世間難。


    潸然淚釋懷,


    隻等飄飄若仙;


    淡漠習言有時盡,


    應將今日複明年。


    “隻是,你不曾到過我的世界,又何談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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