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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並不知道白寧與赤烏劍仙談了什麽,隻知道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赤烏劍仙離開了天機閣。走的時候脫去了粗布衣衫,換上了一身鎏金寬袍,禦劍當空,長嘯而去,真如人間神仙一般。


    待赤烏劍仙走後,白寧周邊的人無不偷偷籲了口氣,天階強者,威壓如斯。


    夫諸向來得白寧倚重,又是大炎五衛中‘佑’衛的十大統領之一。此刻也坐在一邊,眉頭微皺,深知天階強者恐怖的他,有些不相信赤烏劍仙能夠這麽幹脆的答應白寧。


    要知道當日羅睺剛剛進階天階就硬撼天雷,睥睨天下的狂傲絲毫沒把眾生放在眼裏,而赤烏劍仙能夠被稱為北境修行者第一人,冠以‘劍仙‘之名,實力應該更勝於羅睺。


    這種能奪天地造化的強者居然三言兩語後就能為白寧所用。


    夫諸執掌的‘佑’衛,正是朝廷網羅高手之地,有道是“赤羽五千魂不滅,大炎萬世朝無期;斷根之徒常伴佐,討命之輩跪於佑;熾火熊熊燃煉獄,不腐不朽鎮蒼生”。


    無論是哪個門派的叛徒,橫行天下的魔頭,隻要肯跪下,‘佑’衛就會接納。並且會得到朝廷的保護,從此隻要為大炎服務,就不會遭到仇敵的追殺。


    正因為如此,‘佑’衛之中高手如雲,地階宗師級別的人物也有不少。但千年來,卻沒聽說過任何一個天階高手加入過‘佑’衛。


    能殺死天階聖者的手段有,但能讓天階聖者低頭的手段,少之又少。‘佑’衛那種豢養鷹犬的宗旨,是任何一個天階高手都無法接受的。


    看著夫諸欲言又止的樣子,白寧笑眼微睜,語音柔和的問道“統領有疑問?但說無妨。”


    夫諸一驚,趕緊起身施禮,正色道“小人失態,殿下贖罪,隻是因為此事重大,赤烏答應的又太容易,小人怕其中有詐...”


    盯著夫諸看了一會,白寧哈哈一陣大笑,似乎把眼淚都笑了出來,擺擺手示意夫諸坐下,對著眼前的眾人說道“看似容易,但這世間卻沒有任何一個辦法能比這個更打動赤烏的了。”對著站在身邊趙高揚了揚下巴,示意後麵的話由後者來說。


    趙高會意,踏前一步,對著眾人道“赤烏本命鐵烏赤,乃是蠻族上代大君的族弟。在二十五年前蠻族內鬥中敗逃至嵐州境內。論輩分,當今的蠻族大君還得叫他一聲叔叔。”


    聽到這裏,眾人一陣愕然。夫諸更是瞪大了眼睛,‘佑’一向替朝廷處理江湖中的事情,但對赤烏劍仙的來曆一向沒有頭緒,這個人仿佛是突然出現的一樣。今日聽到趙高說出真相,不免驚歎。


    等眾人竊竊私語了一陣,趙高才繼續說“當年在他落難之際,曾被一位商姓女子所救。二人相處多日,互生情愫。但後來商姓女子卻突然失蹤,赤烏苦尋無果,就守在了二人當年廝守之地,也就是現在的赤烏山。一守就是二十五年。”


    “從一個地階宗師,生生守成了天階聖者。困於紅塵而出於紅塵,他超凡入聖的道,也算得上是與眾不同。”白寧似有感慨,突然插聲道。


    周圍不少地階宗師聽到了赤烏劍仙的軼事之後,也都低低沉吟。他們中不少都是困在地階多年,論資質,論勤勉,他們都不覺得自己落後與人。但天階,是他們無法突破的瓶頸,總是少了些什麽,是一種赤烏劍仙具備,他們不曾領悟的東西。


    趙高眼神戲謔的看了看周圍的地階宗師,在場的有很多人骨子裏都看不起他這種宦官,能夠看到他們情緒低沉。


    趙高心中沒來由的有些得意,繼續道“越強大的人,弱點越少,但也越是致命。那名女子就是赤烏劍仙心中最大的弱點,最大的缺憾,而方才主人給赤烏劍仙的那件袍子,就是那女子留下的最後一件東西。為了這件東西,赤烏無論什麽條件都會答應,即使是......明知會死。”


    “而且這消息是主人費了好大周折最後用‘天靈丹’才從這‘天機閣’換得的,那些說事情容易的大人,下次還望仔細掂量清楚。”說道最後,趙高陰冷的瞪了一眼夫諸。


    夫諸自知失言,又趕緊向白寧賠罪。


    白寧倒是真不在意,伸手製止了夫諸。白了趙高一眼。緩緩的道“各位,赤烏劍仙此時心中執念已然破碎,幾乎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既然答應了我們,他也一定會去辦那件事。所以諸位不必躊躇,按計劃行事去吧。”


    眾人肅然領諾。


    待眾人散去,夫諸一把拉住正要跟著離開的趙高,有些疑惑的問道“趙高,那姓商的女子當年為何會突然離開赤烏劍仙?”


    趙高一愣,強忍住笑意,把夫諸拉近了幾分,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天機閣老閣主有一位二十五年前死於惡疾的五夫人,姓的,就是商。”


    夫諸呆立在原地,也不管帶著滿臉得意走開的趙高,心下疑惑紛紛解開,若不是天機閣急需‘天靈丹’,恐怕也不會拿出這等隱匿交換。


    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來一位劍仙拚死而戰的怒火。怪不得白寧會選擇在天機閣與赤烏劍仙談此事,這對天機閣也是一種警告,或者說是一種綁架,自己一方將要做的事情,無疑要攪動起整個嵐州的風雲,那麽天機閣這種勢力,就必須站在自己這一方。


    ......


    天狼城橫亙於萬裏大雪山的入口,讓楚燁等人驚訝的是,這座位於蠻族與大炎交界隘口的巨大要塞,竟然也是蠻族大君的金帳所在。


    這對大炎來說,就好比是把鎮雪關和天啟城合二為一了一般。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帝,把枕頭的一頭,遞給了那時刻想要擇人而噬的惡狼。


    原本以為茹毛飲血,群魔亂舞的景象沒有出現在楚燁一行人的眼前。反而天狼城內為了迎娶羅陽的慶典十分的歡快,淳樸。


    楚燁忽然發現,蠻族人除了服飾和語言與大炎不同,麵對高興的事情,臉上洋溢的笑容,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不知是羅陽要求,還是鐵穆幹授意,楚燁、小為羽兩人被安排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在離大君車帳最近的地方,策馬而行。


    車帳周圍還有數個蠻族壯年,每個人脖頸下都掛著一顆鐵質的長牙。為首的就是先前出手解救羅陽的紮木合。似乎是對楚燁離自己大君如此之近有所警惕,一路走來紮木合都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楚燁,隻把楚燁盯得脊背發涼。


    “別在意紮木合他們,他們是我的十二鐵牙,負責護衛我的安全。”隻見鐵穆幹一邊麵帶笑意的對著滿城的臣民揮手致意,一邊頭也不迴的嘴角微動,對著楚燁說道。


    楚燁這才又仔細看了看鐵穆幹,與自己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呂烈在心中細細的對比了一遍。最後終於苦笑了一聲,道“謝謝..大君...”


    鐵穆幹仍舊沒有迴頭,用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叫我呂大哥就好,呂烈本身就是我的另一個名字。還有,是我該謝謝你才是,你們為救羅陽,連命都不要了。我很感激你們。”


    楚燁倒不至於在蠻族去喊呂烈這個名字,但仍有些氣悶的道“大君既然早就從金兀術那裏知道了我們的行動,為何不早些出手。害得我們虛驚了一場。老氿甚至引發了舊傷。”想到現在隻能躺在軟床上的老氿,楚燁不免一陣心痛。


    鐵穆幹頓了一下,終於帶著古怪的麵色迴過頭來,對著楚燁說道“那老劍客的傷可不是我弄的,看那一身新傷舊傷,想來這一路他沒少為你們出力。要怪,也得怪你們實力不濟,連累了他。”


    楚燁聽完,就是一滯,心中酸楚萬分。確實,如果自己再強大一些,老氿的壓力也就能少一些。


    鐵穆幹不知何時臉上有了一股難以察覺的笑意,繼續輕輕的說“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們能不能用那種辦法救出羅陽,所以我才沒有出手。”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鐵穆幹仿佛想起了什麽,又靠近了楚燁幾分,有些神秘的說道。“你們連我的老婆都想劫走,我讓你們吃點苦頭,好像也是應該。”說罷,鐵穆幹就是一陣大笑。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被蠻族大君戲弄了一番的楚燁愣了半天才迴過神來,氣惱的直咬牙,但卻找不出反駁的話。


    大君的話自然也被身後車帳內的羅陽聽到,實在聽不下去的羅陽偷偷伸出一隻小腳,狠狠的踹在了鐵穆幹屁股上,又幫著楚燁埋怨了鐵穆幹幾句,見到羅陽給自己出頭,楚燁膽氣也大了起來,聯合起羅陽,一起小聲數落起了鐵穆幹。


    鐵穆幹絲毫不在意,反倒笑意更濃。等兩人數落夠了,鐵穆幹才深深歎了一口氣,神情轉為溫柔嚴肅,說道“都過去了,今後在蠻族,不會有人再欺負你們了。”


    簡單的一句話說完,楚燁耳邊都靜了下去,一股暖流湧上心田。從北遼城一路顛沛到這裏,本以為未來都要在躲避中過日子了,突然又有了容身之所,那是一種真切的安心之感。


    羅陽更是冷了半晌,最後用手輕輕掩住了嘴,一頭紮迴了車帳內。隻傳出陣陣幸福的嗚咽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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